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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思都沒有。他揭開了自己的皮,把里面血淋淋的傷口放在聞盛眼前給他看,這讓他又恥辱又感覺疼得厲害。但只要聞盛心里哪怕有一點點地在意著他,他的這番話就都是在拿刀往聞盛胸口上捅,傷害一個在意你的人遠比傷害一個陌生人容易,而傷害現在的聞盛也比傷害十年前的那個聞先生要容易的多。終于說出了一直埋在心底的話,佟童只覺得自己痛得厲害,但卻在這疼痛中又生出一種報復別人的卑劣的快感來。只是,他還沒有來得及為這樣的自己感到任何得意或是羞恥,眼前一晃,竟是聞盛扶住桌子,然后支持不住一樣,閉上眼睛,軟軟地倒了下去。佟童嚇了一跳,連忙沖上前去,在聞盛頭磕在椅子上之前接住了他。只見聞盛緊鎖著眉頭,一張臉比紙還要蒼白,佟童抱住聞盛的半個身子,無論怎么叫他,懷里的人都沒有一點反應。佟童握住聞盛的手,只覺這手涼的厲害。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我們挑戰的是——受一口氣沒上來死掉了,于是本文完…【攤手】第19章第十九章聞盛再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的第一眼是醫院雪白的天花板,第二眼就是佟童。佟童搬了椅子坐在聞盛床頭,既沒看手機也沒看書,就是盯著聞盛的臉出神。聞盛剛一睜開眼睛他就看到了,佟童忙起身,托起聞盛的腦袋,在下面墊了個枕頭,又接了杯溫水給他,低聲道:“你醒啦?喝點水吧。”他就像聞盛和別人夸獎的那樣,乖巧、聽話,盡職盡責地照顧著他,就好像照顧著那些個晚上因為醉酒而不適的人。聞盛眨了眨眼睛,突然道:“你嘴角…怎么弄的?”佟童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嘴角,手指剛一摸上去便覺出一陣刺痛,不過傷口已經凝固了,倒不至于再摸到一手的血。佟童坐回床邊,把水喂給聞盛喝了,不在意道:“沒事,就是我剛才自己不小心磕的。”“誰打的?”聞盛的聲音聽起來有些低弱,但是說話的口氣依舊是不容置疑的。“上次吃飯見過一次的那個林叔打的。”佟童把杯子放到一邊,不再隱瞞。“林浩?”“嗯,對。”聞盛閉上了眼睛,沒再問下去。佟童也不指望著聞盛能替自己出氣或是怎樣,畢竟他和林浩才是多少年的老友,是同一個圈子里的人,而自己在聞盛眼里究竟是以什么樣的身份而存在著的,到現在也沒有個定論,不僅他看不出來,恐怕聞盛自己都還不知道。佟童到現在想起林浩對他說的話,還覺得好像就回響在耳邊。林浩怒氣沖沖地朝他大步走來,黑色的大衣在身后翻滾著,好像暴雨前的烏云,他走到自己面前,面目因為憤怒而扭曲著,死死地盯著自己,然后一拳砸在了自己的臉上。他說:“你他媽是個什么東西?聞盛養的一條狗罷了,你自己要是不知好歹,你看著,你前腳出了這個醫院,我后腳就弄死你。”佟童被他扯著衣領,聽了這話,只覺渾身的血液都沸騰起來了一般。他最恨的便是這樣高高在上的姿態,這樣如同看著螻蟻一樣的眼神,好像一瞬間便勾起了他心底壓抑著的、翻滾著的屈辱和不平。他兩只手都攥起了拳頭,渾身每一寸的肌rou都緊繃著,連腳趾都蜷縮在了一起,緊緊地抓著鞋底。佟童難以自制地微微顫抖著,他幾乎要一拳砸在眼前這個人的臉上,用拳頭狠狠地將他掀翻在地,騎在他身上,把他死死地壓在地上狠狠地打一頓,讓他為這樣地羞辱自己而付出代價。但是他沒有,因為他知道,林浩不是一個人,他代表的是一整個林氏,甚至是他背后的那個由不知道多少個商業巨擘組成的錯綜復雜的小圈子。他今天還擊了林浩,可以,他為自己出了一口氣,但隨之而來的麻煩便不是他所能承受的了,這世間總有許多不能靠拳腳解決的問題。從來沒有人教,但佟童卻在這個時候突然無師自通了這種忍辱負重的圓滑。他掰開林浩的手,往后退了幾步,退到安全的距離之外,然后整整衣服,神色平靜地說:“林叔,您說笑了,我是人,不是狗。”似乎是沒想到他這樣回答,林浩像是看傻子一樣地看了他一眼,然后進到了聞盛的病房里。不過那時聞盛還沒有醒,他身上事情又多,于是只待了一會兒,又對佟童撂下幾句狠話便走了。佟童照單全收。“你的那個筆記本,再拿來我看看。”聞盛突然又出聲,佟童愣了一下,一只腳微微向后退了半步,猶豫片刻,還是從兜里又掏出了那個本子。聞盛見他果然隨身攜帶,眼神黯了黯。他接過本子,翻開到最后一頁,那里面比他之前看時果然新增了一條,是被他打碎的那件古玩的價錢。他嘆了一口氣,突然覺得很累,特別累,好像渾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了,也不知道自己現在是憤怒多些,還是難過多些。過了一會兒,聞盛突然開口道:“佟童,你怎么看我收…我把你養在身邊的這幾年?”佟童臉上掛著點笑,那點笑容就像把床單掛在墻上一樣和背景格格不入,他替聞盛掖了掖被子,輕聲回答道:“我一直很感激您在我這么困難的時候幫助我和母親擺脫困境,替我墊付了醫藥費,還供我讀書,養育我這么多年。”聞盛嗤笑了一聲,逼視著佟童的眼睛,緩緩道:“重說。”佟童頓了頓,斂了笑,又道:“我不是在和您說客套話,我是真的很感激您。沒有您就沒有現在的我,當初要不是您幫了我和我母親,我現在沒準還在哪個小餐館里給人洗碗刷盤子還錢呢。您為我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我又不是白眼狼,不可能無動于衷。但是我不喜歡學文,也不喜歡律師這個職業,我更喜歡學經濟,也希望將來能像您一樣經商。”聞盛垂下眼瞼,算不上長的睫毛在眼睛下面投下一圈陰影,讓他看起來莫名地多了幾分脆弱。他攥緊拳頭,左手的針頭都回了血,兩個人卻誰也沒有注意,他啞聲又道:“重說。”佟童臉上的表情靜止了片刻,隨后,他好像突然松了一口氣,原本緊繃的身體一下子放松了下來。他慢慢站起來,然后俯瞰著聞盛,沉聲道:“我確實是很感激您,但是我也恨您拿我做什么人的替身,恨您因為那個我連見都沒見過的陌生人的經歷而私自決定了我自己的人生軌跡。我不想做別人的影子,也不想做一棵任人擺弄、栽培的樹,更不想做您高興了就擺弄幾下的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