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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曠涼,但是此處就在總T府之中,溫度是足夠的。再看鮑聿卿,神情恍惚臉色青白,可她剛剛才親自為鮑聿卿診斷過,并無病癥。“真的覺得冷的話,加件衣服。”言妍出去,鮑聿卿站起來走到衣柜前,一個一個的翻找。從前都有羅毅幫他,這次他花了些時間才找到。火狐腿毛皮大氅,鮑聿卿裹在身上,蒼白的臉貼著如火的紅色毛領,深色的眸子里糾結纏繞,絕望若隱若現。一段時間,鮑聿卿都躲開周天賜,言妍發現鮑聿卿整天整天都只是坐著,不發一言。周天賜掐斷了所有消息途徑,甚至連一張報紙都不能流入,言妍很奇怪鮑聿卿怎么那么坐得住。“鮑副座能不能在下次見到周總座的時候向他要份報紙?”鮑聿卿心頭一顫,“我,向他要也沒有用。”“不可能,”言妍脫口而出,“不過是一份報紙,周總座怎么會不給你。”鮑聿卿唇邊一苦,“我認識的周天賜不會為任何人改變,如果他愿意給就會一開始準備好報紙,沒有的話,要也是要不來的。”“好小氣。”言妍嘟囔,鮑聿卿心中酸澀,周天賜并不是小氣的,曾經他給予了太多,怪只怪他沒有珍惜。“這里很悶啊,人也沒有,廣播也沒有,現在估計連報紙也不會有了。”言妍年紀尚輕,鮑聿卿安慰道:“委屈言姑娘在這里受苦了。“怎么你不覺得在這里是受苦么?這里什么都沒有。”鮑聿卿沒有再說什么,對他來說并不算什么都沒的,因為有回憶。7373、第七十三章...記憶和感情是相連的,有回憶就會有牽扯,十日后,鮑聿卿又再站在周天賜面前,面對的仍然是周天賜毫無感情的神情和疑問,“你有什么事么?”“一定要有事才能找你么?”鮑聿卿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說出了這句話,或許是太想改變他和周天賜之間這種狀態。“哦?”周天賜笑起來,“真不像鮑副座會說的話,你哪一次找我是沒有目的的?”“不是……”鮑聿卿心口一痛,面對周天賜艱難道:“別把我們之間的過去說得那么不堪。”“怎么?難道你還要好好回憶么?”疼痛徹骨,因為,這便是真相。一直干站著,鮑聿卿覺得還是開口說些什么,“我找你有事。”“你有什么事?”尷尬的循環,鮑聿卿覺得自己此番來找周天賜真是個徹底的錯誤。“可以給我一份報紙么?”周天賜搖了搖頭,“不行。”鮑聿卿離開周天賜的辦公室,默默走著,只覺得自己做了一件很多余的事情,非常多余。我們之間,已經結束。天賜,天賜,天賜……鮑聿卿猛的睜開眼睛,入目只有一片熟悉的空黑,痛苦的皺緊眉,側身蜷縮身體,即使在夢中周天賜也要離開他,眼角泛起微微的潮濕,鮑聿卿忍住。情緒平復之后卻也再不能入睡,結束是合情合理的結局,只是他還不能接受。鮑聿卿起身沖出門口,周天賜辦公室的燈居然還亮著。越走越慢,這扇門里的人,有些讓他害怕。鮑聿卿笑得自嘲,不是應該推門進去弄清楚一切么?不是正好當面問問周天賜么?不是應該挺直脊梁對周天賜說,我知道我們完了,你讓我上前線去吧。推開門,所有的話都在面對周天賜冷漠的表情時卡進心里。“你有什么事?”鮑聿卿不禁一顫,熟悉這個語氣,這個一成不變的語氣像是怕他認不清,毫無改變的讓人絕望。鮑聿卿扯了扯嘴角,沒見到周天賜時幻想的千般可能其實只有一種現實。慢慢吸了一口氣,鮑聿卿看著周天賜,“你最近,還好么?”周天賜將目光帶回文件時,鮑聿卿牽起的唇再也撐不住的垮成一片苦澀。“我還是老樣子,這,算挺好吧。”周天賜翻了翻文件,“你呢?”鮑聿卿眸子深處光芒一閃,“我很好。”回答過鮑聿卿便后悔了,周天賜點點頭又繼續看起了文件,很好,那么自然就沒什么話再說了。旁邊的座鐘滴答滴答,鮑聿卿想著自己是不是現在又該離開了。“對了……”周天賜突然揚聲,“你先在沙發上坐會兒,等我一下,等會我有話跟你說。”“好。”鮑聿卿走到沙發旁坐下,心中有喜也有憂,真沒想到,此時的他只為了周天賜一聲等等如此開心,曾經的曾經,卻都是別人等他。顧不上嘆氣,鮑聿卿想著天賜會和他說什么呢?天賜是看著文件和他說等等,約莫是南京的什么事情,他的住處什么消息也沒有,如果天賜問他什么問題他怕都是答不出的。鮑聿卿心中焦急不覺看了周天賜一眼,這一眼就黏住了視線,再拔不開。周天賜寬額濃目英俊非凡,俊朗的眉目之下鼻翼挺拔,再往下,薄削的唇形誘人,鮑聿卿控制不住的想起被這雙唇親吻時的感覺。停住思緒,鮑聿卿不覺無奈的笑笑,這雙薄薄的唇瓣說了不知道多少刻薄話,不知道讓多少人下不來臺。尤其是抿起的時候,最是兇狠無情。鮑聿卿正看著,不想周天賜竟就抬起頭,二人視線一對,鮑聿卿有些無措,正想解釋卻就看見周天賜薄唇一抿,“你一直想去前線抗日,從前我一直不讓,今天我就準你了。”擺動的座鐘“咚咚咚”的敲了三下,寂靜中更顯寂靜。鮑聿卿眉頭動了幾動,還沒想好的解釋的話現在看來也并不需要了,慢慢的點了點頭,“謝謝,周總座。”周天賜抬目看了看對他換了稱呼的鮑聿卿一陣,喚道:“聿卿。”鮑聿卿渾身一顫,血液沖擊著心臟狂跳不止,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僥幸,失望了太多次,他覺得周天賜突然這樣喚他一定是有原因的,只是周天賜的原因并不是他想的那個。“你知道外面是怎么說我維護你的么?你做的事情判十回槍斃都不為過,我很難做。”才有些重新溫暖的血液慢慢變涼,不過再怎么失望鮑聿卿知道周天賜說的都沒錯。“周總座,職下給你添麻煩了。”“別這么說,前線兇險,九死一生,這次你去會堵住所有人的嘴,只是,委屈你了。”喉頭的苦澀蔓延到眼角,鮑聿卿不覺咬緊唇,“周總座也不要這么說,本來,那里就是我該去的地方,死得其所是我的榮幸。”周天賜看著眼前的鮑聿卿抬頭挺胸的說著這番話,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