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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排的整整齊齊。做了天燈,為什么不放?最重要的是,人呢?空空如也的參合山莊,如今看起來,像是座鬼莊。墨麒的眉頭已經(jīng)開始緊緊皺起。小皇帝的信箋上說,“姑蘇慕容有異,速往燕子塢,參合莊”,難道便是指這個?西門吹雪帶著墨麒長驅(qū)直入,兩人徑直來到了主院中,才停下。墨麒撣眼看去,瞧見了停在主院中的萬梅山莊的馬車。葉孤城的棺材大概已經(jīng)被安置在哪個房間了,馬車里空空蕩蕩。墨麒上前,叩了叩主屋的門:“主人可在?”主屋里靜悄悄的。墨麒等候了片刻,又叩了叩主屋的門:“可有人在?”院子里寂靜地仿佛能聽見每一絲風聲。“吱——呀——”主屋右側,一扇雕花紅木窗突然被風吹開了,發(fā)出了令人牙酸的聲響。第54章胭脂骨案02墨麒循聲看去,瞧見一個眉清目秀的小姑娘,大半個身子正掛在窗戶外,尷尬地看著自己。顯然是方才正趴著窗戶偷看外面,卻不慎用力過猛,不小心把窗戶推開了,自己也差點一頭栽了出來。看墨麒發(fā)現(xiàn)了自己,小姑娘臉蛋頓時一紅,趕忙向自己身后招手:“快把我拉回去呀!”小姑娘很快就被人一拉,重新回到窗里了。墨麒只聽幾聲輕快地步伐,主屋的大門被人吱呀一聲拉開。剛剛那個掛在窗上的小姑娘仰著臉,臉上的笑容又乖又甜,帶著幾分靦腆,聲音帶著幾分南方姑娘特有的溫婉儂語:“來人可是墨道仙呀?”墨麒拱手:“姑娘喚我墨麒便是。”小姑娘忙還了一禮:“不敢無禮,墨道仙是陛下親封的國師,阿碧怎敢直喚墨道仙的姓名?!彼悬c緊張地撫了撫裙擺,“不然,就喚……‘道長’,行不行呀?”墨麒:“可。”阿碧讓開了門,引著兩位貴客往主屋內(nèi)走:“復……我家公子剛剛還在呢?大概是去里間的茶室了罷,兩位,請隨阿碧來?!?/br>墨麒跟著阿碧往里走,心里卻無比困惑:公子?公子是說慕容復嗎?可——不是說他謀反失敗,名聲狼藉,現(xiàn)在已成了個瘋子了嗎?參合莊雖已敗落,但底蘊還是在的。一路從主屋走到里間,他們接連過了三座蜿蜒精巧的長廊,將庭院分割成一個一個小景觀。站在走廊中往庭院處看,有養(yǎng)著肥頭錦鯉的荷塘,毓秀的假山竹林,參天的梧桐巨樹。阿碧隨手從紅木欄桿上撈來了一袋魚食,往荷塘中一擲,那些肥肥的錦鯉就迫不及待地游過來,一張張魚嘴飛快嘬食魚食,密密麻麻聚在一起一張一合,看得墨麒手臂汗毛一豎。阿碧笑瞇瞇:“原先只有阿紅和阿白兩條魚的,現(xiàn)在也發(fā)展成一個大家族啦!”她的話語里帶著幾分悵然。幾個春秋過去,荷塘里的錦鯉都已兒孫滿堂了,她卻依舊被困守在這參合莊里,空有這大好韶華,卻踏不出這燕子塢一步。但她有些憂郁的笑容很快又明媚了起來,又撒了一把魚食,對水中的肥頭大紅鯉道:“冬天呀,你們多吃一點,多長點rou。等到春天啦,就該是‘收獲’的季節(jié)啦!”錦鯉們自然聽不懂阿碧的話,只顧張著嘴拼命奪食,自覺地給自己養(yǎng)肥膘。茶室說是在“里間”,其實是在里屋特別開辟出的一小片露天的方形空地。方木矮桌,素雅布墊上盤膝坐著一個翩翩如玉的貴公子。聽聞有人來了,那矜貴的公子便仰起頭來,對著來客微微一笑:“太行仙尊?”墨麒驚疑不定地看著理應是慕容復的這個男子:“……對,我是?”到底是怎么回事?慕容復,不是瘋了嗎?可面前此人,風度雅貴,目光清明,分明不像是個瘋子。而且,若他是慕容復,又怎么會說出接頭人的切口來?公子溫雅地頷首,伸手示意了一下對面的兩塊布墊:“坐。”墨麒站在原處沒動,劍眉緊皺:“閣下可是慕容復,慕容公子?”公子點點頭,又搖搖頭,溫聲道:“是,也不是。道長不如先坐下,待我慢慢解釋?”西門吹雪已經(jīng)干脆地入座了。顯然在他提前來的這段時間,已經(jīng)和這個奇怪的“慕容復”接觸過,并且了解了一些真相。墨麒在布墊上盤膝坐下來,心里有了種預感——這說不準又是趙禎挖下的坑。溫潤的貴公子提起紅泥小壺給兩人都倒上了茶,才將事情娓娓道來:“要說這參合莊內(nèi)的變故,和我的身份,要從先前的曼陀羅山莊之亂說起?!?/br>“想來不必我多說,諸位也該知曉這曼陀羅山莊之亂,指的是什么?!?/br>墨麒:“來姑蘇,聽茶館中說書先生翻來覆去說過許多回。是燕子塢,參合莊莊主慕容復,為當皇帝,殺家臣包不同,拜惡人“段延慶”為父,而后于曼陀羅山莊陰謀潰敗,家臣離心,終發(fā)狂成瘋。”貴公子笑了笑,仿佛墨麒所說的并不是他的故事似的:“道長說的多數(shù)沒錯,只錯了一點?!?/br>墨麒蹙眉,垂眸看了看被推到他面前的那碗碧綠的茶:“何?”貴公子:“‘終發(fā)狂成瘋’。他不是發(fā)狂了,而是內(nèi)力錯亂,筋脈寸斷而亡。”墨麒霍然抬頭。貴公子繼續(xù)道:“但他并非當場內(nèi)力錯亂的,而是恰好在被圣上派來的人馬困守了參合莊時,走火入魔,筋脈寸斷而死的。”“雖說過往的故人已為慕容復的種種惡行心灰意冷,但慕容復終歸是他們曾經(jīng)的主人,若慕容復在圣上的人手中橫死的消息流傳出去,只怕還會攪亂姑蘇好不容易平息下來的風波。”“故而,慕容復不能死。他必須要活著。”墨麒:“但慕容復已經(jīng)死了?!?/br>貴公子笑了笑:“所以,才有我的事啊。”他不徐不緩地整了整自己的衣袖,向墨麒行禮,“邯山慕容氏次子,慕容傅,見過國師?!?/br>慕容傅含蓄又不那么含蓄地調(diào)侃道:“貍貓換太子的辦法,咱們當今圣上,可是飽有經(jīng)驗的?!?/br>難怪,難怪這參合山莊沒有一人駐守!就連山莊里的人都已經(jīng)是趙禎的人了,還有什么駐守的必要呢?墨麒心中一驚地同時,又立即想起另一個問題,他回頭看向靠在茶室門外的阿碧:“那阿碧姑娘——”她可是為了慕容復決定一輩子留在參合莊了。她到底知不知道此“慕容”非彼“慕容”?慕容傅望向少女無憂無慮地靠在門外,望著庭院里的錦鯉,妙曼又窈窕的背影,目光中有著毫不掩飾、又令人觸動的情愫,深沉又不外露,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