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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辦法在外面睡覺之前找到一間房子,在這個城市里安定下來。佟童的手上只有一張律師資格證,但是他又不想再繼續當一個律師,所以不得不滿城奔波,找一份和他大學四年學的東西毫無關系的工作。在過了近十年錦衣玉食的生活之后,他仿佛又一次回到了十五歲時候的自己,為了一口飯而苦苦掙扎,但他并不后悔,因為這只籠子里的鳥已經逃脫了樊籠,成為了一個自由的人,從此再沒有什么能束縛著他了。這是他到這個城市的第一天,一直到太陽落下的時候,佟童還是沒有找到一家愿意接受他的公司,卻找到了一個公園,公園里在暗綠色的樹蔭下有著幾張長椅,正好可以作為他今晚的落腳之處。佟童也沒有嫌棄,直接躺了上去,甚至沒有想著買一份報紙鋪在上面,因為這時候他的衣服和長椅哪個更臟都不好說。佟童把兩只手臂枕在腦袋下面,他雖然折騰了一天,此時卻毫無睡意,于是他也不合眼,只是仰頭看著頭頂的星空發呆。以前他住在可以遮風擋雨的屋檐下,很少有機會抬頭看夜晚的星空。他好像直到今天才真正明白夜晚的樣子,巨大的穹頂籠罩著視線所及的每一處,像是一塊無邊無際的黑色幕布,看起來離自己很遠很遠,卻分明像是覆壓在他暴露于空氣中的每一寸皮膚上。涼涼的夜色溫柔地親吻著他的臉,卻又帶著某種不可撼動的力量,沉重地壓在他身上,黑暗層層落下,讓人無法掙扎,似乎逃到天邊也掙脫不開。佟童一動不動地盯著眼前的黑暗,點點星光映在他的雙眸上,好像一汪淺淺的池水,要從眼中滿漾出來。漫天的星星那樣遠,又那樣小,卻像是黑暗中緩緩睜開的巨大眼睛,靜靜地注視著地面,也靜靜地注視著他。一時間,雖然夜里安靜的只有樹葉微微搖動的聲音,佟童卻感覺自己好像在同黑夜對話。在這樣的夜空下,他好像忘卻了一切。他所有的掙扎、愛意、驕傲、羞恥、溫情、絕望,他心中的每一道褶皺,他人生中的每一個波瀾,在這無邊無際的夜里,都顯得這樣渺小。他一瞬不瞬地注視著這巨大的星空,慢慢地,他好像又變成了一個孩子,他的心臟融化在無盡的黑暗里,深夜的蟲兒在他的胸口中奏鳴。佟童看著、看著,突然,漫天的星辰匯成了一支明亮的河流,在他的眼中緩緩地流淌了起來,它低吟著、奔涌著、永遠不知疲倦、永遠生生不息。天空仿佛在旋轉,越來越快、越來越快,那星河在一瞬間落了下來——“嘿!你怎么睡在這里?”佟童猛地一個激靈,坐起來,迷茫地看向聲音的主人。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我們挑戰的是——離家出走的佟童!我的天,要開學了,我要抓緊完結…第22章第二十二章“嘿!你怎么睡在這里?”佟童看向聲音的來處,借著明亮的星光,他看到一個瘦小的青年站在他面前。“啊…我沒有找到別的地方睡覺。”佟童被人發現睡在公園的長椅上,一時間有些羞窘。不知道是不是還未從之前的著迷中醒來,他的戒心有點低,未經思索就把自己的情況坦白了出來。“你沒有錢嗎?”那個人好像完全不認生,竟和他這個素不相識的人攀談了起來。“沒有,”佟童毫無保留,他覺得自己已經沒有了任何隱瞞的必要,“也還沒有找到工作。”“好慘啊…”那個人好像皺了皺眉,佟童也不太確定,因為天上的星星還沒有亮到可以照清地面上人臉最細微的表情的地步。說完,那個人頓了頓,似乎在思考著什么,過了一會兒,他語氣輕快了些,“要不你和我住一塊吧,我正好需要一個人和我分擔房租。”佟童思索了一下,然后便毫無心理壓力地同意了。雖然不想承認,但這十年來聞盛還是把他保護得太好了,后來佟童再回憶時,發現當時的自己竟然完全沒想到會被騙去割腎或是被騙到什么傳?銷組織的可能,這么容易就答應了。總之,佟童就這樣跟在那個人后面回了他家。在幽暗曲折的樓道里摸索了好久,為他帶路的青年終于在一扇門前停了下來,他把鑰匙□□去,轉動了三圈,又用腳狠狠地踢了幾下這扇不算厚重的鐵門,巨大的聲響回蕩在走廊里,剛剛才熄滅的聲控燈又一層層依次亮了起來,鵝黃色昏暗的燈光在他們身上涂上一層厚厚的陰影。終于他打開了門,當先進去了,佟童也跟在他后面進入了屋子里,隨手帶上身后的門,然后開始打量他未來的住所。這個房子好像比佟童見過的所有房子都要小,甚至比不過他家以前住的房子,除了過道里只能站下一個人的廚房和小小的衛生間外,就只有一個房間,房間里也只有一張床,一臺小小的電視,甚至沒有地方再放一只沙發。但是房子再小,也總比露宿街頭要強。“進來吧,誒,記得換鞋啊!旁邊的柜子里正好還有一雙拖鞋,多虧了我當時在超市買的時候正好趕上第二雙半價,我就多買了一雙,要不然你現在都沒有鞋穿。”帶他回家的那人換好了鞋,進到房間里,一屁股坐在了床上,自顧自地說著。佟童在他背后,略顯局促地道了聲謝,然后自己找出來了一雙所幸還算合腳的拖鞋,套在腳上,也進到了房間里。他隨處轉了轉,突然腳下踩到什么,低頭去看時,還沒有看清,那人卻飛一般地撲上來,把那個東西從地上撿了起來藏進懷里。他撿的時候佟童倒是看清了,那是一條男士內褲,而且十有八九是穿過還沒洗的。佟童也沒有資格嫌棄人家,畢竟他自己現在的形象還不知道邋遢到什么地步呢。那個人帶著內褲跑進了衛生間,然后空著手出來了,一邊走一邊抓著頭發,招呼道:“誒,你別傻站著,坐啊。”佟童四處打量了一圈,發現除了床之外沒有什么可以坐的地方,但他現在身上臟,坐在人家床上到底有些不好意思,于是他只小心翼翼地坐了一個角,身體大部分還保持著懸空。那人倒是不在意,穿著外衣外褲就把自己像是攤雞蛋一樣攤開平鋪在了床上,然后從床上費力地折起脖子抬起頭看向佟童,問他:“還不知道你叫什么呢,我叫張磊,你呢?”“我叫佟童。”佟童干巴巴地答道,過了一會兒,他補充道:“謝謝你。”“嗨,沒啥,”張磊不在意地擺擺手,佟童還沒來得及說什么,他又繼續道:“你給出一半的房租就行。”“嗯。”佟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