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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反倒一片模糊。 他用衣服下擺擦了擦手,再去搓手機。 手機屏幕上是她被夕陽暈開的臉龐,他指腹摸下去,想象不出來若真摸上去她臉是什么觸感。 就這么一閃而過的念頭,他喉頭發緊,脖頸上青筋直冒。 賀永安沒什么好猶豫的,想起來剛才陽臺上的春光無限,蹬了鞋躺倒,單手慢悠悠翻她視頻。 十來個視頻一眼見底,他翹了個腿抖了半天,仍是意猶未盡。 罵了句cao,爬起來去冰箱里撈了瓶冰凍的營養快線狂灌,終于理解了春光Forever的那些打賞和催更評論。 偏偏猴子還拍照炫耀他的巨幕投影,說賀永安走了以后,他總算實現“水蜜桃自由。” 賀永安就知道,他是怎么就猴子被趕出來的。 道德的淪喪,人性的扭曲。 猴子:[摳鼻]我已經想通了,且沖且珍惜,免得過幾天掛了,可憐我還沒娶媳婦兒。 ** 男人進入賢者模式,總會想起來女人以外的第二情人。 鑰匙一轉,貨車咆哮一聲發動,手動撥桿震晃不已。駕駛室側車窗跟著發動顫得厲害,一副要散架的樣子。 賀永安叼著煙心里嘆氣,用手撐著玻璃,直到發動那陣兒的震顫感過去。 以往熱車時候的幾分鐘,是賀永安最享受的時光。背靠著車廂,似背靠親密戰友,舒舒服服抽支煙,讓心跳跟車的轟鳴聲變成同一節奏,尼古丁上頭了,感受到鋼鐵巨獸悄然復蘇,愿意陪他再赴數千公里亡命天涯的柔情。 春節前連跑了一個月,第一趟跑山東,車窗上結了霜,那次跟他跑一趟車的哨子直接用熱水潑了霜,得虧玻璃沒直接炸開。 賀永安放水回來,差點沒當場跟他干起來。 果不其然,路上車窗的密封性就出問題了,雪化了就往車里滲水。 頂替周路那趟出發又倉促,根本來不及養護。 好在后面那趟途經湖北的,一路無雨雪風霜。 賀永安十九歲進運輸隊,這輛車陪他八年了。無論搭檔的是誰,都是他做出發前的汽車檢查和日常養護維修,現在到快報廢的年限了,車況仍是良好。 不像隊里的好些車,大家都不愿意養著,到了四五年就賣給跑短途的。 運輸隊老板問他好幾次,換個車吧。 賀永安拖著,每次都說等下一趟。 賀永安煙抽完,車子儀表盤上水溫和轉速慢慢上來。 后改裝的音響,比貨車原裝的細膩立體。 Beyond的歌傾瀉而出環繞流淌,“鐘聲響起歸家的訊號,在他生命里,仿佛帶點唏噓。” 這車哪止是情人啊。 溫暖的日頭曬著,座椅靠背被烤暖,握上方向盤,他此刻才有踏踏實實的歸家感。 跑長途貨運以來,除了生病歇過三五天,他幾乎還未這么久沒摸過車。 賀永安自嘲地笑笑,疫情難得休息幾天,他還不是手癢腳癢按捺不住。 他慢悠悠地開出咸樓。 灘城這種七八線城市,市中心就鴿子那么大,狹長而又彎曲的一條地帶,兩側都是海。居民樓多數低矮,跟灘城人醬油色的皮膚一樣,被海風侵蝕得斑斑駁駁。從這些居民樓縫隙里閃過的亮色,是去年正霓集團拍下一塊爛尾樓,建了灘城新地標,還未竣工。 賀永安別過眼。 街上幾乎無人活動,抗疫的橫幅隨處可見。 穿過灘城大橋,往南往北都是漁村。 賀永安的腳輕輕搭油門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踩著。 速度慢得風都灌不進來,賀永安看著儀表盤,又換了個幾個檔位,細細感受車況。 晃到最后已是心隨油門馳騁,兩側茫茫大海,映著日頭晃眼。 賀永安就掉頭回去。 咸樓旁邊一片鐵絲網,圈起來曾經的灘城第一鹽廠,出事以后便荒草萋萋,無人問津。 賀永安輕車熟路繞了個鐵門,封條早形同虛設,垂了一大半在地上,他用拇指撥開鎖頭。 他撿起來水槍,沖洗集廂里殘留的海鮮污漬和腥臭氣味。 車前擋泥板上,全是高速路上撞死的蚊蟲。 高壓水槍沖了個囫圇,賀永安反正閑來無事,把口罩摘了,T恤卷到腰腹以上。他提了捅水,倒了洗車液,踩半人高的輪胎上,把雨刮掰起來,拿車用海綿擦拭車窗和車前玻璃。 整輛車被他涂得盡是泡沫。 賀永安跳下來,海綿丟到桶里,沖洗完車,就用高壓水槍對著玻璃,反復找滲漏水點。 最后賀永安伸了個懶腰,反手把T恤脫下來,掛倒后鏡上晾著。T恤早就濕透了,混雜著汗液、洗車泡沫和迸濺的水珠。 鹽廠片區就在海邊,他瞇眼遠眺,好久沒下海,有些意動。 灘城人男女老少,哪個不是浪里白條。 這回褲子鞋子都脫了,只留了褲衩。 賀永安沒往深處游,就在五十米開外的地方,游了個二三十來回才回家。最近不是車上趕路,就是在猴子家閉門不出,在海里這么肆意換著泳姿,泡得肩膀脊背都是難得的舒展。 ** 賀永安游完回家,徑直叼著煙出了陽臺,他正要準備把洗車穿的衣服脫下來泡著。聽隔壁水聲嘩啦,原來隔壁女人也在陽臺。 居然還在手洗衣服,林春芳背對著他撅著屁股,雙腿并攏微屈。 賀永安就抽著煙不說話,不看白不看。 這么大半天的功夫,她又換了條藍白格紋的短裙,上衣是件短到留腰的淺藍外套。她松松地挽了個同色系的發圈,亞麻色的頭發被束起來。 顯得有些過分精心。 林春芳擰干衣服,剛才水龍頭里嘩嘩,她沒聽到賀永安那邊動靜。沒想到聞到煙味了,等了半天他看個沒完沒了,就是不打招呼喊她。 她始終感覺目光焦灼在她背后,渾身無端不自在地熱起來。 林春芳拎過衣架掛好衣服,藍白格紋發圈往旁邊漸次轉過去,露了正臉,做了個恰到好處的驚訝表情,唇瓣微張,雙眼眨了眨。 “喲,這么巧?” 賀永安勾唇,“不是你想碰見我?” 林春芳臉上笑都快掛不住了,“哥哥怕不是沒睡醒?” 她撈過旁邊口罩戴上,用眼神威脅賀永安。 賀永安不想戴口罩。 他懶洋洋地抬了手示意,手里的香煙還未燃盡,“我離你遠著呢。” 離得遠是遠,架不住他目光直白地掃了掃,“不是故意碰見我才穿成這樣?” 林春芳本來就臭美,屬于倒個垃圾都要涂口紅的,但凡是個雄蒼蠅前她都得保持良好形象,想著隔壁有男人,不自覺地換了個套裝。 林春芳此刻后悔萬分,“我剛直播完。” 賀永安嘖一聲,兩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