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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洇濕了墨麒道袍的胸口。這個黑衣人身上的味道好好聞哦。小孩胡思亂想著,蜷縮起身體等待迎接下一刻被揪起來摔到地上痛打的命運。好像冬天太陽下慢慢融化的冰棱,剔透又冷冽,可是還帶著一股太陽的溫暖氣息。墨麒被小孩死死埋住,渾身僵硬在原地:“…………”一旁無聊地看著這一切的宮九,突然收到了墨麒投來的希冀的求救眼神。墨麒的下巴緊繃,那總是內斂克制的神情顯出幾分和小孩如出一轍的緊張。墨麒救唐遠道那會兒,因為一路輕功,落了地唐遠道的眼淚就已經被吹干了。再往后,唐遠道也沒再哭過,天天跟個小蹦豆子似的滿處亂跳,高高興興的,最多就是背書背口訣的時候會留下痛苦的眼淚……不過那時候墨麒只要裝作沒看見,繼續讓他背下去就行了。唐遠道很快就會擦干眼淚,開始兇巴巴地和書本、口訣死懟。總的來說,墨麒并沒有從自己的小徒弟身上,汲取到什么哄小孩的經驗。唐遠道其實比一般的孩子都要成熟的多,也堅強的多,墨麒和唐遠道相處的時候,并沒有太多需要擔心的地方。宮九原本斜倚在門邊的身體,站直了起來。但他沒再動,也沒有出手幫助的意思,就是突然來了精神,饒有興致地看著墨麒的窘迫。還火上澆油地開口敦促道:“你怎么把小孩子弄哭了呢?哄哄啊?”墨麒:“…………”他懷里埋著的那個小家伙,哆嗦了一會,大概是敏感地發覺被自己揪著衣服的這個黑衣人,竟然和自己一樣緊張,于是抬起頭來,小心翼翼地看了墨麒一眼。小孩又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地偷看了墨麒一眼。他有點遲疑地從墨麒懷里揚起腦袋,像個從窩里試探地探出頭的小雞崽:“你不打我嗎?”墨麒:“我為什么要打你。”墨麒的聲音總是很沉,很穩,光是聽著就讓人覺得很可靠,很有安全感。小孩還是有些警惕地又看了墨麒一會,才擦干了眼淚,手腳并同地從墨麒溫暖又寬闊的懷里爬了起來:“因為我是個怪物。”墨麒的神經還停留在小孩揪著他哭的緊繃狀態下,以至于不太能自主思考。聽到小孩的話以后,他下意識地看了看小孩的腦袋,沒多一個眼睛,也沒多一個耳朵。他又呆呆地看了眼小孩身后,屁股上也沒長尾巴。墨麒停止思考的大腦一片茫然:“……”宮九都要真的笑出聲了。看著墨麒難得的呆滯又僵硬的模樣,他的嘴角還是忍不住,打破了平板的直線,勾出了一個小小的笑渦。宮九仁慈地開口替墨麒問小孩道:“你說你是怪物,此話何意?”小孩瞪大了一雙干凈的眼睛,小手抓住自己的腰帶和衣帶,嘩啦一扯:“因為我是個異人啊!”正面突然懟進一對起伏弧度的墨麒呼吸差點驟停,他幾乎是觸電一般地猛地站起身,飛快地背過了身去。小孩生氣:“我是男孩子,你轉身干什么?!你是不是看不起我?!是不是覺得我長得奇奇怪怪的!”被連環指責的墨麒更加僵硬:“…………”他是轉回去也不對,不轉回去也不對。宮九真的要繃不住笑了,他使勁拿折扇摁著嘴,用力到被折扇尖摁住的唇瓣都有點發白,都壓不住不受控制往上揚的嘴角。那張冰冷無機質的面孔上的冷銳和鋒芒,瞬間被這點泄露出的笑意柔化了所有的冷硬線條,就連那一雙狹長的鳳眼都仿佛盈上了一簇錦繡。宮九咳了一下:“大庭廣眾之下,男兒怎可敞胸露乳,有傷風化。”他把墨麒會用的詞都借來用了,分明是在替墨麒解圍,卻莫名的有種調侃的意味,“穿上衣裳,不然,我就要叫人來抓你了!光天化日之下行此傷風敗俗之事,若有女子路過,豈不是敗壞人家的清白名譽,該打!”小孩面色沉凝,煞有介事地思考一下,居然頗為贊同地點了點頭,邊收束衣服邊道:“沒錯,可不能傷害女孩子家的名譽。”小徒弟在一旁都已經看愣了,腦袋一片空白。直到小孩把衣服穿好了,他才反應過來這個躲在稻草堆里的到底是個什么東西:“你、你是異人,你是怪物!”小徒弟猛地撲上去就要抓那孩子,憤怒道,“是不是你殺的李虎哥,你把李虎哥藏到哪去了!!”宮九愉悅了須臾的心情,瞬間被裁縫小徒弟這一下打的煙消云散。他一手抓住了小徒弟,幾乎將小徒弟的肩頭抓青,語帶笑意,面上卻冷冰冰地道:“你最好還是冷靜些。”冷戾的殺氣瞬間籠罩了小徒弟,將小徒弟一腔的怒火和熱血瞬間冷卻了下來。墨麒蹙了蹙眉,倒是沒說什么,他轉過身去,對又有點被嚇到的小孩道:“你一直躲在這里?你和李虎是什么關系?”小孩咽了口口水,還是上前揪住了墨麒的袍角,以汲取一點安全感:“我……我是他的義子,之前我被人打的快要死掉的時候,是義父救了我。他把我救回來以后,說要收養我,而且以后會幫我找能夠讓我變回普通人的辦法……”他說到這里,開始掉金豆豆了,“我、我一直和義父在這里,避開大家,想著只要不出現在大家面前,就會沒事了……可是就在昨天夜里……”“昨天夜里,義父回來的時候,整個人就很不正常,臉色慘白的,而且表情特別可怕,緊緊裹著衣服。”小孩一邊哭一邊回憶,“我問他怎么了,他就叫我快收拾收拾,趕緊跟他一塊兒跑……”小孩哽咽了一下:“我沒問他為什么,也不敢問,只以為是那些知道我是異人的壞家伙來了,要來抓我走,所以我就和義父一塊收拾東西,準備連夜逃走。”“可我們收拾到一半,大概子時的時候,有一伙黑衣人突然闖進我們家里,把二黃勒死了,又一刀把我義父給殺了……我以為我死定了,可他們要殺我的時候,他們里面唯一一個穿白衣服的那個人突然發瘋了……”小孩抖了一下:“好可怕的!他的頭發刷的一下就白了,就跟小話書里那種魑魅似的,兩眼睛血紅血紅的,臉上還有青黑色的血絲!簡直就像從墳墓里爬出來的鬼!他發瘋似的把那些穿黑衣服的家伙都狠狠打了一頓,然后就走了。”講到這里,小孩回憶當時那個情景,有點哭不出來了,拿袖子隨手擦了把鼻涕眼淚,表情有點迷:“那些黑衣服的家伙好像都得聽那個白衣服的,被打的受了重傷,看白衣服的人走了,他們還得爬起來跟著一塊走……我,我之前趁亂溜出去了,他們就沒能殺死我…………”小孩傷心地又吸了一下鼻子,眼淚重新開始醞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