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欠,把那只圈在他腰上的胳膊推開。“再抱一會兒。”尹煦紋絲不動,兩個一米八幾的大男人擠在一張寬只有一米二的單人床上確實是很勉強的,但是貼得很近很近連呼吸都近在咫尺的話,也不是容不下兩個人的位置,他貼在魏思遠的耳邊,熱氣撓得魏思遠耳朵快發燒了似的,“思遠,我們什么時候換大床啊?”“誰說我要跟你睡一張床了?等天氣暖了不用開暖氣的時候你就出去睡沙發。”魏思遠干脆利落地反駁,語氣卻隨隨便便的不太認真。尹煦笑了,“行啊,那就買張大沙發,一起睡沙發。說起來我來了這么久了,怎么還沒見過你在這里的朋友啊,你不打算把他們介紹給我認識嗎,讓我知道一下你在這里認識的朋友為人怎么樣,有沒有會把我的小朋友教壞的人。”他隔了兩秒之后又加了一句,“那個沈延不算,他已經是個壞人了。”“上次除夕的時候我說請他們過來是你說不要的,怎么又賴我了。不過他們其實嚴格意義上也不算是什么朋友,就是吃過幾頓飯,一起上過課,在學校的一些活動上見過面,有一次在走廊里碰到其中一個,我連他的名字都叫不出來了,挺尷尬的。”魏思遠原本是平躺著的,這時候轉過來面對著尹煦了,抬起眼睛視線碰上他傾聽的眼神,覺得訴說帶來的那種局促不安似乎被揉碎了,“我有時候在想,我是不是一個很奇怪的人。如果我無意認識一個陌生人,卻在社交場合里不得不和對方說了很多話,第二天我再看到這個人的時候我就想離他遠點,最好一句話也不要再說。你知道這里的人第一次見面的第一句話都會是‘Hi,I’mbhbh.Nicemeetingyou.’可是如果別人不是來主動和我搭話,我一點也不想對別人介紹我自己,也記不住別人的名字。”“你不奇怪,每個人都有安全距離,你的距離比較長,別人的距離比較短而已,人和人本來就是不一樣的。你記不記得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也被我嚇得不會說話了,過了幾天以后才敢打給我,你就是膽子小,害怕別人了解你,更害怕別人了解你以后排斥你,所以你先把別人排斥了。”尹煦垂眼看著他小扇子似的睫毛,好像拂在他心上似的又軟又輕,“其實你不是不懂和人相處,你只是怕生又慢熱,你熟悉一個人的方式就是要先和你保持距離,然后一天一天地拉近,等你適應了再成為朋友。你這種慢吞吞的交往方式本來就不適合發展小團體。”“嗯。”魏思遠點頭,心里的沮喪開始冰消雪融,“就算我能和我碰到的每一個人都眼熟打得上招呼,可是我和那些人除了一個招呼什么別的都沒了,只不過回憶里有了很多人的模糊的影子。”“可是你也是能在指揮席上把整個樂團的人凝聚起來的人,所以你的能力是所有人都有目共睹的,不開朗不健談的人不代表成為不了出色的人。反正人生的際遇那么多,有交集的本來就只有一點。”魏思遠胸口的悶氣悄悄地呼出來了,原本那點倦意漸漸沒了蹤影,想著明天是星期六,沒有排練也不用早起,所以晚點睡也無所謂了。尹煦還在他的手臂上捏來捏去給他按摩酸疼的地方,于是他又像是賴在了尹煦的懷里似的起不來了,心里覺得自己可真是沒出息。不過他又想起,從前也是這樣的,在他和尹煦還親密無間的時候,也會這樣大半夜不睡覺躺在一起說話,有一次說著說著就到了凌晨五點。撇開感情那些說不開的破事不談,其實尹煦一直以來對他確實都很好,比世界上所有人加起來的好都要好,有時候同樣是一句話,可能從別人口中聽到還不屑地覺得無關緊要,因為不信任所以不在意,可是如果是尹煦說的話,總能在他心底占據點位置,總能撫慰到他敏感的傷口。“思遠,你畢業以后有什么計劃,還打算回國嗎?”這大半夜的難得想得深了,話題也就慢慢沉重了起來,說到回國,魏思遠難免就會想起他在國內的父母,他們也不想要他,將來也什么都不會給他,他也不是非要從他們那里得到什么,只不過回去也是無家可歸的話,為什么還非要回去呢?他轉念又覺得他這樣去想養育了他二十年的人似乎太過忘恩負義冷血無情了,可是對別人好不好應該要如何定義呢,不是給錢給飯吃給衣服就算是對別人好的,你給很多錢一個人轉頭卻去詆毀他的人格踐踏他的尊嚴,讓他活著卻不好過,這樣怎么也不會是對他好。魏思遠恍惚了一陣,才回過神來,和尹煦說,“我不知道,我不太想回去,但是我也不知道我應該去哪里。你呢?你想回國嗎?”“我回去除了陪我爸媽吃吃喝喝也沒什么能做的,所以如果是要生活的話,我只要和你待在同一個地方就可以了。”“為什么?”魏思遠皺了眉頭,覺得很奇怪,“你在國內的知名度也不小,不能像以前那樣接演出么?”“不能了,除非我自己開演奏會。”尹煦沉默了一下,“因為我在國內出柜了,但凡是有點名氣的樂團都不會請我去合作演出,會覺得我的公眾形象……或者說公眾影響,不太好。你還記得我那個發小嗎,他的mama和我媽是小學同學那個,他媽聽見我公開說了喜歡男人以后,叫他不要和我來往,免得被我帶偏了取向,還讓我媽來勸我,說我肯定是女朋友談得太少了才一時想不開。思遠,你不要用這種眼神看我好不好,我沒覺得可惜啊,像那樣的大傻逼我還不想認識,免得智商被拉低。”尹煦抹平了魏思遠的眉心,很響亮地親了一口,“我們所處的這個世界,其實并沒有我們想象的那么寬容。很多男人談起女人,異性戀談起同性戀,白人談起有色人種,都用一種充滿優越的高高在上的態度,patronize,你聽說過這個詞吧。他們從不為自己抱有的偏見感到羞愧,看見那些群體的權益被剝奪也只會保持沉默。我從前聽見過有些態度相對開明一點的親戚說,別人的孩子同性戀他們可以接受,但是要是自己的孩子就不行。這算什么雙重標準?”魏思遠下意識地忍住了呼吸,有些神情復雜地看著尹煦,他知道那些人,大多數保持沉默的都是這樣的人,只是因為他們不去說那些羞辱性質的帶著明顯歧視的話,就覺得自己算是高人一等。“這是他們沒有勇氣嗎?不是,其實他們本質上就是排斥同性戀,但是因為事不關己,所以作出一副大度包容理解的姿態。當然了,也不是說同性戀就全都是好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