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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讓人挨不到碰不著,掙扎不能,只想要自裁。 “以南。” 棠鵲有些怔忪,喊了他一聲。眼見著那邊幾人瞬間成了琴聲下的受難者,痛苦不堪,茍延殘喘,心中竟然浮出一抹隱隱的快意。 少年咬牙切齒:“我不能再讓她傷害你!” “你狠不下心來,就我來,我來除掉她。我只要你做一件事——” 少年頓了頓,手下琴聲不停,沉聲道:“就是不要在我殺她時,阻撓我。” “……” 少女沉默一會兒,嚴肅:“好。” 一瞬間,他們仿佛心意相通—— 該有個結果了。一直以來的善惡黑白,該有個分明了! 她不會做那個拖后腿的人。 棠鵲果真讓到一邊,不再做聲。 琴聲越來激昂快速,那邊一瞬間塌了身子的小姑娘,手指動了動,慢慢從地上爬起來,渾身是汗,臉色慘白,雙目卻通紅。 她抓緊了手上的劍,一步一個腳印,朝他們走來。 身邊仿佛滲漏著黑氣,絞入飛沙走石之中,舞成一團渾濁。 她宛如從地底而起的修羅,眼睛從未那樣明亮過,盯著這邊,也是憤怒且決絕的。 片刻后,她抽出劍,劍刃雪亮。 琴聲更急,也更加猛烈,撞得人眼睛里全是血絲。小姑娘似乎悶哼了一聲,腿下軟了一刻,以至于身形稍微踉蹌一下。 不過很快便重新站直身子。 小小一只,滿身暴戾與肅殺。 她的劍柄閃閃發光。 棠鵲突然心中一顫,胸中生出些不好的預感,心提到了嗓子眼兒:“以南——” 她想說,小心。 可那一刻,一切都仿佛變成了慢動作。 足下盛開了數朵美麗的花,是鐘啾啾經常用來做記號的花,水波一樣,搖曳晃動著浮上金沙,流光瀲滟。 她的“小心”兩個字,沒能發出來,便被人一把抓起。 一切都發生得太始料未及,她甚至來不及去在意究竟是誰救下了自己,只是趴在那寬厚結實的肩頭,瞪大了雙目,眼睜睜地看著紅光大綻。 鐘啾啾眼里也有一抹紅,不知道是被痛楚燒紅的,還是倒映出來的。 然后—— 紅光亮到極致。 那溫和白皙的少年,與棠鵲重逢不過一個多月,還沒來得及敘舊的少年,猛地變成了一蓬血霧! 砰—— 連人帶琴,被炸得一干二凈! “以南!!!”棠鵲嘶吼。 淚水模糊中,已經看不清距離他們太遠的畫面,她只聽見自己顫抖的喃喃。 “以南……” 眼睛里走馬燈似的掠過許多畫面,他帶她去玩雪,被大人欺負時,他擋在她身前,他對自己的警勸,他來探望生病的自己時,逗她開心的鬼臉。 他們重逢得太倉促,永別得也太倉促。 她甚至不敢相信。 仿佛昨天才剛剛見面,今天他就死了。 這一面,就是永恒。 少女喉嚨里溢出一聲嗚咽,像是受傷的小獸的悲鳴,很快全盤崩潰,她趴在那人肩頭,嚎啕大哭! *** 啾啾再次醒來,看見了熟悉的圓形營地。 “你醒了?” 耳邊傳來聲音。 抬眼看去,蘇蠻坐在她身邊,正對她微微笑著,眉眼間是一如既往的成熟媚意。 小姑娘茫然了一會兒,突然想到什么,猛地坐起來:“你們沒事吧?” 蘇蠻急忙擺手安撫她:“我們都沒什么大礙,雖然當時神識很痛,但身上沒受傷。” 不過還是心有余悸:“還好,那什么鵲,不會補刀。” 確實,慕以南的琴適合打團戰,能讓對手痛苦到毫無還手之力,其他人就能趁機收割掉他們性命了。 當然,單干也行,讓他們痛到昏迷即可——沒有人可以忍受神識的痛苦。 可啾啾卻忍了下來。 想到慕以南,小姑娘低頭看了看自己手心,心情不太美妙。 她不是沒殺過人。 但她沒殺過熟人。 還是以前被她當成朋友的人。 她說不上來什么滋味,總歸不太舒服。 “我們現在在哪兒?” “還在大漠里呢。”蘇蠻道,“你昏迷了三天三夜。” “這么久?” 蘇蠻點點頭,伸了個懶腰:“我們背著你,又找到幾個綠洲,打了好幾場,都有些吃不消。最后精疲力盡時,再次遇到了人。” “本來瞧著對方孤身一人,還想著會很好對付的。結果差點死掉。” “然后,那人看見被我們藏起來的你后,便沒再與我們動手——” 蘇蠻說到這里,伸手戳了下小姑娘臉頰,口中糯糯吐出一個“喏”。 “我們好像遇到你說的那個道侶了。” —— ???!!! 啾啾猛地扭過頭,精神隨之一變,眼睛都明亮起來:“小鐘師兄?” 蘇蠻沒回答,按著她:“你可沒說過,你道侶這般勾人。” “勾人?” “便是我這般見多識廣的媚修,也會喜歡的那種。”蘇蠻慢悠悠的,似笑非笑,“漂亮艷麗,稚嫩得仿佛未經世事,又叛逆得隨時能咬人。” 嗯。 確實是她的小鐘師兄。 小鐘師兄也確實總吸引到這樣的人。 啾啾眼睛黑了點。 蘇蠻湊近了,老話重提,很誠懇:“要不要jiejie教你我們獨門的合歡秘術,雖然你小了點,但可以從別的地方迷惑他。像他那種狼崽子一般的野獸,不好看管罷?” 小。 啾啾感覺到她的柔軟,認為這個字別有深意。 她捏了捏手,覺得可以有,乖巧:“那有沒有另一種秘術?” “另一種?” 小姑娘湊攏了,在蘇蠻耳邊小聲開口。 幾息之后,漂亮jiejie的臉色變了。 “有沒有?”小姑娘很認真,跟個乖學生一樣。 蘇蠻滿臉震驚,心情十分復雜,覺得現在的少年少女們簡直人不可相貌! 一想到她如此稚嫩,卻會與那同樣稚嫩、一身桀驁的少年如此驚世駭俗,這般那般,便忍不出倒吸一口冷氣。 嘶—— 她飛狐寨的女修,輸了。 “你已經不需要再學習任何東西了,你的夠用了。” …… 啾啾顧不上神識還在痛,離開了營地。 大沙漠的夜晚極其寒冷,風刮得骨頭疼。 她在營地屋頂上找到了鐘棘,坐在篝火邊,披著火光與月色。 不等少年拎她,她就主動窩進他懷里,勾住他脖子,與他額頭抵著額頭,呼吸相聞。 ——雖然她額頭上還纏著歪歪扭扭的大蝴蝶結繃帶。 啾啾覺得就這樣,挺好的,不用多說什么,也不用多做什么,鐘棘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