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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話。其實這幾天他心情都不太好,糟心事太多。確切地說,他的心情是從剛剛過去的這一個小時才稍微緩解了幾分,大概是因為這一次演出他唱了國內風評不太好的以往作品,還有就是竟然在紐約見到了那個神奇的小文身師。鐘辭很不一樣。原來于癮還以為他只是在當時的紋身工作室里看起來不太合群,可把他扔進人群里他卻還是能落落地顯出來,似乎就有什么莫名磁場將他和周遭一切隔絕開來,所以當于癮從后臺落跑出來的那一瞬間就瞧清了鐘辭暈在路燈下的頎長身影,臉側的紅楓漂亮非常。沒想到的是,就因為于癮上車的那聲暗罵,坐在前面的那位熱血司機就徹底跳了腳,于癮自然也不是愛息事寧人的角色,兩個人就在車上吵了起來,大概就神經兮兮地圍繞一些匪幫過節和東西海岸廠牌beef的問題反復拉鋸,最后導致他和鐘辭被司機隨便扔到了一個街口。開走前司機還扔下一句咆哮,大概意思是“要是帶了槍我肯定把你崩了”,結果于癮竟然笑了起來,大笑的那一種,他對鐘辭說那大爺還真以為自己混幫派的嗎,開個槍的后坐力都能把他骨質疏松的手腕震骨折。太少見了,不專心掙錢的紐約人。于癮又說,上帝帶著熱血和他同在。鐘辭一點兒沒生氣什么的,反而覺得有個這樣的經歷還蠻有趣的。他茫然地望了望四周,只覺得自己被兩岸的大廈給徹底挾住了。于癮見他露出的零星迷茫表情,“我們在華爾街。”他又走上前指了指對面最高的樓,金色隱隱從里面漫出來:“川普大廈。”鐘辭的模樣似乎有些局促,倉皇地點了點頭,一個人在前面走得飛快,靴子踩的地磚噠噠響。“要帶我去哪兒?”于癮揚揚地在身后開口。鐘辭的步子頓了頓,卻沒有回頭,又聽見于癮開口說,語氣很甜:“你走好快,是不是想搶了我的耳機直接跑了。”被他一說鐘辭才意識到于癮的耳機還掛在他耳朵上呢,他通紅著臉把耳機摘下來遞還給了于癮,于癮結果卻沒有看他,眼睛就黏在了身側的那家店,白光把他的眼睛淬得很亮,更像小孩子了。于癮認真地想了想他上一次來這里究竟是多久了,沒有太多遲疑地就拽著鐘辭的手臂就往那店里走。鐘辭頭昏腦脹地抬頭看,原來是任天堂商店。色彩飽和度很高,讓鐘辭一踩進去就有一種眼花繚亂的感覺。于癮隨手從貨架上拿了頂馬里奧的帽子往鐘辭的頭上扣,自己頭上的是路易基寫著大大“L”的綠色棒球帽,他認真湊近鐘辭打量了一下,眼睛彎起來,說了句好看,不知道是戲謔意味還是真誠發言。看見于癮轉到放游戲的貨架后面去了,鐘辭紅了紅臉,把頭上這頂隨意扣上的棒球帽扶正了些,又微微躬身去看鏡子里的自己,被于癮出聲叫的瞬間像被抓了現行一樣整個人嚇得一哆嗦。“我記得二樓有皮神。”于癮邊說邊伸手拽鐘辭的手臂往樓上走。剛剛邁過最后一階就瞧見正中一個揮手的皮卡丘,于癮還性質頗濃地合了照,還夸鐘辭連拍的幾張都把他拍得很帥。上面有許多體驗區,一些白人在哪里cao作游戲菜得于癮不得不強迫自己移開了視線,不然他會抑制不住自己上去奪過手柄的欲望。有一個貨架全部都塞滿了精靈球,于癮抓起一個精靈球和一個大師球,有點怔忪地說他好像夢回童年了,還說當時他是從Pokemon葉綠開始打的,最愛練的Pokemon是耿鬼,還認真地問鐘辭有沒有看過動漫,看了就會知道耿鬼真的特別可愛。鐘辭問他不買個玩偶之類的回去嗎,于癮理性地回答說任天堂只配在游戲上賺錢,然后又拎起一只豪力玩偶,把標簽抖在鐘辭眼前,又說你覺得他配賣得到這個價嗎,反正不是madeina就是madeinBangdesh。他聽于癮講起口袋妖怪,講起塞爾達,講起星之卡比,講起丟在床板下儲灰的第一部NDS,和昨天放在包里的最新Switch。他接不上話,只是聽著,在這種時候他甚至難過得要命,想知道為什么自己對這些事情一竅不通。說起來他的生活真的十分乏善可陳,他沒怎么玩過游戲,也沒有什么特殊才能,似乎無趣到了一種境界。果然一直以來他都是一個不上不下的人,不好不壞的成績,不好不壞的性格,大概除了同性戀加聽力障礙和怪異胎記以外,他這個人就再沒什么出格的記憶點了。面前的鐘辭又露出了初見時候的表情,焦急、潮濕、又莫名悲拗,像一只徹底迷路的小狗,于癮有點無措地垂眼望他,伸手撫了撫他的后頸,心里還在反思自己這樣挾持鐘辭是不是真的不太合適了,也沒想到鐘辭竟然會這么怕自己。頓了半晌,于癮沒頭沒腦地擠出了一句,“謝謝你陪我來。”鐘辭十足十地陷入了受寵若驚的境地,又聽見于癮真誠地開口說:“最近心情一直都不太好,但現在我很開心,幸好當時上了你的車。”他又帶著鐘辭又徹底走出了商店,還說得重新叫個Uber了,不能讓鐘辭去感受紐約的地鐵,哪怕夜晚已經沒了白天握著冰美式的上班族和吸毒吸到佝僂的瘋子。鐘辭沒有回應返程的這個話題,只是讓于癮在門口等一下,又跑回了商店,再出來的時候已經抱了一個半人高地大袋子,印著任天堂的標志,里面塞滿了玩偶,精靈球和各種尺寸的耿鬼。他把袋子又抱進了于癮的懷里,很多柔軟的東西就撞在了于癮身上,甚至讓于癮有一種被玩偶埋了的錯覺。鐘辭露出了異常真誠的表情,又說,“不要不開心”。于癮突然覺得心里被什么鳥類輕飄的毛搔過了似的,一時間竟然不知道如何回應,只在人潮涌動的紐約大街上呆呆站著。他曾經不只一次地聽老馮說過鐘辭似乎非常缺錢,甚至連平時自己生活都過得比較拮據,所以當他在紐約碰見鐘辭,當他收到一大袋明顯不劃算的禮物,震驚是第一個萌芽的情緒,他甚至會想鐘辭的喜愛究竟應該劃分到哪一個確切的板塊,會不會可以和瘋狂的追星族媲美了。投入這樣多,他怕鐘辭未來會因為“喜歡于癮”這一個舉動而感到后悔。于癮莫名地并不想見到這樣的局面發生。抱著什么禮尚往來的想法,于癮請鐘辭喝了東西,鐘辭似乎對酒類也不陌生的樣子,菜單上的雞尾酒他看了名字大概都知道里面有什么成分,這讓于癮斷定鐘辭大概率也在酒吧打過工,但應該不會是調酒師,這細胳膊應該不是常做shake的樣子。鐘辭捧著杯子問他為什么不開心,于癮很直白地解釋說是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