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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跨一步,她不再站在他身后,而是同他一樣看著窗外,落日的景色分外凄涼,暮色如墨殘陽似血。黑暗,就要降臨在中華大地上。應戰,中樞不可不立。南京,這個六朝故都,雖然不是燃火的戰場所在,卻是真正的矛盾中心之處。“我們回南京。”5151、第五十一章...谷縱于武大體育館演講完畢重題“國立武漢大學”的校名,未敢稍歇,當日晚就與吳馨毓連夜回京,即便如此,谷縱真正站在谷衡部長辦公室門口時,已是五天之后。谷縱在國府任職并非是執掌兵符而是專司情報,當日負責在西郊別墅看守鮑聿卿的孫廣義就是他的直屬下屬。五日光陰,一路車水奔波,催促谷縱快馬加鞭的是雪片般飛來的,來自山東前線的戰報。山東省主席韓言友阻敵不利臨陣脫逃,以至防線破口,而他一夜間撤軍千里,臨近防區的部隊在換崗查防時發現了這個情況,看傻了眼之余,根本不可能來得及堵上這么大的口子。防線由此告破,瘋狂的日軍趁機直撲山東首府濟南。“哥哥”見門虛掩著,谷縱絲毫不猶豫地推門而入,入眼的卻是一屋子狼籍,赫然蓋著“加急”紅印的文件鋪了一桌,撒了一地。谷縱不看就知道文件上的內容,因為這就是他一路風塵仆仆而歸的原因,然而即便是心急如焚,他也深知這南京的波光詭桅真假難辨,谷縱想了解山東的戰況,能讓他全然相信消息的可靠性的,只有他哥哥谷衡這里。“哥哥。”谷衡的辦公處里外兩間,谷縱掃一眼外間的辦公室未果,就熟門熟路的向里間的休息室去尋,急切的腳步,卻在踏入休息室的一刻停了下來,谷縱甚至已經吸足了氣,“哥哥”兩個字終于沒有叫出來。清晨的風帶著干凈的氣息從敞開的玻璃窗吹進來,噴在臉上有種涼澈的感覺,谷縱從剛才凌亂氣悶的環境突然來到這里,只覺得眼前一新腦中一明。谷衡只穿著一件白襯衫光腳盤腿坐在地上,陽光投射進來,映得他周身一片淡淡的金色。一旁的獸皮沙發上外衣被褥絞在一起,谷衡頂著一頭亂發,一臉認真專心致志地擺弄手中的模型玩具,根本沒發現谷縱來了。“上色的時候要非常小心,太亮了不行,應該是那種真正的暗金屬的光澤。”谷縱正想著,谷衡放下上色用的細工毛筆,舉起手里的模型背著光來看,這一看,當然就發現了門邊的谷縱。“你回來了小縱,正好來看看這個,我新組的。”谷衡邊說邊晃晃手里的模型,臉上滿是驕傲自得。逆著光笑著跟自己打招呼的谷衡,谷縱一時看失了神。哥哥酷愛組模型的事情他自然是知道的,雖然雙胞胎其實是分不清兄弟的,奈何谷衡就是比他大了那么一點點,他這聲“哥哥”即便無情不愿最后也是只能叫了。谷縱承認谷衡大多數時候確實比較像個哥哥,不過凡事總有例外,比如,組模型的時候。掀唇一笑,谷縱伸手,“來,給我看看。”接過模型,谷縱仔細看了看,坦白說,很完美。主翼、機身、水平垂直尾翼以及最后的組合都很成功。“就差遙控了,裝好了拿去試飛,”正擺弄著,谷縱神色一變,“這是?F8F。”“識貨!”谷衡興奮地眼睛都要冒光,“除了沒有尾巴上的星條旗,殼子的任何部位都是按著真機比例來的,這么地道的模型,世界獨一無二!”趁著谷縱驚訝不矣,谷衡將模型再重新拿回自己手上,一臉得意的解惑,“你手下孫廣義本事不小呀,圖紙照片樣樣都搞得到……不過你還是勸他收斂點,我們還在跟飛機的正牌兒主人要人來參謀軍事,那些顧問就在南京,平常進出時,他們沒準兒都能碰個對臉。這要讓人家知道他背地里這么算計人家,多破壞合作。”谷縱瞇了瞇眼,看谷衡忍笑到抽搐的樣子哪里有一點擔心破壞合作的意思,“孫廣義負責對日情報,日本人除了咱們還瞄著太平洋對面那一個,既然如此,你說的這些都是他應該做的。”谷衡臉上的笑僵了一分,谷縱一臉平靜講出的是一個廣泛強大的消息網絡,觸手經緯竟然伸到了大洋彼岸。“周天賜知不知道?”谷衡一貫慮事周詳,不過這回牽扯到谷縱,還沒細想就說了一句笨話。“他知不知道我我不知道,但是他來南京之前的事,我知道得清清楚楚。”先前的愉快氣氛破壞殆盡,谷縱認命的笑笑,“你是我哥哥,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你在想什么我怎么會不知道呢。我整天跟在周天賜身邊,近水樓臺,他那套我當然就先學學。咱們喊了他一整年的總司令,從前拿他沒有辦法,現在鮑副司令不是來了么。”回敬意味明顯的話,谷衡完全失去了笑容。眼前這張一模一樣的臉跟著他從小到大,他一直叫他弟弟,卻忽略了,其實他們的年紀不相上下。一絲苦楚,谷衡不知道是該欣慰他說的話谷縱牢牢的記住一刻也沒有忘記,還是難過這個讓他一路喊大的小縱,終于有一天不再應他。“小縱,小縱。”再無人應答。“失之東隅就要收之桑榆。我來南京,周天賜一張嘴就要了四川衛戍司令這么大的見面禮,黔川自古就是饒美之地,可以為爭天下之資。咱們谷家根兒在湖廣,周天賜擔心再連上川蜀成了氣候,明面兒上一句收回他父親周明軒的兵馬名正言順,暗地里這一刀子就砍了我一條胳膊,這切膚之痛的賣身錢,我怎么甘心白白給他。”谷縱說出的是谷衡一直盤旋在心中的事情,所以即便心沉到了底,谷衡依然能對答如流,“周天賜不讓別人結黨,他自己到是精明的拽著鮑聿卿不放手。說實話,講到軍隊素質,裝備實力,放眼全國,沒有人比得了鮑聿卿的東北軍。那時他剛來南京在大校場,人人都摩拳擦掌想要籠絡他。”想起那日自己也曾積極努力,卻不知道周鮑之間,是這樣的關系。“不得不承認,他們很有默契。從鮑聿卿來了南京那一刻,周天賜和他就開始心照不宣的演戲。不知情的人,看到的就是周天賜細心安排了興師動眾的歡迎宴,然后再事必躬親鮑副司令的就職禮,情深義重,換來了南京西郊別墅鮑聿卿全然服從的電話承諾,即便他差點因為這個丟了性命。晚宴上鮑聿卿只身擒下意欲行刺周天賜的刺客,防洪牽民周天賜整日整夜的照料命在旦夕的鮑聿卿。呵呵,如果不知道詳情,古人講君臣知音的情投意合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