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爻聽他這么說,反倒是自嘲起來:“你嘛,反正也總是一個人,習慣就好了。我才叫可憐呢,身邊的人死的死,走的走,現在反倒是孤苦零丁。”杰克側著身子,用手撐著后腦勺,略有好奇的調侃道:“我看你挺好的,一點也不落魄,一個人就一個人,活的瀟灑。”上爻聽他這樣說,大笑道:“一個人當然好,無牽無掛,不過我不甘心,我得去找個人補我身邊的空缺,反正活著就要有信念。”“你們中國人最喜歡騙人,連自己都騙。”杰克打趣道。“我從來不騙自己,我最愛騙別人,特別是傻子。”上爻似是而非的說道:“別人是騙錢,我是騙比錢還貴的。”杰克輕笑著搖頭,唏噓一聲,上爻也不多做解釋,兩人就這樣一躺一坐,暈暈乎乎的從廣州到上海,餓了就裝成神父去大倉里混吃混喝,醒了就談天說地,說著花花世界,就像是忘卻所有煩惱,而戰爭在這片海域,顯得那么寧靜。上爻已經很久沒這么放松,他站在船艙外看夕陽染紅的大海,天空不時有飛機成群飛過,戰爭依然在陸地上肆虐,哪怕是遠渡重洋,世界也并不安寧,一寸樂土,都是自欺欺人。他渴望遠離戰爭,何嘗不是自欺欺人。上爻從口袋里拿出疊好的那張剪畫,將它攤開,紅紙因為時間的關系,已經有些褪色,這是靖華留給他唯一的物品,也是他迄今為止,唯一慎重保管的東西。轉眼他們就分開了快兩年,他曾經那么害怕與他分離,可如今,雖有痛苦,但絕不后悔。上爻瞭望著輪船駛向的遠方,他堅信,靖華會在遠方等他。杰克拿著不知道從哪里騙來的酒走到上爻身邊遞給他一瓶,上爻喝下一口,道:“以后我就跟著你混算了,有吃有喝賺錢還不累。”杰克聞言大笑起來,他舉起酒瓶大口大口的喝下幾口,而后他撐在欄桿上,看著遠處夕陽染紅的海面,贊嘆道:“beautiful。”上爻聽不懂洋文,但大致也能猜出他的意思,如此遼闊的大海,的確是人間美景,它歸樸于天地,寧靜又波瀾壯闊。杰克低頭見到上爻手中的剪紙,笑道:“這是什么?很漂亮。”上爻背靠在欄桿上,仰起頭大口喝下一口酒,笑道:“剪畫。”“這剪的是個人吧,你們中國的姑娘手工活很厲害。”杰克贊道,上爻聞言大笑起來,笑的幾乎前翻后仰,杰克不知道他在笑什么,莫名其妙的看他,上爻與他對撞酒瓶,笑道:“來,為中國手藝精巧的姑娘干!”杰克與他對撞酒瓶,看他笑的很是開懷,也不計較他那莫名其妙的笑,反而是問道:“一直帶在身上?一張紙,很容易就沒了。”“盡力而留吧,要是真的弄丟了,也沒辦法。”上爻把剪畫折好收起來,他背靠在欄桿上,把頭往后仰,有種要墜落到大海的感覺,杰克使壞的往上爻的咯吱窩里一撓,上爻立刻翻身把杰克往地上壓,笑罵道:“你要是把我弄死了,錢我是一分也不付的。”杰克被他勒著脖子,幾乎要翻白眼,他扒著上爻的手,大叫道:“我要是死了,你也去不了南京。”=============================作者有話要說:☆、來錢上爻使勁的把他往欄桿上一壓,幾乎要把杰克推下船,在他快掉下去之前,立刻又把他拉著,杰克被嚇的酒瓶都掉到海里去了,上爻看他真被嚇到,拍拍杰克的肩膀,笑道:“兄弟,保重!”杰克死死的瞪著上爻,罵道:“shit!你個混蛋。”上爻把酒瓶一舉,往他嘴里倒酒,杰克張開嘴喝下,上爻笑看著他,末了把酒瓶往他懷里一塞,道:“尊敬的神父,你該戒酒了,酒量不怎么樣啊。”杰克站起來果然是有些東倒西歪了,上爻看他如此,自己轉身先離開,杰克朝著上爻的背影使勁的做著要把他打到趴下的動作,上爻快走到船艙時回頭看他一個人還在那里蹦蹦跳跳的對他使拳腳,道:“這是中國武術,如果你想打贏我,去河南少室山學武,回來繼續找我單挑。”說罷上爻得意的進了船艙。杰克站在原地,眉頭緊皺著說道:“武術?”他思索了半響便喊叫道:“少室山在哪里?我要去學武術!”上爻站在船艙聽著杰克的呼喊,道:“再去找一些晚餐來,就告訴你少室山怎么去。”============================四天后,輪船在上海碼頭靠岸,上爻和杰克上岸的時候都覺得腳發虛,杰克看著繁華的大上海,張開手臂,嗷嗷直叫,結果他那古怪的聲音立刻招來日本人的審查,上爻與他一起穿著神父的袍子,與日本士兵做著手勢,最后杰克把口袋里的紙幣全掏出來給他們就安全過了海關。上爻拖著他立馬走人,唯恐多留一秒,還要和日本人打交道。身無分文的上爻和杰克在大街上走著,杰克將十字架高舉過頂道:“我們可以去教堂請求援助。”上爻諷刺道:“你這半斤半兩的假神父,騙騙門外漢就行了,去教堂里那不是找死,你連個信件文書都沒有。”杰克把箱子往地上一戳,道:“那我們怎么辦,從上海去南京,坐火車也要花錢,何況還要吃飯。”上爻聽他說要坐火車,潑他冷水道:“京滬鐵路不好走,有錢也要悠著點。”“那也不能走著去吧,反正沒錢,哪里都別想去。”杰克耍賴道:“你們中國有當鋪,你身上要是有值錢的,我們去當鋪換錢。”“全身最值錢的就是兩把槍,你要不要!”上爻冷冷的說道,杰克一聽他身上有槍,立刻防范的看他,上爻看他這膽小的樣子,打趣道:“有槍子彈也不會浪費到你身上,你別這副樣子。”杰克聞言離他遠點,撿起箱子道:“那我們總得弄錢。”上爻站在大街上四處打量,看著前面閃著彩燈的歌舞廳,笑道:“去那里瞧瞧。”“那里是花錢的地方。”杰克跟在上爻屁股后面道。上爻瞧他一眼道:“讓你跟上就跟上,廢話這么多。”上爻在歌廳外的巷子里就把自己那神父袍子給脫掉了,他穿著自己那身長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