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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你說的話,還記得嗎?”周天賜問的隱蔽,言語里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試探。“我說了什么,”聿卿輕聲一句,“我們做好準備,養足精神,聽候調遣。”伏在桌子上又開始簽文件的聿卿,并沒有注意那雙經常看向自己的目光中,多了一絲不明的味道。1212、第十二章...又是一個月,風云變幻,即使早有準備,還是覺得措手不及。直皖戰爭毫無懸念的以皖系段少文失敗告終之后,總統徐市常袒護奉軍,奉軍進關不費吹灰得到熱河天津兩處地盤,坐收瓜分段系邊防的好處。直系軍閥馮子玉看在眼里恨在心上,這自然,自己辛辛苦苦打了半天,真正到手的利益也不過秦魯兩省,真鮑梓麟是怎么哄得了徐市常開心。交出熱河他沒意見,本來就不是皖段轄域,但是天津有段少文的房產,憑什么就歸給實際上沒有作戰的鮑梓麟了呢。怨念一生,無論做起什么事情都互相看不順眼,奉系鮑梓麟公開指責直馮趁亂竊地,破壞統一,直系自然不會相讓,人稱“秀才將軍”的馮子玉通電全國,電文中有“大浩之篇,入于王莽之筆,則為jian說;統一之言,出諸盜匪之口,則為欺世”等語,相互攻訐都有些言過其實,終于兵戎相見攻殺起來。周天賜的7旅駐在山海關一帶,和鮑聿卿的9旅相隔不遠,這其實很出乎天賜的意料,因為山海關是進關的要沖,鮑梓麟照理不應該把這樣要緊的地方交給自己;再來,直奉交戰,西路的一軍的楊將軍連連捷勝,士氣一時銳不可當,而他們東路卻是一直在可以算是后方的地方,要說鮑梓麟擔心兒子不讓聿卿上前線合情合理,那他又為什么能跟著沾著這個光。語有云:一子落錯,滿盤皆輸。說的是黑白戰中勝負手的重要,當然也暗謂了棋局的紛繁復雜,瞬息萬變。這樣的道理應在真正的戰爭中,簡直是災難。就在奉軍節節勝利的時候,馮子玉出奇兵,攻勢甚猛,西路軍措手不及,有的地方還被抄了后路,終于潰不成軍。然后,山海關的固守就變得攸關生死,因為山海關若失,不僅幾十萬關內奉軍將退無可退,直軍乘勢也許就直下奉天鮑梓麟的大西樓老巢。聿卿站在指揮室的姿容鏡前整理自己的軍容,馮子玉的軍隊已經在山海關一帶集結對峙,準備猛攻山海關,兵力幾乎是他們的兩倍。鏡子里著著軍裝的年輕男子微蹙眉頭,楊雨庭那些土匪習氣難改的隊伍會吃敗仗自是當然,聿卿只是稀奇怎么會敗得這么快,這么慘。局勢不容他多想,系好領口的風紀扣,兵以點齊,他要馬上前往山海關。羅弈看著一身戎裝白雪青蔥的長官朝自己走過來,“啪”的一個標準軍禮,“長官,司令指示。”聿卿停下腳步,羅弈,父親給他的副官,父親眼睛一樣的感覺,超不過10個字的談話,刻意疏遠也是相處了1年多,雖然不熟稔但是也肯定了解。聿卿深看羅弈一眼,“快說。”羅弈取出一封未拆封的信封交到聿卿手上。聿卿將信拿在手上,一面拆信一面難抑怒氣翻涌,信顯然一直在羅弈這里,早有準備的做法總讓人有陰謀的感覺,認出是父親的筆跡,聿卿凝神細看,然后,俊秀的臉上露出冷笑,湛澈的眼中有絲苦澀。反身走到指揮室明亮的窗子前,聿卿朝著北面奉天的方向極目看去,有怨懟也有無奈。怨懟父親終于還是不能放心天賜,無奈周明軒確實人在湘鄂并且一直有所行動。聿卿輕闔的眼睫微微顫動,也許正因如此才會有軍令如山決然服從的說法……可是,鮑聿卿猛然睜開眼睛,黑白分明的眼睛迥然有神光芒盈盈,那雙沉湖一樣的眸子翻涌起深沉如海波濤洶涌。將那張寫著以7旅兵力吸引敵人主力,待馮子玉主部中計,9旅再與西路軍軍余部兩側包剿的作戰計劃的信燒毀,聿卿揚聲命令,“一三團原地待命,二團與我親去山海關接應7旅。”“聿卿,你來干什么,快回去。”周天賜見到鮑聿卿出現在自己眼前,臉色一變,語氣嚴厲。跟著聿卿進來的副官羅弈和天賜帶著的副官郭茂聞言,同時對看一眼。直軍持續調動部署,借著前幾場勝利的氣焰,大有血戰一番的架勢,緊張局面一觸即發,剛才陣地一帶已經遭受零散大炮的襲擊,估計過不了多久正戲就要上演。聿卿倒是很詫異平時天賜不會這種口氣跟自己說話,抿起嘴角展眉莞爾,指指軍裝肩章上的將星,“我來了,這兒你都看不見,要是我不來,只叫人捎來命令,你沒準兒看也不看就給團了扔了。”站在聿卿身邊的羅弈聞言,朝說話的人瞭了一眼,又低下頭。周天賜啞然,他許是一時情急,也在跟聿卿太熟,但是戰場之上最忌抗令,聿卿也能算他的直屬長官,他剛才那話怎么聽也不像下屬說話的口氣,趕忙立正行禮,可是心里還是希望聿卿趕快離開。聿卿負手點點頭,心想這還差不多,天賜與他相熟,職位高低這件事很多時候都被忽略了,有限的幾次朝他行禮要么是閱兵要么是演習,混在一群人中間,意味都淡了,現在看看天賜一身剪裁合體的軍裝,身影挺拔瀟灑,軍禮行得鄭重其事,這感覺還真是很不錯。很想,再看一次。“東北軍東路三軍混成師7旅中校旅長周天賜。”“是。”天賜昂首,標準軍禮。聿卿仔細看著,終于覺得滿意,悠悠的開口,“命令:根據目前戰局考慮上級指示,山海關7旅防線現由東北軍東路三軍9旅接替,原戍守7旅即刻返回指揮部待命。”周天賜聽完這話楞住了,然后就轉頭對聿卿身邊的羅副官說,“請你先出去。”聿卿對羅弈點頭,然后轉向郭茂,“你也出去。”天賜揮揮手,“快點。”等兩人出去馬上反手落鎖。“你怎么……”天賜看著一派悠然的鮑聿卿,真有點不知該說什么,“這算是哪個上級的命令。”“我這個上級的。”講完這句話,聿卿正了神色,“周天賜,時間緊迫,我用不著跟你解釋,我帶著二團在這里擋著馮子玉,你回去和駐地的一三團匯合,讓他們聽你指揮,和西路楊雨庭配合,等馮子玉中計,整個包圍他們。”聿卿覺得已經說的很清楚了,不過本該服從命令的人還是站得端正一動不動,眉峰一挑言辭毫不客氣,“周天賜,我的話你聽到沒有,帶著你的部隊馬上離開。”戰區的局勢誰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