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87
大哭起來,“他們帶走了莊先生,然后殺了好多村民,最后還搶走了我們的牛羊。然后領(lǐng)頭的人,還讓我們每一季交出十兩的賦稅……苦!太苦了!張福他……也那個那天沒了。” “后來,每次交不出錢,他們就會殺掉一個幾個人,扔進井里,不準(zhǔn)我們收尸,我們只能在村口的槐樹上系上一截紅布,來祭奠他們。從扔第一個人下去,那井水就不能用,我們要跑很遠(yuǎn)去接水。” “所以你才會找我要十兩銀子。”樂兒淚點低,也跟著舒娘哭。 “莊二先生的身份,你們可知?” 舒娘眼神茫然,搖頭道:“不知道,只知道那些人帶走他的時候,叫了一句鴻德老賊……” 辰廉沉思片刻就道:“莊鴻德,樓蘭的戶部尚書。” 辰廉之所以記得,是因為玄燁在給他的信中提到過莊鴻德是被陷害的,如今半年過去,也已經(jīng)平反了,只是人已經(jīng)枉死了。 “是這樣嗎?”舒娘眼神有些呆滯,“實際上并不是他的錯!相反他來了之后,還教了我們村孩子好多知識,莊先生是個好人。” 待舒娘離開,樂兒看著辰廉,抽噎道:“樓蘭的人居然這么可惡,公子,我不想當(dāng)什么王妃了。這么個破村子,每三個月就交出十兩銀子,那些人怕是不想讓這些人活了。” 辰廉很淡定:“這就受不了了嗎?” 樂兒一愣,“公子是什么意思?” 第91章 質(zhì)子(27) 辰廉慢慢道:“你還不懂什么是亂世,亂世之中,會發(fā)生慘劇的地方,一般不是這種邊陲小村,而是王朝政權(quán)集中之地,也就是官商聚集的交通樞紐戰(zhàn)略要地。因為那些地方,古往今來都是兵家必爭之地,那里才是真正的戰(zhàn)場。” 辰廉聲音很淡:“戰(zhàn)爭和屠城多發(fā)生在那些地方。而那種地方,又不產(chǎn)糧食,筑有堅固的城池,敵人將城一圍,就是一座死城。” “城破了,jian——yin搶掠,甚或屠城都會有,因此亂世最大受害者主要指城市官貴,至于這種偏遠(yuǎn)之地,作為難以到達的地方,兵來了跑、匪來了跑,反正就幾處空爛窯、幾間茅草房,塌了掏,燒了建,成本也不高,因此這些地方不知當(dāng)朝王上姓甚名誰,甚至國家更迭在這里的人來看,也屬常態(tài)。” 樂兒聽到這里,臉已經(jīng)徹底白了,她想說公子你是不是在嚇我,可是她說不出。 因為她知道,公子不會嚇?biāo)?/br> 這里已經(jīng)如此凄慘了,卻根本不過是亂世丑態(tài)的萬一不到。 那真正的亂世是什么樣的? 她想到了書上說的尸橫遍野,食不果腹,易子而食…… 辰廉的話還在繼續(xù),“當(dāng)然也有例外。曾經(jīng)有一國,被異族人攻破,當(dāng)時那國北方幾乎被屠戮凈盡,死尸堆于井中,井水積年不能飲用。北方大地?zé)o論城鄉(xiāng),一個慘樣。” “此后是同樣是在那國家,又有異族人攻下了城池,那國家百姓被屠殺達數(shù)千萬人,那些屠人的瘋子,無論城鄉(xiāng),見人就殺。” “依舊是那個國家,后來又有一次,幾乎被屠盡十城,同樣是那個國家,又來了一批侵略者,屠了一批城安定局勢后,就開始休養(yǎng)生息。” “大部分這種山村之地,不過是換了官員,改了習(xí)俗后繼續(xù)生活。” 辰廉說的就是漢這個國,只不過這些事發(fā)生在樓蘭之后了。 “有這樣的國家嗎?”樂兒簡直被顛覆了世界觀。 “樂兒,戰(zhàn)爭不結(jié)束,那么像張槐村這樣的地方,就不會少。甚至如果天下再不一統(tǒng),或許還會有更多的人受難。” 樂兒知道辰廉想說什么,可是她張了張嘴,還是說不出答應(yīng)的話。 “為什么是樂兒?” “因為你是我養(yǎng)大的孩子。” 這個天下需要一個繼承他思想的君王。 玄燁他并不完全相信,畢竟是個戀愛腦的家伙,加上樂兒就可以了。 樂兒似懂非懂。 辰廉躺在床上,閉上眼睛道:“鄉(xiāng)野百姓不怕,作為城里的邊緣人也不怕,沒了城墻,就逃離城市,唯一可怕的是沒有什么地可種糧食,挨餓受凍更是難免。” “作為草民,亂世與治世沒什么區(qū)別,亂世里對百姓來說,最危險的是那些身家巨萬的官貴,這是鐵律。” “亂與治的按鈕掌握在他們手中,他們知道應(yīng)該怎樣做,但囿于私利很難做到,僅此而已。” “而樂兒你,就是監(jiān)督他們的人,讓他們做自己該做的事。” 樂兒還是不懂,卻不明覺厲,身體顫栗。 —— 辰廉在第二天和舒娘告辭,舒娘卻帶著她的女兒跪在他的面前:“公子氣度非凡,一看就不是普通人。民婦有個不情之請,如今日子難過,不知什么時候民婦等人就會死,民婦并不貪生,只是我的女兒淑兒還小,她還什么美好都沒看到,她不能死。我請公子把淑兒帶走吧,為奴為婢都可以!只希望能夠保住一條命。” 辰廉面色淡淡的看著面前的人,怎么說呢,或許是早就知道會有這一幕,所以他并不驚訝。 他目光落在那個眼睛大大的,平靜的看著他的小姑娘。 他對她招手,小姑娘就從舒娘懷中走了出來,來到辰廉身邊。 辰廉居高臨下的看著她,“你還不知道我的身份,如果我不善待你的女兒怎么辦?” 舒娘道:“民婦什么本事都沒有,但是自詡看人不會出錯。如果舒娘看錯,那也是淑兒的命。民婦知道此舉純屬讓公子為難,但是請公子慈悲,救淑兒一命吧。” “公子……”一旁頂著兩個黑眼圈的樂兒心軟開口了。 昨天晚上辰廉跟她說的那些話,讓她一夜沒有睡好。 如今她看舒娘和淑兒,都十分的同情。 雖然帶上一個幾歲大的女童,會給他們造成麻煩,但是比起麻煩,樂兒更不希望這個小姑娘留在這里,不知什么時候就會死去。 不。 她不希望任何一個人死去。 她看著辰廉,辰廉卻沒有看她,只是看著站在他面前的女童。 “她的行李收拾好了嗎?簡單收拾一些,我們得盡快離開。” “收拾好了!收拾好了!多謝公子,多謝公子!” 舒娘跑回房間,將一個布包交給了辰廉。 辰廉沒接,樂兒接了過去。 辰廉沒有留時間讓他們母女說話,就率先坐上小花背上,樂兒和淑兒跟在身后。 舒娘也沒說要和女兒說話什么的,只是跟著他們走出了好遠(yuǎn)。 辰廉沒有回頭,樂兒卻驚呼一聲:“公子,整個村的人都來送我們了。” “是嗎?”辰廉毫不在意。 就這樣,一黃驢,三個人就這樣在張槐村眾人的目光下,漸漸遠(yuǎn)去。 樂兒注意到,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