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馮云溪又害羞又無奈，也伸手抱了抱爸爸，難得小聲說道：“爸爸，我等你回來。”

“好的，我的小公主寶貝。”馮瑋華松開手，欣慰地看著這兩個如今生命里最重要的女人，說：“云溪，乖乖聽姨的話。”

馮云溪微微點了點頭，吳若穎摟住小女孩說：“家里沒什么可擔(dān)心的，有我在，你就去做你的事。”

馮瑋華最信任的人就是她，自然一百一萬個放心，這下沒什么可交代的了，他笑著跟兩人揮了揮手，帶人走出了馮家的院子。

事情辦得出乎意料的順利，吳若穎和他通過話后也松了一口氣，旁邊的馮云溪也有些緊張地問：“姨，爸爸怎么樣？”

吳若穎笑了笑，摸了摸她的肩說：“放心吧，爸爸說一切順利，很快就能回來了。”

馮云溪也松了一口氣。

馮瑋華坐在車上想起這兩天同這些笑里藏刀的人周旋，捏了捏眉心，不過好在到底是成了，從此以后馮家總算能一步步走上正軌了。想到這里馮瑋華也忍不住露出了笑意。正在這時，他接到了一個電話，是大兒子馮毅均打來的，他不自覺地笑了笑接起電話，“喂，兒子，怎么想起給爸爸打電話了？”

電話那頭的馮毅均沉穩(wěn)地說：“爸爸，還順利嗎？怎么沒叫齊叔來接我陪您一起去。”

馮瑋華哈哈笑了幾聲說：“沒什么的，不算順利，但好在結(jié)果是我們想要的。你學(xué)習(xí)要緊，也沒什么要你幫忙的，就沒跟你講。”

馮毅均沉默了一會兒說：“以后還是要小心，穎姨也沒去我是有些不放心的。”

“哈哈哈哈好兒子，爸爸這不是沒事嗎？”馮瑋華聽他這么說也十分欣慰，說著又好像總算放下一塊石頭一樣嘆了口氣說：“兒子，你知道爸爸這么多年總算做成了這件事有多高興嗎？時代在進步，墨守成規(guī)的人會被淘汰，馮家這樣的買賣以后做不得了，我知道有多少人不理解，罵我是敗壞了祖宗基業(yè)，可是我自己知道，我是為了馮家能長長久久立在這片土地上。”

“這是掙大錢的買賣，我這樣固執(zhí)是斷了多少人的財路，可這樣的錢賺了也沒人能安心。我不反對他們掙錢，可是要殘害老百姓的買賣不能再做了。什么黑道白道都是別人給咱們按上的名號，為了你們，為了這份家業(yè)，我也要力求做到心中無愧。”馮瑋華說著又笑了笑，輕松地說：“爸爸也不是什么好人，可爸爸知道什么錢掙了用著不安心。殺人越貨的買賣咱們不能干，往后馮家的買賣只會越來越干凈。”

馮毅均默默地聽著，最后只說了一個“嗯”字。

馮瑋華知道自家兒子的個性，如今又正處在這樣的年紀，知道他能懂就好，又忍不住跟兒子講怎么處理世故，“跟著咱們馮家的兄弟一個也不能委屈，愿意另謀生路的拿錢走，還愿意跟著馮家另起事業(yè)的更要好好照顧。總之這些以后都可以慢慢來了，毅均，爸爸年紀大了，以后都要指望你了哈哈哈哈。”

馮毅均難得說了一句，“您不老。”

馮瑋華聽見更高興了，揉了揉自己的頭發(fā)哈哈笑，又不知怎么的特別想多說幾句，于是嘆了口氣說：“兒子，你穎姨跟著爸爸不容易，照顧你跟云溪更是沒一點差心的。爸爸真的年紀大了，往后會一步步退下來，弟弟meimei還小都幫不上忙，爸爸是拿你和穎姨當(dāng)做最重要的人來信任，這個家是要靠你撐起來的。咱們一家人，從此能安安穩(wěn)穩(wěn)地過一生，我就無憾了。”

馮毅均在電話那頭鄭重地點頭說：“我知道。你放心吧爸爸。”

馮瑋華欣慰地嘆道：“好兒子，有你在爸爸就放心了。我正回家的路上，晚上叫人去接你，咱們一家人好好吃頓......”

這句話還沒說完，突然轟的一聲炸響，一聲尖叫和亂七八糟的聲音呲呲啦啦地傳來，馮毅均嚇了一跳，收緊了電話急道：“爸爸？爸爸！”

“嘟嘟嘟——”那邊已經(jīng)斷線忙音了。

那時候十九歲的馮毅均，就算在別人眼中再如何成熟穩(wěn)重，不過也才是個年輕的孩子罷了，他握緊手里的電話徹底慌了神，兩腿軟了一下，然后咬牙站穩(wěn)匆匆地往外面跑，只是從電話里傳來的那一聲炸響的時候，就已經(jīng)晚了。

作者有話說：

74

四歲的馮天跪倒在靈堂里的時候還懵懵懂懂，不知道滿目皆白意味著什么。只是mama、哥哥和jiejie都在那里，穿著白色的孝衣看不出情緒地對來往賓客一個個鞠躬回禮的時候，也跟著一起機械地重復(fù)著叩頭的動作。

來來往往的人有些馮天見過，有些沒見過，他在jiejie身邊疑惑著看著這些人，有些表情嚴肅，有些在哭，還有的......像是電視里的人在表演。馮天呆愣愣地看著人來人往，jiejie眼睛紅紅地拍了拍他的頭小聲說：“小天真棒，等一下jiejie拿吃的給你。”

然后馮天就乖乖地點頭。

馮毅均接回父親的遺體，想著生前他說的話，如今都成了交代后事的遺言，然后沒掉一顆淚。從此以后，他要替父親撐起馮家，照顧好弟妹和后母。

他當(dāng)然不相信這是個意外，他看著吳若穎，很久才說：“穎姨。”

吳若穎看起來很平靜，只是嵌進皮rou里的指甲知道，她在怎么忍耐，她看著自己這個小自己十五歲的繼子，冷靜地說：“毅均，我們什么都不要說。”

馮毅均皺著眉頭看了她很久，然后深深地點頭。

這二十年來，他們沒睡過一個好覺，每時每刻想的都是調(diào)查出真相，讓馮瑋華別去的那么不明不白。

吳若穎一心想要幫馮毅均撐起馮家，完成馮瑋華的遺志。這事并不輕松，只是他們倆帶著共同的信念，咬牙挺著，總算不負故人。直到十年后的某天，就在馮家如馮瑋華曾暢想的那般在未名市站穩(wěn)腳跟后，跟馮瑋華一同出事的齊四叔的兒子齊琳飛聯(lián)系了吳若穎。

“穎姐，我想這里可能有些事情要你親自過來看看。”

吳若穎掛斷電話看了馮毅均一眼，看似平靜可手下卻已經(jīng)微微顫抖，“毅均，是時候了。”

馮毅均握緊雙拳咬緊牙關(guān)深深點頭，然后兩人回了一趟南方老家。

齊琳飛帶著他們來到齊四叔面前，他閉著眼睛躺在床上戴著呼吸面罩看起來十分蒼老，“我父親這些年來靠著這些儀器續(xù)命，從幾年前醒來開始就糊里糊涂記不清事情，醫(yī)生說是大腦受創(chuàng)導(dǎo)致的精神紊亂。可其實在半年前，他忽然非常清醒的跟我說了幾句話。”

馮毅均把目光從齊四叔身上移開迅速盯著齊琳飛，等著他要說出口的話。

齊琳飛說：“我爸爸說‘城南療養(yǎng)院，救救李曉麗’。”

吳若穎皺眉問：“李曉麗是誰？”

齊琳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