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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城墻和塔:“你看……那處墻頭和塔頂上,是不是都凹下去了一塊,好像缺了點什么?”那凹陷的面積實在太大,可深度卻不深,以至于人站在近處看時,幾乎難以發覺。可站在墨麒和宮九的這個位置,在夕陽下看去,那分明是個圓形的凹陷。“大雁說……‘商隊迷路,方盤鑲玉。不舍墨玉,絕不引路。’”墨麒看著那凹陷喃喃。“玉門舊稱方盤城,”宮九也看到了那處凹陷:“難道……那夜光墨綠玉的傳說,那馬迷途的傳說,當真是真的?”“可——那傳說,又與如今的案子,有何關系呢?”··墨麒和宮九一頭霧水地回到府邸的時候,楚留香和胡鐵花已經等待很久了。宮九先將讓人帶兵秘密去沙漠挖掘尸體的命令下了,才和墨麒一塊坐下,和楚胡二人交換信息。“天偃派的回信到了,說那被逐出師門,又流落到玉門關來的弟子,應當叫做江無汝。是因背著師門,以天偃派獨門秘傳之法替惡人制造兇殘危險的暗器,故而被逐出來的。”楚留香將飛鴿傳回的信給墨麒和宮九看。“天偃派雖和唐門相似,做的都是機關暗器的生意,但派規卻是嚴禁弟子助惡人,行惡事,濫殺生的。據說這江無汝賣出的暗器,足足害了十幾來人,才被天偃派發現銷毀……可江湖事江湖了,官府也拿這案子沒辦法。”胡鐵花搖著頭嘆氣道,“這家伙狡猾的緊,天偃派的追殺竟也讓他平平安安地逃脫了,不僅如此,還溜到了玉門關來興風作浪。”宮九不大上心地掃了眼信,就遞給墨麒了,走到主座坐下休息:“天偃派的信既然到了,那薛家莊的回信到沒到?”給天偃派、薛家莊、汴京的信,都是系在信鴿上同時放飛的。信鴿要到汴京大概還有些時日,但薛家莊的回信卻應當早到了才是。楚留香也有些不解:“沒有,可能……是路上被耽擱了?”他很快就將這條暫時沒什么進展的線索放下,讓胡鐵花把一直在大廳內被迫背,背得恨不得拿桌子磕自己腦袋的唐遠道送回房,才開始說今日收集到的線索。“錢世貞的情況和其他人不同。他本身便是玉商,不止是他,錢家祖祖輩輩,都是做賣玉的生意的。”楚留香看了眼顛顛地跑來,拿筆記錄的林七,“所以在剩下幾人暴富之前,他就已經很是有錢了。”“我問了這幾名死者的家屬,他們都說自己不清楚為什么家里會突然暴富。這些死者只是從去年開始,會往家里帶錢,帶金銀珠寶,但口風很緊,從不透露這些錢是從哪兒來的。”楚留香嘆息著搖頭:“可憐那馬將軍的稚子,年歲尚小,還不能懂得父親已死的含義,我去的時候還在纏著奶娘滿院子亂跑……”對比起玉門關如今的風雨飄搖,這點快活都顯得格外凄慘悲涼起來。楚留香:“暫且不提那位馬將軍。想想看,錢、文、武、江,這四人,若是一同暴富,又一同被殺,必然是有相當緊密的聯系。而他們之間的計劃,家里人尚且不知,想必不會是在家中謀劃的。既然如此,他們會去何處‘共謀大計’呢?”宮九淡淡道:“酒,酒樓。”男人之間的大事,多半是伴著酒,醞釀發酵出來的。楚留香點頭:“沒錯。于是我和胡鐵花,就去找了這玉門關最好的一家酒樓。”胡鐵花送完唐遠道,剛好從門外進來:“嗨,說是酒樓真是抬舉了,那就是一個土院,改成的民宿。不過,那也確實是這玉門關里最好的酒樓了。”楚留香看向宮九:“我們詢問那里的小廝,可曾見過馬、錢、文、武、江這五人,你猜他們說什么?”宮九的眼神有點不善,并不想玩這種游戲。好在楚留香本來也沒打算讓宮九真的猜測,他繼續道:“他們說,他們確實見過,但這五人同時在的次數,只有一次,便是在第一次同聚的時候。后來,馬將軍就再也沒有來過了。而且——除了他們五人,事實上還有一個人,也每次都會在這酒宴上露面。”宮九:“誰?”楚留香:“東珣王世子,趙顯。”宮九無動于衷:“聽也沒聽過。”顯然這位世子并不是什么上的了臺面的人物,宮九根本不會在意這種對他來說可有可無的小蝦米。但這小蝦米,放在玉門關,卻是實打實的皇親國戚。楚留香微微一笑:“這位不遠千里,跑來西門關隱居的東珣王世子,很巧合地五天前偷偷溜去汴京玩了,又大張旗鼓地一路去了金陵,在秦淮河上一擲千金,今日才從金陵回來。”一直奮筆疾書做記錄的林七,聽懂了楚留香的言下之意:“這位東珣王世子,行程挺趕啊?”即便是楚留香和胡鐵花這樣的練家子,御馬奔馳,少有歇息,從這玉門關往金陵去也得有少說兩天三夜的時間。可這位東珣王世子,卻為了玩樂,硬是在五天之內,在玉門關、汴京、秦淮河上轉了個來回?未免也太過了。墨麒:“欲蓋彌彰。”“可不正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楚留香贊同道,“如今這曾同席把酒言歡的六人,五人已死,唯一活著的,就只剩下東珣王世子趙顯一人。即便他不是兇手,也必定知道連環案背后的隱情。”他又道:“除此之外,我在各家問完話后,又去他們書房、臥室轉了轉。”這回走的,顯然便不是正門了。楚留香從懷中掏出兩本厚厚的冊子:“我暫時沒找到他們和遼人勾連的證據,所以還是先把這個猜測擱置不提。這兩本,是我在錢世貞書房找到的。是他手頭上的賣玉生意,前年和去年的賬本。”楚留香:“我當時是這么想的——錢世貞若是獲得了額外的財富,肯定不可能對他手頭上的生意沒有絲毫影響。哪個生意人不想自己賺的錢更多?”“想來錢世貞一定會想辦法擴大或者豐富貨源量,這一定會在賬本上有所記錄。所以我特地翻了他近兩年來的賬本,想看看會不會有線索,卻發現了一處說不大通的異常。”楚留香順手將賬本遞給離他最近的宮九:“你看,前年年末,錢世貞銀兩進賬的總和是三千萬兩,去歲年末的總和卻只有一千三百萬兩,這中間差了多少銀子?”楚留香也只是隨口一問,本就只是自己推理途中隨便找個搭話的,只等宮九將這簡單算術一報答案,就能繼續自己的長篇大論。沒想到……九公子可疑的沉默了:“……”九公子猶豫:“……嗯……差了很多銀子。”眾人的目光看向他,帶上了狐疑。宮九:“……”他忍著掰手指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