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搖搖頭,回屋準備早飯。擦肩而過時,周岐看到老休斯那只沒瞎的眼睛里盛滿了恐懼。“你們溝通起來已經沒有障礙了?”周岐的目光滑過徐遲青白的嘴唇,有意打趣,“昨晚抱著我,睡得還好嗎?”徐遲則自動忽略了后半句:“語言并不是萬能鑰匙,有時候肢體與神態,能傳達出更準確的信息。”“所以你得到什么信息了?”“這是一種生產前的祈福儀式。”徐遲尖削的下巴指了指那個渾身淋滿腥膻羊血的男人,“儀式的整個過程和降生的過程是平行的:通過產道,滿身是血,剪斷臍帶,之后用水清洗干凈。他家的女人不日將臨盆。”周岐回想一遍儀式,的確像他說的那樣,撓撓頭感慨:“搞得還挺隆重。”“因為他們子嗣的存活率極其低。”徐遲舉目遠眺,“老休斯說,這座島因為傾斜,分成迥然不同的兩部分,翹起面和傾斜面。翹起面生活著一種十分可怕的怪物,它們會循著新生兒的氣味趕來,搶走并吃掉剛剛出生的嬰兒。”“怪物?”“嗯。根據休斯的描述,這種怪物類蟲,會飛,會噴射強腐蝕性毒液,長期占據這座島的食物鏈頂端。”聞言,周岐沉默了近半分鐘,低低罵了句娘。“所以這個異形蟲就是我們在這一關要對付的東西?”“應該是。”徐遲面色嚴峻,“但我們還有更加緊迫的任務。”周岐感到頭疼:“大清早的,你就不能給我帶來些好消息?”徐遲露出蒼白的微笑:“你可以選擇不聽。”“不聽能成功活下來嗎?”“看運氣。”“我向來運氣不好。你還是說吧。”“你聞見了沒?空氣中海水的咸味變濃了。”周岐聳動鼻尖。“海平面正在以每天五米的速度上升。很快,傾斜面就將整個被海水淹沒。”徐遲攏了攏衣領,轉動后腳跟往回走,“我們要在十天內,驅逐異形蟲,占領翹起面。”第27章異形飛蛾周岐挨家挨戶,把這一消息告訴了所有通關者。大多數人都是一臉茫然。“異形蟲?那是什么東西?”冷湫吃著島上特有的一種地衣,加點黃油、鹽和醋,涼拌,味道有點怪,她吐著舌頭:“個頭有多大?”“能吃人的蟲子的話……”任思緲發散思維,張開雙臂,“這么大?”“那也太大了。”“不,可能還要再大一點。”“這么大還不夠大?”“要變異肯定都盡可能往大了變啊。”“再大,沒點本事也白搭。”哦,多么糟糕的對話。周岐聽得嘴角抽搐:“等見到不就知道了?”冷湫驚慌搖頭,手直哆嗦:“不瞞你說,我怕蟲,尤其是那種長了很多腳的蟲。”“放心,會飛的蟲應該長不了那么多腳。”徐遲寬慰。“真的嗎徐叔?”“真的。”徐遲說真的,那就肯定是真的,即使假的也都成了真的。冷湫勉強放下心來,繼續吃起黏糊糊的地衣。錯不了,徐遲對冷湫確乎有一種超乎尋常的耐心。周岐待了一會兒,覺得憋得慌,撩開門簾走出去,對著晨霧呼出胸中郁結的濁氣。冷空氣同時鉆入鼻腔,使人清醒。他拍拍臉,瞇眼仰起頭,陽光從峽谷一線天的縫隙里漏下,積雪緩慢融化。有人踩著嘎吱作響地冰雪匆匆趕來,神色緊張,與蹲在門口的老休斯說了兩句話后又小跑著離開。老休斯撣撣褲腳上的冰碴子,站起身,走進屋后的小倉庫。任思緲正與冷湫討論著軟體蟲與多節蟲哪個更惡心,徐遲雙腿交疊立在墻角,抱著雙臂不知在沉思什么。仿佛有所感應,他猛地抬頭。剛巧周岐探頭進來,猝不及防對上他那雙吸收進所有光線的眼睛。周岐愣了愣。徐遲眉眼一沉:“來了?”周岐點頭:“準備干仗吧。”老休斯換上薩滿神服,抱著一大堆丁零當啷的雜貨進來,嘩啦啦倒了一地,然后指著砍刀鋸子長矛弓箭嘰里呱啦說了一通。周岐:“他讓我們從這里面挑幾個稱手的武器傍身。”兩位女士率先開始挑揀。任思緲挑了弓箭,她很明白,真遇上什么打斗場面,她這種級別的碎催,頂多遠距離補個刀。冷湫個頭小力氣也小,稍微大點兒的刀啊矛啊拎都拎不動,隨手扒出條麻繩,就給圈腰上了。徐遲無視那堆破銅爛鐵,拍拍休斯,做了個端槍瞄準的姿勢。老休斯懂了,裝沒懂,擺擺手。徐遲又拍拍他。老休斯指指耳朵,不好意思,聾了。徐遲繼續拍他……周岐在一旁看得直樂,指著徐遲,也做了個瞄準的手勢,豎起大拇指。后又指指自己,也比大拇指,還兩個,比徐遲多一個。意思是,徐遲打槍很厲害的,他自己更厲害的。他倆就是妥妥兒的神槍手組合。徐遲:“……”老休斯的目光在兩位大佬之間轉了幾個來回,最終還是拗不過,回頭抱了兩桿獵槍進來,并嘰里呱啦叮囑了一大通。大意是這東西很寶貴的,你們別給瞎jiba玩兒壞了。這是兩把膛線獵槍,與軍用步槍結構相同的,只是在子彈上與步槍有所區別。有效射程比步槍稍短,大約四百米。徐遲拎著槍一項項檢查膛線火藥準星,掌心向外,下壓,令其閉嘴。老休斯:“……”=====女人生孩子時的喊叫隔老遠都能聽見,一聲高過一聲,撕心裂肺的,聽得人頭皮發麻,手腳發涼。周岐蹲門口,擼一把寸頭,沒來由地想抽根煙,心想,真這么疼么?“當年選科室,我差點就去了婦產科,幸虧實習前托關系去產房溜達了一圈,回來立馬改了外科。”任思緲拿大波浪長發捂住臉,“現在想想,多么明智的選擇啊。”“產科醫生的話,每天都能迎接新生命的降臨,不應該是幸福指數很高的職業嗎?”冷湫不解。呵,小女孩就是天真。“妹啊,姐這么跟你說。”任思緲一把摟過冷湫的肩膀,“對于女人來說,生孩子就是躺在鬼門關。作為產科醫生,每天守在鬼門關,面對的不是生就是死。不光孩子,還有母親。普通科室做手術,手術臺上就躺著一個人。在產科,要來都是一雙雙的來,但不是每次都能一雙雙地出去,有時候還要面對殘酷的選擇……”冷湫藍綠色的頭發在冰雪下反射出近乎耀眼的光芒,她聆聽得很認真。任思緲頓住,心里冷不丁地冒出一個念頭,她還小,懂得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