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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找不到她了。” “……曉曉……不見了。” *** 客棧沒有其他客人,總共就他們幾個。 喬曉曉沒有回來。 這話一出,天似乎都變了,氣氛頓時一僵,夜色透出股冷。 袁婆婆直起身子,混濁的眼睛一瞇。 “怎么回事?” 掌柜的也倒了一杯水:“慢慢說。” 這哪兒慢得下來,棠鵲又急又怕。 其實她也不太清楚發生了什么,她與喬曉曉去了珍寶閣,參加了拍賣會,看賣品一件一件被推出來。 到這里為止都是正常的。 然后,最后的商品是個小孩子,看不出有什么特別的,可珍寶閣里一位女守衛突然發了狂。 棠鵲捧著茶,想到方才的慘相,便打了個寒顫,眼圈明顯紅了。 她還沒離開家人與師門的庇佑,見過的最兇殘的場景,也只是幾日前的張府,魔物撲簌簌落了一地。 可拍賣會上,死的不是魔物,是人。 死了一地的人。 血流滿了整片寒晶地板,也侵染上了她的鞋子。還活著的人都在慌張逃命,慘叫聲、哭泣聲、求救聲,一片混亂。 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喬曉曉已經不見了。 “我到處都找過了,可沒找到。”她哽咽一聲。 這會兒功夫,茍七、陸云停、溫素雪都出了來,面色凝重。啾啾也抱了書,站在不遠處。 袁婆婆閉了閉眼:“所以我才說,讓你們趕緊離開。” 她哪里知道,這座城市比看起來更危險? 棠鵲捏著茶杯,眼淚不住往下掉。 陸云停突然問:“尸體也都找過了?” 棠鵲呼吸一滯,咬牙點了點頭:“都找過了。” 她其實不想去找尸體,她害怕,也怕喬曉曉出現在那里。 她只能一邊哭一邊挨個兒翻了一遍,只記得指尖全是血,血腥味臭得她想嘔吐,后來念了好多次清體術,也總覺得指甲縫里都是血味。 “怎么辦?” 喬曉曉一個凡人,四陰之時出生的純陰之體,孤身一人在這邪修地盤,能有什么好結果? 掌柜的搖了搖頭:“不好找,找到也是兇多吉少。” 這話一出來,棠鵲便趴在了桌上,肩膀時不時起伏抖動,哭得壓抑。 袁婆婆嘆氣,將手扶在她肩膀上:“我會替你留意,但現在,你們必須出城了。” “出城?”鵝黃色的衣袖已經被眼淚泅濕,少女喃喃念了一遍這個詞,突然抬起頭,“我的朋友不見了,你還想著要送我出城?” “你們必須走。”掌柜冷聲道。 “我不走!”棠鵲幾乎叫出來。 “現在不走,恐怕之后你們所有人都再難脫身。” 聲音冷硬,如同一記悶棍,在夜色中震得人眼冒金光。 陸云停撓撓頭,不解。 “這沒道理吧?sao亂又不是我們引起的,難不成還要把我們所有人抓走?” 可不是么? 就算是邪道,做事也要有基本法吧? 掌柜的又與袁婆婆交換了一個視線,搖搖頭,在桌邊坐下來,終于放柔了聲音:“不是珍寶閣。” 她給棠鵲的杯子重新倒滿水,慢慢的。 “你們可曾聽過悲歡樓?” 悲歡樓…… 燭火輕輕跳躍。 陸云停突然揚起眉毛:“——那個靠雙|修修煉的門派?” “不錯。”掌柜點頭,沉聲,“悲歡樓中全是女修,各個媚術了得,行事也與你們全然不似,作風大膽。” 溫素雪斂了斂眉,又想到那根端過他下巴的女人手指。 陸云停嘀咕:“豈止大膽。我聽說她們邪得很,沒有固定道侶,也沒有羞恥心,雙修基本靠強搶,一個人身邊好多個爐鼎。” 兇殘程度與他們沂山派女修不相上下。 “……這座城,便是悲歡樓的地盤。” 掌柜的頓了頓:“而三日后,我們將會圍剿悲歡樓。” 空氣突然安靜。 “我們”,說的定然不止她與袁婆婆兩人了,這一票大的,想來無數人參與,腥風血雨,危險至極。 急著送他們離開,是不想把他們卷進來。 棠鵲慢慢抬起頭,看向女人,眼睛里還帶了淚。 “我不走。”她堅決地重復一遍。 “袁婆婆,你把我的朋友們送出去吧。我不走,我必須找到曉曉!” 少女振聲。 總不能放同門一個人在危險之中。 無關情愛,這就是正常的,正派少年該有的正直。 “我也不走。”溫素雪垂眸。 茍七也點了點頭。 其余人還在沉默。 啾啾想:打架的話,小鐘師兄一定會很高興,他可以大殺特殺。她自己倒是沒有太多想法…… 這便是她成不了女主角的原因。女主角應該是熱血無畏、奮不顧身的,而她是理智冷靜、考量過多的。 理智,影響她成為少年漫主角的速度。 正想著,樓上突然“砰”的一聲! 有什么碎掉的巨大聲音。 眾人一震,回過頭。 只見木屑飛揚,乍然門板崩裂,一道身影從后面倉皇逃出,沒翻過扶欄便跌落下來。 “救——” 那斷臂的女修還沒來得及發出第二個字,紅衣少年的刀光已經抹過了她脖子。 頭顱落地,她還保持著驚駭的表情,至死也沒想到,她盯上的這應該很好得手的筑基期少年,要了她的命。 腦袋里還在茫然地回想。 少年人略顯單薄的身軀,睫毛濃郁,流發烏黑,微微彎著身子側躺在床上,睡姿不夠端正,卻毓秀青澀。 筋骨優越,體質極佳。戴著紅箋的白皙耳垂讓人不禁想撫摸。 她的手潛入被褥,試圖攀爬而上。 不料才剛剛觸到少年的小腿骨,便被驟然暴起的刀光砍斷一條胳膊。 少年漂亮的身體成了她瞳孔中最后的修羅。 一切發生得太快,根本來不及反應。 鮮血又開始蔓延,從身首分離的女尸下。 棠鵲忍不住捂住嘴,其余人表情錯愕,措手不及。 啾啾盯著地上的尸體,語氣平靜到死寂。 “鐘棘。” “啊。” 他手速太快,霎那間就殺掉一個人,等人頭落地后,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么。愣了愣,又惡劣地笑了:“這點本事還想偷襲我。” 他不客氣地踢了一腳。 “鐘棘。”啾啾又喊了一聲。 少年似乎讀懂了她想法,扭回頭。 “這人不知道從哪兒溜進來,給我設了個幻境。” 他皺皺眉,想到那厭惡的觸感,便有些惡心:“還想偷襲我。” 摸了他小腿。 “她是水靈根,水遁進去的。”掌柜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