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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的喊著:“哥,你醒醒,樂苒,我是上爻。”可是宋樂苒就是沒反應,嚇得上爻以為他快不行,連忙朝小段說著轉(zhuǎn)移方向,去醫(yī)院。小段掉頭去了醫(yī)院方向,上爻把宋樂苒抱下車,直奔病房,醫(yī)生前來檢查了一番,轉(zhuǎn)身就對上爻說這人耗的差不多了,沒多久的活路,還是回家好吃好喝的伺候著,讓他別走的太痛苦。上爻聞言也沒鬧,等到宋樂苒醒過來他才把他拖回宋公館,直接給搬到了上爻自己的床上睡。小段這是看到的上爻除了靖華外最關(guān)心的人,于是他陪在上爻身邊一起照顧宋樂苒,送他最后一程。宋樂苒整天都是迷迷糊糊的,給他吸鴉片他也沒什么力氣吸,煙子不往他嘴里去,有天上爻自己吸了幾口鴉片用嘴渡給了宋樂苒,宋樂苒睜開眼看著上爻親了自己,竟然露出來一個罕見的微笑,他曾經(jīng)是個那么愛笑的人。上爻邊哭著邊拉著宋樂苒的手,喊他哥哥,宋樂苒嘴巴動了動,只蹦出來一個“馮硯。”上爻也不知道宋樂苒是不是想見馮硯了,他從前怕死了馮硯,要不是為了躲他,又何必把自己給害成這樣,可臨死了,他也還是想見馮硯一面,所以人這一生,是愛是恨沒人說的清楚。==============================作者有話要說:☆、永別(下)上爻幾經(jīng)周轉(zhuǎn)才見到馮硯,他如今雖然還是師長,但是落魄至極,杜笙生了個男娃娃后就拿刀抹了脖子,原是她毀容后太丑,照鏡子都不敢照了,后來覺得人生了無生趣便給了自己了斷,而他那孩子,夭折了。世事殘酷,讓想死的人痛苦的活,讓想活的人痛苦的死,看起來荒誕無稽,又可悲無助。馮硯見到宋樂苒時,眼淚順著眼眶就流了下來,他們喊打喊殺這么多年,誰能想到在重逢就要面對陰陽相隔,宋樂苒聽見馮硯的聲音就睜開了眼,好像是回光返照了。“馮硯。”“嗯。”馮硯把宋樂苒的手緊握著,雙手發(fā)顫。“對不起。”宋樂苒輕聲道:“還恨我嗎?”“恨。”馮硯堅定的說道,宋樂苒聞言眼睛里有一滴淚落下,而后他嘴角揚起一抹笑,“可我……好像……。”“碰”的一聲,宋樂苒的手摔下床去,馮硯抱起宋樂苒不停的搖晃著,嘶喊著,“樂苒!!樂苒!!!”馮硯把宋樂苒摟進懷里,痛哭的喊著讓他醒過來,可所有人都知道,宋樂苒再也不會睜開眼,他虧欠馮硯太多,臨死還欠他一句話。上爻背靠在門邊,轉(zhuǎn)身他吸吸鼻子,但是眼淚還是憋進了眼眶里,作為他的弟弟,這輩子,大約他是不虧欠宋樂苒的,這輩子就夠了,兄弟嘛,都是有今生不會再有來世的。夜里,上爻和馮硯為宋樂苒守靈堂,小段為他們端茶倒水,添炭火取暖,不停的跑腿,馮硯看著小段越發(fā)硬朗的臉龐,叫住了他,問道:“這幾年,還好吧。”小段朝他輕笑道:“挺好的,九哥對我很照顧。”“那就好。”馮硯點點頭,他心里莫名的有些后悔,當年他怎么就想不開要小段去色誘上爻的呢,要是沒那事,小段恐怕現(xiàn)在還在他身邊吧,而他也不至于落得孤苦零丁,至少有人能和他說句話。小段瞧他不開心,便端起板凳坐到馮硯身邊,就像往日他跟著他東奔西跑的打仗一樣,他是他的將軍,他對他言聽計從,偶爾秉燭夜談,會讓他更佩服將軍的膽色和英勇。上爻坐在小段身后聽著他和馮硯聊起北平的崢嶸歲月,聊起初識宋樂苒的風華雪花,那的確是一段美好的愛情故事,只可惜了它的結(jié)局,將一切美好都粉碎。夜里寒氣加重,小段給上爻弄了一件大衣給他披上,而小段自己也穿了冬棉襖,抱著腿坐在板凳上陪著上爻。“你去睡吧,這里我一個人可以。”上爻勸道,小段搖頭,道:“我陪著九哥,再說了他也是我哥哥,雖然我沒見過他幾面,可看他的樣子,他應該是個好人。”“你怎么知道他是個好人,亂說,我們宋家沒一個好人。”上爻笑道。小段伸手對著火盆取暖,俏皮道:“九哥這么疼他,他肯定是個好人,九哥最喜歡好人,越好你越喜歡。”“什么?你哪里聽來的。”上爻有些好奇小段怎么會有這樣的言論。“本來就是嘛,你那么喜歡靖華,就因為他是個好人,靖華從來不殺生,就算他現(xiàn)在參加共產(chǎn)黨了,他也是打日本人,日本鬼子都是壞人,該打。”小段認真的說道。上爻認真一想,好像也是的,靖華的手很干凈,他沒有肆意妄為的取走無辜人生命,他和靖華簡直就是兩種極端,可是是什么讓他和靖華偏偏就是認定了彼此,上爻也說不上來,他喜歡靖華,就算不是因為他是個好人,但也該是和這些沾邊的。“他的確是個好人,至少在這里他是。”上爻也伸著手烤火,“不過,好人通常都是要吃許多苦。”“九哥,你是不是想靖華了,你們都分開了快五年了。”小段看著火光,“能不能給我講講你們以前的事。”“我們一直都是聚少離多。”上爻不知道從哪里拿出來一個剪紙,剪的是個人,小段認真一看那人穿著鳳冠霞衣,手工精制,小段不知為何腦海里馬上蹦出來上爻的樣子。“在我還是十五六歲的時候,還是個替人打雜的仆人,靖華是我們那里大戶人家的少爺,很有名氣,他留過學,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別人都說他是神童,可是,他卻特別喜歡在青樓和戲院里流連,而我和他就是在戲院里認識的。不過那個時候沒有現(xiàn)在開放,我們只能偷偷來往,不敢張揚,或許,他的確和許多人不同,他是第一個不看出身,單單只是看人就愿意對我好的人,他對我真的很好。”“有次,我吃壞了肚子,班主給我刮痧……”好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可是又不是那么遠,至少他還記得那么清楚,他和靖華這些年相聚離別,無論是愛恨怎么糾纏,都沒有讓他們停下對彼此愛,他們始終如一,所謂天長地久,也不過如此。累了,乏了,倦了,也還是想和他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