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高高的臺階上，突然不知道該往哪里走。月亮已經(jīng)升起來了，在黑漆漆的夜幕暈開一層小小的光暈，他茫然地抬起頭，覺得月亮也正靜靜地注視著他，垂下的銀輝輕撫在眼睫上，涼涼的，卻好像帶著慈愛。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我們嘗試的主題是——麻木qwq

可是我覺得我玩的是單機(jī)版的晉江…好氣哦，可是還是要保持日更

第5章第五章

佟童回到家，還沒有來得及上樓，門口那里傳來響動，是聞先生回來了。他正猶豫著要不要上樓，而就在這猶豫的時(shí)間里，那人已經(jīng)開門進(jìn)來了，佟童乖巧地迎了上去。

“先生好。”

“嗯。”那人還是惜字如金地回答了他，不過想想也是，他的問候也就只有三個(gè)字，也不能期待對方反而說出更多來。佟童雖然不清楚聞先生的長相，對他的聲音卻是記得十分清楚的，他覺得今天聞先生的聲音聽起來怪怪的，于是壯著膽子抬頭看了他一眼。

“先生，您哪里不舒服嗎？”佟童小心地問道，他覺得聞先生扶在玄關(guān)上的胳膊軟綿綿的，他隱約想起來做飯的趙阿姨說過，聞先生身體不太好。

“嗯，喝了點(diǎn)酒。”聞盛把手從玄關(guān)上拿下來，站直了身子，往廳里走去。他身上的酒味不用他說佟童也能聞到，他看著那人的背影，正要跟在他后面幾步遠(yuǎn)的地方上樓，突然見那人似乎晃了一下，那一瞬間他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兩步上前，從后面扶住了他。

等到聞盛扭過頭有些意外地瞥了他一眼，佟童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剛才做了什么，但事已至此，他也只好硬著頭皮道：“聞先生，我扶您上去吧？”

聞盛的眼睛瞇了瞇，他的眼神里氤了些酒氣，卻絲毫不損里面的清明。佟童被他這么看著，只覺兩只手扶住的是一大塊冰塊，十根手指都一點(diǎn)點(diǎn)地凍在了上面。過了一會兒，聞盛又“嗯”了一聲，算是答應(yīng)了。

佟童不知是該松一口氣還是提一口氣，只能萬分小心地扶住他，慢慢地往樓上走。

將聞先生扶到床上躺好，佟童正想走，卻看到那人緊緊皺著眉頭，似乎還是很難受的樣子。佟童不知怎么，突然就想到，他來這幾個(gè)月了，行使了被包養(yǎng)者的權(quán)力，享受了被包養(yǎng)者的的待遇，卻從來沒有履行過被包養(yǎng)者的義務(wù)。他平白受了許多恩惠，卻從來沒有為此付出過回報(bào)，他想，他該是為聞先生做點(diǎn)什么的。

他跑到樓下，倒了杯熱水，想了想，又往里面加了點(diǎn)蜂蜜。他聽說醉酒之后喝蜂蜜水能好受一些，但也不知道有沒有用。聞先生似乎是沒料到他會回來，聽到他的腳步聲，有些奇怪地又撩起了眼皮。

“您要喝點(diǎn)水嗎？熱的。”佟童走到床邊，小聲問道。和這個(gè)聞先生說話，他從來不敢大聲。

他看聞先生想坐起來，眼疾手快地給他后面加了個(gè)墊子，然后把蜂蜜水遞給了他。聞盛從他手里結(jié)果水杯，冰涼的指尖從他手指上劃過，佟童連忙把手背在了后頭。

聞盛沒在意他的小動作，喝完水便把杯子還給了他，佟童把杯子放到床頭的柜子上面，剛要扶他重新躺下，卻見聞盛面色一變，突然一手抵住嘴，向著床外偏過頭去，胸腹起伏了兩下。

佟童疑心他是喝多了要吐，想扶他起來，但看他的樣子似乎又不能耽誤太長時(shí)間，忙跑去衛(wèi)生間里，找了一圈卻也沒找到什么容器可以接著。他看了看窗臺上的花盆，想了想，還是抱起了地上的垃圾桶，把里面的東西全都倒進(jìn)了馬桶里，然后捧著空桶跑了回來。

花盆里的花跟著他帶起的風(fēng)抖著葉子，慶幸自己逃過了一劫。

聞盛幾乎是一看見他的垃圾桶就對著它吐了起來，他吐得用力，卻一下下地只是干嘔，什么也沒吐出來。佟童站在一旁，看著他一手抵在上腹，額頭很快就變得汗津津的，脖頸上更是暴起青色的血管，覺得他吐得實(shí)在辛苦，一時(shí)間也忘了對他的害怕，上前替他輕輕拍打著后背。

佟童看著他慘白的后頸，一下一下地拍著聞先生的后背。聞盛沒有推開他，只是弓著腰辛苦地嘔著，他一彎腰，佟童隔著衣服，便一下子摸到了他從后背凸起的細(xì)細(xì)的脊椎，不知為什么，他突然覺得自己的手好像被燙傷了，心里也沒來由地一陣亂跳。他想，聞先生看著那么兇，卻沒想到原來這樣瘦，居然能摸到一把骨頭。

那邊聞盛眼睛都紅了，才終于吐了出來。一股酒的酸臭味從桶底直沖上來，連佟童聞著都想吐，更不要說他了。他不吐則已，一開始吐便停不下來，一開始只是嘔出些酒，后來吐空了胃，卻還是想吐，竟連膽汁都往外冒。

這么折騰了許久，他才漸漸緩了過來，只是渾身上下一點(diǎn)力氣都沒有，連個(gè)小指頭都不想動，全靠佟童扶著才不至于滑到床下去。佟童扶他躺好，跑到衛(wèi)生間里，捏著鼻子把垃圾桶里的東西全都倒了，一邊倒一邊想，醉酒真是太可怕了。

他撞破了聞先生這么難受的樣子，便干脆把他照顧到底，他又拿了一杯熱水給聞盛喝下，然后用熱水把毛巾打濕了，去給他擦擦臉和手，好讓他睡得舒服一點(diǎn)。

這似乎是他第一次有膽量仔細(xì)地觀察著這位不怒自威的一家之主。他一邊擦，一邊想，聞先生的臉真白，就和mama生病時(shí)一樣；他又想，聞先生的睫毛可一點(diǎn)也不長，聽人說睫毛長了才好看，但是可能說的是女人，男人就不一定了；最后，他想，聞先生的嘴唇真薄，如果生氣了罵人的話一定會很兇。

聞盛一直一動不動地躺著，任他忙來忙去。過了一會兒，似乎是攢了些力氣，睜開眼睛，低聲道：“你mama快要出院了？”

雖然是問句，但他說出來卻是肯定的。佟童呆了一呆，突然想到什么，臉一下子白了，忙道：“聞先生，我不是這個(gè)意思——”

聞盛卻擺了擺手，打斷了他，“我手頭正好有幾套房子，明天讓老李帶你看看，你選一套吧。”

“不，不用…”佟童聲音有些抖，被人這么誤會，盡管他和mama解決不了的問題眼看著就有了著落，他卻一點(diǎn)也高興不起來，“我和mama可以自己想辦法，不麻煩您了。”

“你們能有什么辦法。”聞盛又閉上眼睛，擰起眉毛，顯然是又有些不適，說話聲音也低了下去。

“總會有辦法的。”佟童仍舊嘴硬道。他不想聞先生以為，他今天晚上做的一切其實(shí)都是在刻意討好，是為了向他討一套房子，那樣太下賤了。

聞盛卻沒了交談下去的興致，他又?jǐn)[了擺手，這一回是逐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