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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他見見太陽是什么樣。可是他看不見太陽,他只能看見自己暴露在陽光下丑陋的模樣。他看著晏子蕭拿棉球在他的傷口上一點(diǎn)點(diǎn)地蘸著藥,一股暴躁又涌上心頭,一把拍開晏子蕭的手,拉上面罩道:“不用擦了,沒什么事了。”晏子蕭只好收起藥箱,隔著面罩在夏小正上唇上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囑咐道:“自己回屋的時候就別帶著了,我cao心不要緊,你自己還要遭罪。”晏子蕭向來不會硬勸別人,總自退一步不給別人留反駁的余地。夏小正不清楚自己為什么答應(yīng)了晏子蕭。他又下意識地隔著面罩碰了碰自己的上唇,他早就習(xí)慣了這個兔缺。即使治好了之后,也避免不了要留一道疤,說起來改變不了什么。但他就莫名其妙地想試試,好像兔缺好了之后,他就能拋掉過去的痛苦。夏小正在屋里照著鏡子,他對自己的臉都很陌生,平時能不看就不看,像這么認(rèn)真的審視自己還是第一次。夏小正扯了扯嘴角,想笑,就是笑得有些僵硬,露出一顆小虎牙。他才知道自己有一顆虎牙,眼里閃著光,笑起來還不算丑。窗外傳來一陣悠長的簫聲,曲調(diào)是。本該是首琵琶曲,帶著刀槍劍戟的肅殺氣。可惜換成了簫,忽強(qiáng)忽弱的曲調(diào)爬上來映著月色的苔蘚上,激烈不足,悲壯有余。夏小正下意識拿起面罩,剛打算帶上,動作一頓,隨后把面罩扔到了桌子上,尋著聲音的源頭出門了。晏子蕭望著月亮,簫聲悠悠泄出。一陣急促的嵇琴聲從晏子蕭身后響起,應(yīng)和著晏子蕭的簫聲,補(bǔ)上了刀劍轟鳴的氣勢。晏子蕭回過頭,夏小正坐在他身后的樹干上,晏子蕭停了他也停了,晃晃蕩蕩轉(zhuǎn)著琴弓。晏子蕭見夏小正沒帶面罩,神色微變,明媚的笑容在臉上綻開。夏小正愣了一下,想轉(zhuǎn)頭別開。但還是忍住了,沖晏子蕭露出他剛剛在鏡子面前那樣的笑容,帶著一顆小虎牙。這次是夏小正先開口:“在想人?”晏子蕭僵了一下,問道:“怎么說?”夏小正靠在樹干上,仰頭看著月亮,道:“大概是寄情吧,自古以來都這樣,想人的時候就愛看月亮。”晏子蕭沒否認(rèn):“你也想過?”夏小正沒回答,問其他問題道:“你是聽到消息了?”“什么?”晏子蕭不明所以地反問道。夏小正用琴弓指了指晏子蕭的指間的簫,道:“十面埋伏,宮主正在天池宮,打算動手了。”“天池宮?”晏子蕭皺起眉問道,“天池宮不是師……不是樓清塵掌管嗎?”這次換夏小正出乎意料道:“你們不知道嗎?樓清塵早就不知道什么時候離開天池宮了,下落不明。多少留了一堆魔修,不如讓宮主一塊收了。”晏子蕭聽了一愣,好在他很會控制情緒,僅僅一瞬又恢復(fù)了平靜,問道:“那我們該做什么?宮主沒帶你一起走,應(yīng)該另有安排吧?”夏小正對于晏子蕭能猜對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撇了撇嘴:“讓我給敖放獻(xiàn)舍,天池宮與北冥宮陰陽相對,獻(xiàn)舍之后怨氣相吸,山崩地裂。”獻(xiàn)舍,被夏小正說得像吃飯喝水一樣不咸不淡。晏子蕭:“獻(xiàn)舍你可就死了。”夏小正:“這幾個月我試的那幾個人你也見了,受不住那么大的怨氣,還是要我自己來。死就死唄,能給敖放獻(xiàn)舍,作為魔修都夠吹一輩子的了。”死都死了,哪還有一輩子可吹。晏子蕭等夏小正走后,寫了一張字條塞進(jìn)小年腳下的竹筒中。隨后摸了摸小年的毛,小年撲棱著翅膀飛走了。.在天池宮的姜別,還沒從破敗中抽回神來,猛然間察覺到一絲異樣,立刻抬腳在身下畫了一個陣。剎那間,一只厲鬼從地下伸出一只手,就要在抓住姜別腳踝之際,陣堪堪成型。鬼手迅速變焦,尖叫著縮回地里。姜別大聲喝道:“夏慈恩,給老子滾出來!”沒人應(yīng)答。姜別畫了一道符落到地上。原本空無一物的地上顯現(xiàn)出符文,足足覆蓋了整個天池宮。是獻(xiàn)舍的符文。夏慈恩也同時出現(xiàn)在姜別眼前,他坐在輪椅上,身后依舊是那個戴著面紗的女人,以及數(shù)以千計的魔修。夏慈恩道:“當(dāng)年不對姜公子下死手真是個致命的錯誤。”姜別陰著臉,沒心思和夏慈恩打太極,問道:“清塵呢?”夏慈恩像聽到什么好笑的笑話,哈哈大笑了幾聲,道:“自己是師尊,你問誰呢?”姜別正要運(yùn)起靈力動手,突然發(fā)現(xiàn)靈力有些閉塞有逆轉(zhuǎn)的趨向。總不能在這個時候入魔吧!姜別正想著,一只五彩斑斕的鸚鵡飛進(jìn)姜別手中,姜別收到了晏子蕭的來信,囑咐他千萬不要去天池宮。姜別幡然醒悟,發(fā)現(xiàn)自己腳下這方圓百里的符文,是獻(xiàn)舍的符文。他總算明白了夏慈恩為什么一直在彎彎繞繞,不斷地激怒他。姜別冷靜下來,長呼了一口氣,不緊不慢問道:“你和清塵合作,就是因為清塵事先占據(jù)了天池宮的位置吧?你難道就相信他一點(diǎn)手腳沒動?”夏慈恩:“再怎么動手腳也改不掉你易入魔的事實,只要你一天是魔修,就一天放不下心。”夏慈恩話音剛落,一道驚雷從天而降,劈向神行巖。這驚雷和修真者的天劫雷不同,更像是有修士逆天改命。神行巖有什么人在改命?是崔景言還是蔣巖?作者有話說:嵇琴類似于二胡。最近有點(diǎn)發(fā)燒,更新不穩(wěn)定,請多多見諒。天冷了,寶貝們記得多添衣服多喝熱水。第60章直道相思了無益?但凡夏慈恩出現(xiàn)的日子里,天總是陰的。姜別的表情出乎夏慈恩意料的輕松,負(fù)起手閑庭信步道:“夏宮主,陣法本就不是北冥宮主修,我雖然不是符修,但還到?jīng)]丟了我?guī)熥鸬哪樏娴牡夭剑谏裥袔r面前打這種主意是不是有些班門弄斧了?”夏慈恩僵硬地抬起了頭,語氣不悅:“打不打得起主意還輪不到你個毛沒長齊的臭小子說吧,還是怕得不行在這兒逞口舌之快壯膽子呢?”姜別走得離夏慈恩越來越近,卻沒有要出陣法的意思,胸有成竹道:“南有夏小正入陣,北有敖放現(xiàn)世。同樣重要,夏宮主舉家來對付我,是不是太看得起我姜別了?”夏慈恩仿佛對夏小正很是信任,道:“夏小正不會有問題。”姜別斂下神色,笑道:“夏小正是不會有問題,那,晏子蕭呢?”夏慈恩握緊扶手,語氣中露出掩飾的很好的不解:“正道的人如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