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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自己不至于在這里失禮。他是真的不懂,為什么酒喝得多了就是感情深,喝得少了就是心不誠,不喝就是不識抬舉,好像一個人所有的社交都綁在了一只酒杯上。“哎,小佟,你現在是做什么工作啊?”佟童聽到有人叫他,扭頭去看,狂轉著一顆被酒精泡過的腦子,終于想起來這個人是誰,禮貌地笑道:“陳叔,我是做律師的。”“啊,律師…”那個陳叔飛快地看了聞盛一眼,然后點點頭,笑容可掬道:“律師好啊,想不想給陳叔來當個顧問?。”在座的各位年紀大的一些都是和聞盛相熟的,那些早年和他一塊打拼過的人基本上對他那段往事有所耳聞,這會兒聽到佟童是律師,一個個心里也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佟童假裝自己沒有感受到大家表情里的一絲異樣,擺足了小輩的姿態,禮貌道:“要是陳叔將來有用到我的地方,佟童肯定二話不說去幫您。”“行,那陳叔可就拜托你了。”“您說哪的話,和我還客氣什么,都是應該的,要是真有能幫上您的地方,我心里也高興啊。”佟童又跟著陳叔喝了一杯,他是真的有點醉了,離著桌子還有一兩厘米的時候就要松手往上放酒杯,聞盛隨手扶了一把,這才沒讓他把杯子給摔在他自己腿上。佟童扭頭去看聞盛,他正和人說著話,似乎沒在關注這邊。佟童突然有點搞不清楚,剛才是不是他自己把杯子放好的?幾個長輩又夸獎佟童年紀輕輕事業就小有所成,都被聞盛笑著受了,過了一會兒,話題又轉向別處去了。之后的酒席似乎和佟童就沒有什么關系了,幾個長輩漸漸聊起自己的子侄來。他們很多人只比聞盛大幾歲,有好幾個的兒子卻已經像佟童那么大了,而聞盛算算年齡也已經到了不惑之年,卻到現在都連個女朋友都沒有,在繁育后代的事情上已經很明顯地被這群人遠遠地甩在了后面。不過沒有人提這個事,想到的時候就看一眼佟童,然后露出會心的表情。和聞盛說著話的這些人哪個不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子侄也大多是人中龍鳳,和佟童一直以來構想的那種成天飆車泡吧搞妹子的富二代形象截然不同,他們要么是履歷驚人,要么是已經接手了父輩的小公司來練手,看著一個一個的都是人杰。即便是那些個兒女不成器的,那些人在談論起自己的兒女時,雖然嘴上把他們罵得一無是處,但眼里依然是七分疼愛和三分無奈的。這些人一出生就站在比別人高得多的起點上,擁有的資源無論是教育還是眼界還是人脈,都是和別人不可同日而語的,但最可怕的事情不在這個,最可怕的是,這些人往往又十分努力,他們最大程度地利用著這些資源,墊在自己腳下。他們比別人站得高,跑得又快,于是富的人便更富了。佟童突然覺得自己的那點優越感在這些或是光彩照人、或是聲色犬馬的二世祖面前消失不見了,他自以為努力、聰明、有抱負,但在座的這些人里誰又不是呢?今天在這么一個地方,佟童第一次覺得,自己一直以來的那種自命不凡有些可笑——他其實并沒什么特別的。就連他獲得的稱贊,又有哪一句是真的沖著他來的呢?他跟在聞盛身后,雖然進入了這個圈子,但是他從來沒有屬于這里,他們畢竟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他融入不進來。聞盛給他套上了一層鳳凰皮,但他里子還是一只土里面滾大的小野雞,他清楚,如果不是因為聞盛在這,這些人恐怕不會多看他一眼。佟童做夢都想讓別人尊敬自己,就像母親最后說的那樣,想出人頭地。他渴望收到別人的尊敬和稱贊,但他想用自己的雙手去獲得這一切,而不是借什么人的面子,尤其是聞盛的。佟童正在神游,冷不丁一只手覆在了他的手背上。佟童扭頭,見聞盛深深地看了自己一眼,嚇得酒醒了一半。但聞盛卻似是醉了,他握著佟童的手,帶著笑意慢慢地和別人說:“別看佟童現在這樣,我剛把他養在身邊的時候,他瘦得像一捧柴火似的,這些rou都是后來我給養出來的。”佟童一只手被聞盛緊緊地攥著,一時間他連動都不敢動。聞盛的手冰涼,好像在冰水里浸過一樣,佟童只覺從手背上傳來的寒意像是一只蛇,繞著他的胳膊蜿蜒著纏了上來,而渾身的寒毛就像是長城上的烽火臺,從手背一路望風而立到了脖子上去。佟童聽著聞盛帶著醉態和別人稱贊自己“乖巧、聽話”,不由得裝作靦腆羞澀地低下頭,垂下眸子隱藏住眼底的冷笑。他突然覺得無趣,想這場宴會快些結束,但不知道為什么,聞盛的手一直固執地握在他的手上,佟童試著抽了好幾次,都沒有成功。于是他們兩個就一直握著手,一直到這次聚會結束。作者有話要說:一日兩更的我真的是太可愛了!第16章第十六章聞盛和佟童坐在汽車后座,互相用自己的一身酒氣熏著對方。聞盛本來就是寡言的人,這會兒喝了酒,身上不太舒服,所以一直閉著眼睛沒有說話。佟童也不開口,眼睛看著窗外。他一個大活人,聞盛評價他用的形容詞卻是什么“乖巧”、“聽話”,好像在評價什么玩物,任誰心情都不會太美妙。佟童忍不住打開手機想看看時間,卻不小心解了鎖,打開手機后是通訊錄的界面,上面顯示的是他今天新存的一個電話號碼。他出去醒酒的時候正好遇到了那個李叔的兒子,佟童和他打了招呼,又客套了幾句,剛想走,那個人卻找他要了聯系方式,于是他就成為了佟童在今天唯一搭建起來的一條人脈。“佟童,”聞盛突然開了口,佟童扭過頭,卻覺手背一涼,是聞盛的手又覆在了他的手上。聞盛摸了摸他的手,溫言道:“今天那些人都是我的朋友,你不用太緊張,下次見了,不用這么拘束。”佟童一愣,他這才知道原來聞盛在酒桌上說的那一番話是想緩解自己的緊張。他心里暖了幾分,回想起自己在聽聞盛說完那些之后的反應,覺得好像有些欠妥,果然又聽聞盛道:“看你今天好像不太開心,怎么了?”“我…”佟童啞口,扯了扯領帶,不想編個借口糊弄聞盛,于是含糊道:“也沒什么,可能就是感覺不太適應。”聞盛失笑:“有什么不適應的?”他扭頭見佟童神色淡淡,便帶著幾分醉意瞇了瞇眼睛,又道:“你現在上下班還是坐地鐵吧。”“嗯,地鐵挺方便的。”佟童不知道聞盛怎么突然想到這茬,也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