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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你是不是活膩了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4

分卷閱讀24

    “嗯。”周麟讓不太自在看向窗外,女孩發梢上的清淡香味從鼻尖一掃而過,瞌睡已經銷聲匿跡。

    秦惠心聽見倆小孩說話的聲音,從副駕駛座上探出身,把手里的荔枝遞給周麟讓:“小讓,你吃?!?/br>
    周麟讓空著肚子,卻沒胃口。

    秦惠心熱情地說:“很好吃的,很甜,你試試,小鳶她舅舅同事自己家果園種的,沒打農藥?!?/br>
    “謝謝阿姨。”周麟讓只好接過塑料袋,轉手 * 就交給了倪鳶。

    倪鳶昨晚吃荔枝快要吃到吐,也不想接,周麟讓一直舉著,紅色塑料袋在她眼前幽靈似的晃啊晃。

    倪鳶也只好接過來。

    她從兜里摸出顆薄荷糖,問周麟讓:“這個不怎么甜,解膩的,要吃嗎?”

    其實只是一句客套,她只剩最后一顆糖,給自己留的。

    吃獨食不好,掏出來時就隨口這么一問,料到周麟讓會拒絕。

    周麟讓從倪鳶掌心抓走薄荷糖時,倪鳶還愣了一秒。

    “看我干什么?”周麟讓斜她一眼,剝開糖紙,將薄荷糖叼進嘴里,“不是你問我要不要吃?”

    倪鳶:“……”

    我只是客氣客氣,你怎么就不按套路出牌?

    車窗開著,一片白色紙巾呼啦飛過。

    諶年看外面,道路中間的綠化帶上種滿了小葉冬青,撐開呈傘狀,郁郁蔥蔥。礙眼的是,各色的果皮紙屑正在不斷增加。

    秦惠心也說:“有的人素質真差,這一堵車啊,就現了原形?!?/br>
    “這么多垃圾,”諶年回頭看周麟讓,“兒子,你……”

    “我不撿垃圾?!敝荀胱尪伦∷脑挘骸敖裉觳粍邮?,你沒贏我沒輸,別想安排我做事?!?/br>
    “倒也不用這么敏感,”諶年樂不可支,“沒打算讓你下車撿垃圾,只是問你和鳶兒要不要垃圾袋裝荔枝殼,我座椅后背有。”

    周麟讓:“……”

    不想說話。

    倪鳶憋笑憋得很辛苦,覺得大少爺的好人好事后遺癥實在太好玩了。

    一只手突然伸過來,將她的頭發狠狠揉亂。

    周麟讓無聲地看著她,面露威脅。

    倪鳶的頭發細軟,揉亂了就蓬蓬的,像天幕上飄浮的被扯亂的云絮。

    樂過了頭,臉上的笑一時很難止住,只好用雙手捂住。

    唯有一雙眼睛露出來,彎成了月牙。

    “你還笑?”周麟讓壓低聲音。

    “對不起?!蹦啉S無力地辯解著,她笑著說,“我沒有笑話你的意思?!?/br>
    15.  外公   “你不要獎金就是為了聽我學狗叫……

    到春夏鎮時,已經快晌午。

    車停在一座小院前。

    兩扇院門半敞開,里頭種了幾顆果樹,枝繁葉茂,掩映著身后的兩層小樓房。

    周麟讓坐在車里張望院中的景色,靜謐中,飄來鋸子拉鋸的聲音。

    “愣著干嘛?”諶年催促,“下車幫我拿東西啊?!?/br>
    母子倆拎著東西進去,樹下的老人停了手中的鋸子,扶了扶鼻梁上的老花鏡。

    “爸。”諶年喊他。

    周麟讓怔怔看著兩鬢霜白的諶松,跟著喊:“外公?!?/br>
    諶松五官深刻,老了以后眼窩深陷,皮膚粗糙如樹皮,更顯面容嚴肅。

    看他們回來,反應也頗為冷淡。

    只多看了周麟讓幾眼,告訴他:“飯菜在灶上溫著,我已經吃過了?!?/br>
    諶年扒著碗里的飯,開玩笑對周麟讓說:“這待遇沒想到吧?回來第一餐就吃剩飯?!?/br>
    “諶家人沒什么溫情可講?!敝R年連自己一塊兒損。

    周麟讓想起自己在六中上學的第一天,被諶年逮住 * 了一頓揍,可比吃剩飯冷酷無情多了。

    他冷哼一聲:“習慣了?!?/br>
    趁著日頭好,諶年上了二樓收拾房間,翻出舊床單被套,重新洗了晾曬。

    家中的老式洗衣機派不上用場,通了電,“哐當哐當”直響。

    諶年搖出井水,把床單放木盆里,撩起褲腿,一腳一腳地踩。

    院里堆著許多傳統木工要用的工具,斧、鋸、刨、錘、刀,一應俱全,周麟讓挨個看過去。

    沒一會兒,諶松喊他幫忙。

    “按著那頭?!敝R松說。

    拉鋸子時,木頭震動,容易移位。

    周麟讓照做,諶松的鋸子又拉了起來,木屑簌簌落下。

    “你今年打算來伏安讀書?”諶松問,他只聽諶年在電話里說了寥寥幾句。

    “高中都在這邊讀?!敝荀胱屨f。

    “也好?!?/br>
    手底下的木材不斷微微顫動,不知道為什么,周麟讓從諶松那張嚴肅的臉上看出了一點高興的情緒。

    “剛來這邊讀書適不適應?”老半天,諶松又問了一句。

    “還好。”周麟讓說。

    “我的電話號碼寫在院門上。”諶松說。

    周麟讓望著諶松,心里覺得老頭別扭得有點好笑,但面上不表露,只說:“嗯,我待會兒去存好。”

    在周麟讓的印象中,與諶松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在這次回春夏鎮之前,他甚至快要忘了外公的樣子。

    諶年年輕時,性子野且烈。

    母親早逝,父親嚴肅固執,父女倆關系不好,經常不對付。

    當初諶年要嫁周承柏,諶松沒點頭。他做木匠走南闖北,一雙眼看人毒辣,說那小子不是個可以托付終生的,她要嫁,就別再回來。

    諶年不信,非要嫁,后來果真栽了跟頭。

    諶年要強,懷了孕也沒回家,在外生下周麟讓把他養在身邊。為了養這小孩兒,她生生把自己的性子磨平了。

    直到周麟讓九歲那年,離開了諶年,母子分離。諶年忍著胃痛,在醫院給諶松打了個電話。

    萬籟俱寂,誰都沒出聲。

    直到諶松說,讓她回家看看。

    鋸子停了,諶松再往上蹬一腳,木頭應聲而斷。

    “跟著你媽過日子不容易,她有沒有打你?”諶松問周麟讓。

    “沒?!?/br>
    周麟讓心說,我們那叫互相切磋。

    輸了就是輸了,但不叫挨打。

    說挨打多丟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