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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的ep里歌曲的評論區,自從他簽了SW以后,所有的點贊評論和私信都瘋狂翻倍,上千條的贊美和喜愛一下朝他涌過來,糖衣炮彈砸得他漸漸麻木,他如今已經不太能夠從這些正面評價里獲得完全的滿足感,偏偏是那夾在上千條贊美里的一條“這歌怎么拉進黑名單”吐槽卻能直愣愣地挺進他的眼里,莫名扎出漣漪般的鈍痛。誰都能明白蘿卜青菜各有所愛的道理,以前的簡灼也能明白,可他如今卻愈發不能自己調節去走出莫名其妙的自我懷疑。他也想就像自己前段時間的dissback里回應的那樣坦然和自信,可他仍然會覺得自己他的自信在多方施壓下成了搖搖欲墜的紙牌塔,似乎別人輕輕帶著微小惡意地吹一口氣這座塔就會在頃刻間轟然飄塌。最近周恕琛很忙,接連幾天簡灼都是打了盹起來才看見周恕琛回了家。他覺得周恕琛很疲憊,但周恕琛始終會在看見他的第一眼就給他一個擁抱。他們常常會在家門邊相擁好幾分鐘,像座可憐的維也納雙人雕塑,可也只有在這種微妙的時刻簡灼能夠從焦躁的自我里掙脫片刻。“別太逼自己了。”這是兩周里周恕琛第一次說這件事,“寫不出來我們就出去玩。”簡灼心里一陣酸脹,他盡力回避這些問題,也不想把自己的苦惱又勻給本就工作繁忙的周恕琛。只用了一句“說了你也不懂”以做搪塞,他把臉埋進周恕琛的肩窩,下意識地用犬齒去磨那塊溫涼的皮膚。“哥,你也別太辛苦了。”簡灼又認真地去瞧周恕琛,突然意識到他們這個同居究竟同居了個什么,這好像是他這些天頭一回認真和周恕琛說起話。簡灼又說,“你不那么忙我也養得起你。”周恕琛笑了一下,輕輕地摩挲簡灼的指縫,看他乖乖地帶上了那整整九枚鉑金戒,卻還把無名指空出來。第四十八章兩難簡灼在九月初把七首歌的demo傳給了公司。前一個月他整個人都像是浸在一塊不斷吸水的海綿里,在空隙里見到周圍的世界被單一的東西填塞得愈發愈滿。偶爾讓簡灼回頭去想那些揭過篇的日子,記憶都變得異常的模糊,好像回想起來就只剩下了一塊沁著白色熒光的屏幕,在Spotify排序下播著的J.Cole,和陪著運轉一整夜的電腦風扇聲。說唱是他的日記,于是到了最后的最后他拋掉了一切原先設想過的主題,就只是簡簡單單地把自己在經歷這樣起伏的心路歷程都寫了出來。有關生活改變,有關愛人支撐,有關同僚態度,有關在混沌里找清晰,在寫完第七首歌的時候簡灼回頭去看這幾張成稿,突然意識到自己做出來的東西似乎“沉悶”了很多。這就是他想要的深刻作品嗎?簡灼自己也不知道。在那個清晨簡灼終于錄完最后一首歌,卻沒有隨之得到如釋重負的情緒,粉絲數每天都在增加,點開哪里都有人說“喜歡”,于是在不短的創作生涯里,簡灼不自主地第一次開始想:我的歌會不會被他們接受。于癮跑回國來順便叫他出去吃飯,見到簡灼的第一眼就發出一聲怪叫,又跟一句:“失戀了?”簡灼本來還以為于癮就只是隨便叫他出來吃個便飯,走進來才發現這個包廂實實在在地扎了一大堆人,全是于癮各界的朋友,當簡灼頂著兩個巨大的黑眼圈踏進門來的那一個瞬間,好多雙眼睛一下望過來,讓簡灼突然萌生出立即轉身逃跑的欲望。“坐啊,愣著干嘛。”于癮說。“你他媽不早說這么多人。”簡灼包袱頗重地對著手機屏幕抓了抓頭發,又被一邊于癮開玩笑說“要不再沾點茶水捋捋”。于癮對此很不滿,“火仔,難道我說了你就能在十分鐘之內長胖二十斤?”簡灼語塞地撇了撇嘴,但至少他可以記得出門拿頂帽子。其實于癮那些朋友他也認識不少,以前大家吃飯party上總能見到,有于癮的制作搭檔,演出場地負責人之類的,還有一些平時生活上的朋友,可一整個月都徹底斷掉社交的簡灼此時此刻卻有些坐如針氈。“小簡!之前白哥還想讓你幫忙錄個合聲呢,沒想到你在閉關。”對面的女生揚聲對悶頭吃飯的簡灼說。模模糊糊里簡灼記得這個女生,以前聚在一起時似乎每見他一次都會問一遍他的名字,他還在想為什么今天沒有上演固定戲碼呢,沒想到竟然破天慌地被記住了。簡灼答道:“下次叫我我一定來哈哈哈。”“太辛苦了小簡。”女生半開玩笑地對于癮揚揚下巴,“你還不給人家多點兩道rou。”于癮瞇起眼睛笑,摟了摟簡灼,又用力摁他愈發嶙峋的肩胛骨:“這可能是個大工程。”雖然不是party的場所,但這撥人總歸總是帶著玩心,走到那里酒就會開到哪里,簡灼好久沒碰過這個東西了,抱著啤酒杯都能慢慢吞吞抿上半天,被于癮鄙夷地說娘,于是只好頗男子氣概地大口大口吞,一杯又一杯,苦味的橙黃飲料很快彌散進他奔涌的血液里,大片的紅色襲上他的臉龐,那種混在惡心里的欣快輕飄感好像在短暫時間里攜走了一小些的消極。周圍的人在聊一些音樂上的事,可他們總是長年累月吃老本,似乎半年一年都不會發一首新歌,讓簡灼一度覺得他們嘴里的“做音樂”可能就類似于大部分去圖書館坐著玩手機的大學生。其實這不挺好。簡灼虛著眼睛來回地瞧,這些人都舒眉含笑地輕松生活,就好像會陷進沼澤的人好像就只有一根筋的他自己而已。他瞇起一只眼用骨頭渣去彈排成一橫的酒瓶,撞上玻璃迸出悶響,視野里的重影卻讓他瞧不清自己究竟是瞄準的哪一個。“最好的情況就是出一首爆紅的歌,一首歌就可以讓你多吃三四年的飯。但是紅不紅這回事沒人知道,機緣巧合也不會提前給你打好預警,做什么事情都得靠運氣。”簡灼聽見那邊有人在煙霧里說著話,然后又聽到了自己的名字,“像荒火命這么好的沒幾個。”簡灼有些迷茫地從碧綠酒瓶曲折的世界里抬眼,那人繼續說,“像我們這些人做音樂就有那種感覺,只有人對你說你今天發了這首歌‘有可能會爆’,但荒火簽了SW之后就是,公司把你這首歌發出來,就是在給你保證‘肯定會爆’。”然后周遭的人紛紛點頭附和表示認同,除了坐在旁邊的于癮。簡灼趴在桌子上,偏頭去看于癮,他正抽完一支煙,灰白的煙氣從他的唇間飄到燈下去。“于癮不也簽了公司?”簡灼開口說,他近期愈發覺得所有人看待他都好像有些把事情本末倒置,就算他簽了公司也不是為了天天提到成績就要被全部歸因于公司。那邊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