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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西,還是被啾啾看了去。 一只精巧的機關鳥。眼睛是用黑瑪瑙做的,翅膀上的羽毛纖毫畢現。要用青銅拉出這么細的絲,屬實是困難。 這東西可不僅僅是用來觀賞。 里面藏有暗器。威力十足。啾啾一直想要一個。 眼見著瞞不住,二哥臉上浮出些許別扭和尷尬。 “嘖。本來想在你生辰那天給你個驚喜的,沒想到你會來店里。”少年抬手去揪她臉頰,“別木著臉,你倒是給我驚喜一下。” “嗯。”啾啾立刻答應,抬頭對她二哥一笑,表現出“驚喜”。 雕花木窗外落了半片陽光,她眼睛里仿佛有了亮光。這才像個正常的小丫頭——雖然演技很爛。 “我很喜歡。”啾啾真心。 “就是知道你喜歡我才做的。”少年滿臉得意。 啾啾問:“你這段時間早出晚歸,就是想做這個?” 又來了。不是一張死人臉,就是少年老成。少年沒正面回答,只是不耐煩地趕她:“行了,你別問了,我的小老太太,快去和你的鐘棘玩去。成天cao心那么多。” 說著,捏著她肩膀,強硬地將她推出了珠玉鋪,對她揮了揮手。 又想想。 “對了,明日我要去南郊礦場那邊,今晚便不回去了,你記得幫我同爹娘說一聲。” 啾啾:“嗯。” 七月正值酷暑,離開珠玉鋪熊熊的火爐,微風送來幾絲涼爽。 啾啾的二哥名叫鐘芹。 3077年,人類對信息運算能力的極度崇尚,對語言的愈發(fā)輕視,讓人們在文字上的創(chuàng)作力漸漸貧瘠。 啾啾所在的初三九班至少有一半的同學,名字都叫張一、李一、王一。還有一部分是醫(yī)院里隨機取名,名字跟亂碼似的,什么趙笉瑙夋,周澶勯椈。 啾啾和他哥的名字到是經過深思熟慮,雖然那深思熟慮也有些草率——因為他們爸喜歡吃芹菜餃子,他們媽喜歡吃薺菜餃子。 鐘芹平日里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和啾啾搶雞腿、搶游戲機,一副皮實討打的樣子,但實際上卻對啾啾很好。會在啾啾被街頭機車族欺負的時候,搏命似的和人打架。 也會在她16歲生日前,為了給她買她心心念念的水蜜桃,去機械工坊兼職了四個月。 啾啾和鐘芹關系好。對鐘芹是發(fā)自心底的那種親昵,好像鐘芹才是她在這里唯一的家人。真正的家人。 …… 小姑娘突然愣住。 思緒像是一陣煙,被風一吹便散了,快得她來不及伸手去抓。 她剛才在想什么? 好像腦子里平白無故冒出了一大堆陌生詞匯,自帶背景故事。霧氣中還出現了一座鋼鐵都市,又很快消失。 十六歲。 她早就十六歲了——那一年她哥送她的,明明是一把琴。 啾啾皺皺眉,再也連不上剛才的思維。 緣花臺這會兒人已經很多,年輕男女們格外興奮,空氣中飄散著花香與曖昧。鐘棘的手指無意識地抽搐了好幾下,看起來很想將手心捏緊,揍上幾個人。 但他最終只是捏緊了啾啾的手:“你想去玩什么?” 啾啾環(huán)顧了一圈,找了個人最少的地方:“我們去看那邊比武吧。” “唔。知道了。” 少年人高腿長,率先大步朝她說的地方走。 這個世界尚武,比武是大部分人的日常,這樣的武斗擂臺根本不值得人關注,所以周遭人不多。 對于鐘棘來說卻舒服了不少。 啾啾也很愉快,別人不喜歡看比武,但她喜歡,她知道小鐘師兄也喜歡。 他們找了個位置坐下,臺上的年輕姑娘正在展示獎品: “第三名,可以得到這對情人鎖。第二名,可以得到這雙鴛鴦劍。至于第一名的優(yōu)勝者,可以得到這盞陰陽納玉壺。” “現在可有英雄要來試試?” 安靜片刻。 “我!” “我也來。” 獎品不要緊,展示滿身熱血要緊。話音剛落,便有兩人飛身上擂臺,一個高一個壯。 拱手行禮之后,打斗開始。頓時龍騰虎躍,交手激烈,四周一片喝彩。 啾啾看得認真。 有老太太上前問買不買糖油果子,想到小鐘師兄喜歡吃炸的東西,她要了一串,給鐘棘喂一個,她再吃一個。 有打架看,有垃圾食品,鐘棘徹底愉快了,一身割破人膽子的鋒芒收斂了許多。 “那個壺叫陰陽納玉壺,可它明明不是玉做的。”啾啾突然道,“就算是工藝精細,巧奪天工,可也只是一個瓷器,為什么要叫玉壺?” 少年側過臉:“你想玩?” “我只是有點好奇。” “等著。” 鐘棘說去就去,幾個縱躍掠上擂臺,高束的黑發(fā)仿佛一線流瀑,在陽光下粼粼閃爍。 紅箋在輕輕晃動,少年滿臉感興趣,笑容明顯。 他連個招呼也懶得打,刀也不提,對手剛行完禮,他一只手已經隨意地探到那人面前。 一瞬間,遠處蒼藍的天空與連綿的云似乎都變成了他的兵器,依稀間只讓人覺得,天幕間幻化出一只只巨大的箭,對準自己,即將萬箭穿心,逃無可逃。 三息后,對手尖叫著從擂臺上逃走了。 “我、我認輸!” 嗯?他還沒開打呢。 鐘棘錯愕之后,變成郁躁。他沒有盡興,十分不爽。 真丟人,不就是少年氣勢嚇人了些么。另一個拎著關刀的大漢滿臉嫌棄,刀往肩上一扛,唾了一口:“真丟男人的臉。” 雖然他剛才也哆嗦了一下,但不至于被嚇得直接逃跑。他覺得他可以。 “小公子,俺和你打!” 他雄赳赳氣昂昂地上臺,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 鐘棘又愉悅了,稍稍歪過頭,紅箋墜到肩上。 實際上大漢卻連三息都沒有堅持住,迅速滑跪。 “不打了,不打了,俺輸了!爺爺饒命!” 這…… 下面的人冷汗涔涔了。 經營擂臺的姑娘也驚呆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見久久沒人再上臺,硬著頭皮出聲問道:“可還有勇士,愿上臺挑戰(zhàn)?” 不,不是勇士,啾啾想,應該叫勇者,勇闖魔城的勇者。 勇者還是有的,皸裂之后,又有不怕死的人上了臺:“我來試試。” 然后,他在鐘棘的兩根手指抵到他眉心前,同樣連滾帶爬出了擂臺:“我錯了,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他嚇得快哭了。 啾啾:…… 不必如此,打擂臺而已,又是認錯又是叫爺爺的,把小鐘師兄當成什么了? 臺下人都沉默了。 啾啾不覺得可怕,但他們覺得可怕。鐘棘明明沒有和他們戰(zhàn)斗,但他出手的那一刻,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