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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里的人一直不下來,鐘父鐘母有些站不住了,湊上來,想催促一下。這時,車簾被拉開了。鐘承順在司歡的鼓勵下終于暫時克服了那些心理障礙,總不能一直在車里待著。鐘父微微點頭,看樣子家兒子多得不錯。鐘母激動不已,拉住鐘承順的手就哆嗦著喊了一聲:“洺兒?!币磺凰寄罘炊f不出口了。鐘承順有些愧疚,其實他早就應該回來看父母了。“娘,您先等一下,車里還有人?!?/br>“還有人?”鐘母一愣,繼而笑了,這是帶心上人回來過年了?鐘父催促道:“還愣著干什么?快把人請下來?!?/br>鐘承順連忙應了一聲,打起簾子將司歡扶了下來。沒想到出來的是個男的,鐘母有些懵,難道她想錯了?不是兒媳婦兒?不對啊,兒子明明在信里說有了心上人的,怎么可能帶回來的不是心上人?鐘父倒是沒多想,只覺得這個人好像有點眼熟。不過轉念一想又釋然了,兒子在境主身邊做事,境主身邊其他人無一不是天下聞名的存在,畫像傳的滿天下都是的,覺得眼熟很正常。扶著司歡,鐘承順有些不好意思,更多的是擔憂。他心一橫,視死如歸地開口介紹道:“爹,娘,這是孩兒的心上人,他叫司歡?!?/br>一瞬間,滿場靜默。司歡微微一笑:“你們好?!?/br>他倒是想跟著喊爹娘,但怕折了這兩人的壽。別說爹娘了,連敬稱司歡都沒辦法對他們用。以前司歡出門游歷的時候,誰得罪了他他基本就是這么玩兒的,微笑著稱一聲“您”,第二天那家伙鐵定倒霉。鐘父鐘母是厚道人,雖然司歡態(tài)度不像個兒媳婦,但他們也沒什么意見。只是擔心兒子的這個心上人會不會在族里受到怠慢,畢竟鐘家確實對同性戀有些偏見。不過天外境的人沒有外頭那些世界一樣那么黑暗,比起來純粹很多,所以有點偏見也不會做出什么過分的事情,這倒是不用擔心。就怕小輩們不懂事,沖撞了,畢竟這位是從歸無殿來的大人物。“我們進去聊吧?!辩姵许樃煽纫宦?,打破了詭異的氣氛。一行人還沒在鐘父鐘母的院子里坐穩(wěn),那一頭收到消息的嫡支就帶人來拜訪了。雖然鐘父鐘母沒透露過司歡的身份和鐘承順現(xiàn)在在那兒做事,但馬車上的圖徽是個人都認得,又一聽說鐘承順帶了個人回來,自然明白這人恐怕就是歸無殿的人。不來拜訪說不過去,族長連忙招齊了族里有頭有臉的人,一行人好好蕩蕩的過來了。不過在他們之前,另一個人來得更早,正是鐘承順的那個好友族兄,鐘游。鐘游早就從鐘母口中得知鐘承順要回來了,鐘父鐘母身邊帶的下人里頭又有不少和他交好的,得到消息趕忙跑來告訴他,鐘游知道的比族長他們多多了。鐘承順有了心上人,還是個男的,鐘游原本明朗的心情瞬間復雜起來。這中間還有段往事。鐘游自己也是同性戀,但他的爺爺非常排斥這種,由于鐘游喜歡上的人是身邊的小廝,他爺爺在知道之后直接下令把那人趕走了。鐘游的求情沒有任何作用,又被爺爺嚴加看管,還是等爺爺過世之后才找了一段時間,不過沒什么結果。想來想去覺得自己給不了對方承諾,不如索性放手,這段感情也就此結束了。因為這件事,他發(fā)現(xiàn)鐘承順可能是同性戀之后,他故意表現(xiàn)得很偏激,怕鐘承順步上他的后塵。效果很顯著,可是沒想到現(xiàn)在居然功虧一簣。鐘游一方面替鐘承順擔心,另一方面也有些小嫉妒。鐘承順一向運氣好,沒想到如今也是,對方是歸無殿的人,恐怕族里也沒什么人敢反對吧?鐘游復雜地看了司歡一眼,然后若無其事地和鐘承順敘舊起來,替他緩解了尷尬。“這位就是弟夫吧?”鐘游笑著問道,他看出來只要一提到司歡,鐘承順就立刻自在起來,而且話也多了起來,于是故意把話題往司歡身上引。鐘承順果然來了精神,滔滔不絕地開始夸獎起司歡來,司歡無奈地看著他,十分寵溺的樣子。這時大部隊到了,還好這個堂屋很大,不然還真站不下。領頭的是族長和長老們,他們身邊是一些年輕有為的天才弟子,估計是趁此機會讓子弟們在歸無殿的人面前混個眼熟,說不定就被看重了呢?畢竟連鐘承順這種都能走狗屎運和歸無殿的人關系如此親密。只不過他們沒想到,司歡和鐘承順的關系居然是戀人,這還是他們在門外聽見里頭交談時才知道的。堂屋沒有膈應的陣法,而修神者又耳聰目明,剛走進院子就聽見了,實在不能怪他們偷聽。來的人并不是每個都知道發(fā)生了什么的,長老們還好,有些精英弟子根本不清楚狀況。如今見這個陣仗,頓時誤解了,以為族長是要懲罰鐘承順和男子相戀。鐘游在族里天賦還不錯,平日里有關系好的自然也有討厭他的,跟來的精英弟子里頭正好有一個宿敵,一見鐘游的好友撞上這種事,自然不會放過落盡下石的機會,當即開口嘲諷道:“鐘洺,你倒是能耐,出門一趟回來就多了個男戀人,你不知道鐘家容不下同性戀嗎?你這是故意和族規(guī)作對!你...”“閉嘴!”脾氣火爆的四長老立刻回頭怒斥一聲,“有沒有教養(yǎng)?貴客面前容你插嘴?”說完回頭準備為自家孫子道個歉,結果一看見司歡那張臉,頓時嚇得腿都哆嗦了。族長被他那一聲呵斥驚醒,一回神立刻帶頭跪下來了:“見過境主。”所有人一愣,還不清楚什么情況,連忙跟著跪下來磕頭,只留下坐在椅子上的五個人,其中三個處于懵逼狀態(tài)。鐘游反應很快,連忙從椅子上站起來,跪下行禮。他這一動,鐘父鐘母也反應過來了,跟著想行禮,被司歡施法托起:“二位不必多禮。”又看了鐘游一眼:“你也起來吧?!?/br>言辭間完全當其他人不存在,然而沒人敢有怨言。這回再遲鈍的人也反應過來的,司歡那張臉很眼熟,又是歸無殿出來的,加上族長一句“境主”,還有什么不明白的?鐘洺居然泡到了天下之主!所有人冷汗淋漓,祈禱對方千萬不要計較剛剛那個蠢貨的失禮。但是希望渺茫,畢竟是個人都能察覺到司歡對鐘承順的在意。剛剛那人如今依然抖如篩糠,尤其是當他發(fā)現(xiàn)鐘承順十分受寵的時候。司歡冷眼瞥著這群人,沒有讓他們起來的意思。下馬威不給得厲害些,怎么威懾得住某些有小心思的人?一來經(jīng)過這么一出,他們再也沒人敢當面或者背地里置喙他和鐘承順的事情了,二來也避免有些人投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