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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心有余悸地聲音都微微顫了起來:“…還好你還在……”他一梗,幾欲說不出話,嗓子都被堵住了。回想方才情形兇險異常,也不知怎么地,那時不加思考就隨他跳了下去,現在卻連說一句后怕的勇氣都喪失殆盡。葉少思身體一顫,被冷風吹得打了個噴嚏,隨即瑟縮地靠近他的身體,安慰他道:“放心吧,我不會讓你再這般不要命地隨我跳下去了。”他眼睛似乎是在笑,卻泛著淡淡的水光,賀長風久撐著的力氣迅速潰散,心間氣血流轉,撲地吐出一口鮮血,面色倒似生過大病般白得煞人,連安撫葉少思的話都來不及說,暈了過去。葉少思撫摸他的脊背,大夢初醒地斂起笑容,目光轉至賀長風腰間的桃花,輕輕地道:“我不會讓你再這般不要命地隨我跳下去了……我這人一無是處,有什么可值得的呢?”他有些陰冷地打了個寒顫,失笑地自語道:“我真是……不知道該說什么了。葉律之啊,你怎么能有這般的婦人之仁呢。”他的心內似乎有另一個聲音,在否定他:“不!你錯了,你這么做,只是為了更好地報當日之仇!”兩種聲音交錯爭吵,葉少思頭痛欲裂,木然望著天空,云卷云舒,放眼天下,竟無一人可以給他一個答案。不知過了多久,賀長風終于睜開眼睛,天色已暗,肅殺的風呼嘯卷過此地,幾乎將野草吹倒。葉少思捻著一葉草送至唇邊,嗚嗚吹奏,調子千奇百怪,難聽得很。他下意識擦了擦嘴角,借著月光一看,沒發(fā)現血跡,心道必是葉少思所為,原本只冰山一角的欣喜漸漸占滿了整顆心臟,平生從未如此之舒暢,覺得通體的經脈都如走了一個大周天,當真比以往練就的任何功夫都還要好上許多。葉少思扔掉那葉草,道:“你胸腔內好像遭到水的壓迫,雖然排出了水,還是有些不太對勁,才會暈過去。不過應該不要緊,死不了的。”賀長風嗯了一聲,并未多問,反倒很不上心地釋然道:“沒什么事。”葉少思微微圓潤的下巴一樣,矜貴地側目道:“你送我的劍很不錯,多謝。”賀長風淡淡道:“你我之間,不必言謝。那把劍,和我教你的斬月劍發(fā)一樣,不要輕易示于人前。”葉少思點頭道:“記下了。既然你有諾必應,倒是何時請我喝那壇自中原遠道而來的酒?”“三日后如何?”賀長風伸出三根手指:“我這幾日雜事纏身,難以分神,不能大醉乘興。待事畢,恰好可以借酒消愁。”葉少思猜忖他大概被千白鶴使了絆子,心下咯噔一聲,追問:“又是她么?我不著急。不如定七日之后,三日未免太快了些。”見他額頭微皺,賀長風雙眼不可避免地染上笑意:“不是她。師父聽說關外近來不怎么太平,叫我到時候去那里看一看。本來早該去的,我一直分.身無術,便拖到現在。誰想又暗生枝節(jié),得處理下之前的事。”葉少思眉毛緊緊擰住了:“那你打算何時去關外?”關外中原人若是鬧事,想必也夠拖住他一段時間。賀長風道:“還未確定…”他神思悠悠,似乎面容也柔和了幾分,遽然又布滿陰桀,喜憂參半地嘆了口氣:“你獨自在無情嶺上,我卻是不太放心…我在風……”他恍惚之間,險些脫口而出心中所想,方吐出半句話,便知失言,立刻不說,手心卻滿是冷汗,暗暗道,幸好風聲甚大,他怕是未聽見后面幾個字。葉少思確實如他所料,沒聽到他無意透出的心聲,暗道:“他擔心我會趁他不在偷偷逃跑?好強的戒心!”一時不禁靜默,立于原地不再動了。賀長風迷茫地盯著他的側影,道:“等日后再議吧。我總覺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發(fā)生了。”他的直覺向來準,近日心脈總是快速跳動,按捺不住地想在體內造反,連著眼皮都不太對勁。萬一去關外時,無情嶺有個三長兩短,風滌塵乘虛而入,后果不堪設想。細想之下,還是暫且待在這里,震懾四方才行。葉少思心思如冷電,已在轉瞬間換上一副溫和姿態(tài),道:“既然如此,那就七日后飲酒。等到八月十五,你去遣人到關外,將桂花摘了泡酒,亦是清香辛辣,滋味非凡。”這只是空許約而已。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沒個三五月泡出的酒,多半都是不能喝的。這般誆弄賀長風,若他知道……怕是會殺了自己罷?賀長風素來好強,不喜形于人色,一旦有什么情緒,心口早已翻滾成海。能騰出一絲好意給自己,說不定是比較上心。可賀長風同樣喜怒無常,在這般情形下,卻也夠讓他精疲力盡了。但一想到那認真神情,說他心中不酸楚,是不可能的。葉少思悄悄以手拂住心口,他已通曉自己已經不會再退縮了,遲早都會走到那一步,便堅定意志,抓緊衣袖,對賀長風道:“要不在這里再做上一回?”第25章折情3賀長風再如何鎮(zhèn)定,聽到這種話免不了心瀾起伏,深而幽的一對眼睛目不轉睛地瞧著他,皺眉道:“算了吧。昨日才……莫非你有什么詭計?”葉少思一想,欣然頓首,挽袖撫摸長劍:“對啊,我想我們可以來個雙修?增長一下功力?”賀長風沉默一晌,僵硬著身子。葉少思見此人紋絲不動呆若木雞,莫非這未出世的魔頭不曾親自嘗試雙修之道?星夜下那張臉龐神情微微凝滯,抿著的唇間艱難吐出幾個字:“我沒練過。我賀長風還需要它來提升功力?”葉少思哈哈哈地捂著肚子,原來他竟真未用過,思及此,不禁隨手甩了劍,道:“嗯,居然如此。你教內總有這種功法的吧,試一次不就夠了么。雙修之術,是既舒服又能修煉,一舉兩得的好事。這般好的法子,為何不用。”他笑得放肆毫不留情面,揪著把柄趁機嘲諷了賀長風一番。賀長風見他一副得意樣子,又對那種yin邪之道褒揚有嘉,腸子里稍稍生出一種薄恨,咬牙道:“葉律之!你倒底和多少人在一起練過這功夫?”他說完后,心下空蕩蕩似無物,月光下恍然望見葉少思的笑臉,突然腦海里隱隱想到些什么,他努力想去抓住那個莫名的想法,心房內游走的情緒卻令他分了神,就在這短短片刻,那種倏然冒出的念頭,不見了。賀長風有些慌亂地捂住心口,無措地睜大了眼睛。他臉色本就比常人白上許多,此時更是壞到極點,葉少思不會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