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屠瀧眨一眨眼。不在朝廷，無需拘泥于禮節，他讓此次戰役有功的五人一同坐下，聆聽樓虎報告信上沒提過的事，關于辟幽、黑木杖、以及目前城內和西域的問題……鳳曦越聽越嚴肅，沒了剛才嬉笑。

燭火輕晃，映著六人的會議。

鳳曦沉思一會，開口說道：“幾萬的狼軍俘虜，西域陷入戰爭混亂，一直涌過來的難民……這些狀況不趕快解決，對我國只有害處，沒半點利益。”

西域遼闊，不能去占領，與之保持友好，通商交流文化，一直是鳳曦的政策。現在西域戰亂，他不能冒然出兵幫助，因為肯定是勞民傷財，不能為了別國，損失自己的國力……

鳳曦權衡利害，找到癥結，“現在所有的問題，全出自于柴狼。”

“沒錯，西域會變成一團混亂，都是那個大魔頭引起的，現在就殺掉他，可以永絕后患！”樓虎搶著說出，非常樂意去殺掉害過鳳曦的大壞蛋。

朱隱月緊張每個人躍躍欲試。

“不能殺柴狼。”

他們想不到鳳曦如此回答。

“什么……？”樓虎很不高興，“為何不能殺柴狼？我們都被那魔頭害過，你為何說不能殺？”

“因為柴狼有用處。”雖然柴狼傷害過他，可比起國家利益，一己的仇怨算不了什么。鳳曦直視氣呼呼的臉，接著說：“既然問題都出在柴狼身上，我們可以讓柴狼重新出面，要他整頓自己的士兵，收回各地駐軍的權限，停止殺戮，把占領區交還給當地的人民，柴狼必須退回國內去解決問題，這么一來，狼國的紛爭能平息，那些受到戰爭波及的地區，也會逐漸穩定下來……”

“你的意思是，要讓柴狼帶走所有的俘虜，繼續聽他命令作戰？”昊獅詢問。

“沒錯，只是這一次，我們要柴狼作戰的對象，是那些在占領區自封為王、濫殺無辜的將領，還有國內反對他的勢力。”鳳曦了解昊獅的顧慮，強調說明：“所以在這之前，必須要柴狼先與我們簽定互不侵犯的契約，才可以談俘虜釋放的條件，只有雙方真心的化解敵對，才能防止戰爭，居住在中原和西域之間所有的人民，才能過安定的生活。”

不管大家是怎么想的？朱隱月非常贊同鳳曦所言，“陛下說得對極了，冤冤相報，只是增加更多人痛苦，更多的死傷，為何不試著化干戈為玉帛？”

鳳曦微笑，再注視凌小豹，“剛才我也聽隱月說了，柴狼與你的弟弟相愛，他還挺身而出，救了你的弟弟一命……真是不可思議的事情，你說是嗎？這不也是很好的機會，化干戈為玉帛？就讓你的弟弟去說服柴狼，要他接受我們的建議，與我們合作，解決俘虜、西域戰亂的問題。”他見凌小豹態度冷漠，既不憤怒也沒同意，其他人的樣子都差不多，默不作聲的，太奇怪了！他開口問：“你們是怎么啦？”

昊獅看到大家不想回答，只好自己來，“隱月沒說嗎？”他告訴鳳曦：“柴狼被魔杖的碎片重傷，昏迷不醒，就快死了，現下，他不可能聽到誰說話，也不可能再站起來，去做任何事情。”

“柴狼快死了？”鳳曦嚇一跳，沒聽過這個，除了朱隱月跟昊獅，其他人明顯的比較高興聽到柴狼死掉？“真是糟糕！”不由得嘆氣：“柴狼活著比死了的用處……要大得多啊。”

衛兵按照排班，執行守夜巡邏的工作。

柴狼依舊躺在床上，呼吸微弱，沒有醒過來，背部潰爛的傷口發黑，散出臭味，連醫生看了都搖頭，試過各種藥材，沒絲毫效用，他已經不知該怎么辦？若非丹樂天一直哭求他繼續治療，他會宣布放棄……

鳳曦親眼目睹，才能相信柴狼真的傷重將亡。發現瘦弱孩子一臉疲倦，緊張的守在床邊，除了醫生和朱隱月能接近，其他人都不可以，好像怕大家要對柴狼動手？他不禁苦笑。到處興戰、不惜殘害人命、想奪得天下的狼王，如今卻病懨懨的躺著，需要一個眼盲的孩子來守護？

其他人不想多聞重傷病味，與鳳曦一同離開房間。

“看樣子，柴狼真的不行了……他引發的問題，我們要趕快再找別的辦法去解決。”

聽見鳳曦嚴肅說道，凌小豹冷冷的瞥了房間一眼。

夜里，人們熟睡，有虞城內安靜。

丹樂天卻無法入眠，記著按時幫柴狼換上熱毛巾，保住體溫。

聽到開門聲，他以為是朱隱月拿來滾水，卻不是？直覺到一股殺氣，他整個人緊繃起來，忍不住驚呼：“哥哥？”

失明之人，其他感官變得敏銳啊。凌小豹出聲吸引孩子注意，“小樂，出去吧。”他瞥向同死人沒兩樣的家伙，冷冷的丟出一句：“他已經沒救了，你留在這兒有什么用？”

“大王還有呼吸，一定會醒過來！”丹樂天挨近柴狼，“我答應大王，不會離開，大王也不會離開我——”陡地身體懸空，他嚇一跳，感覺哥哥將他抓離床邊，他急得喊叫：“放開，放我下來……唔！”嘴巴也被哥哥的手堵住。

抓住消瘦身子，凌小豹心疼，對造成如此的畜牲更加氣憤，對不斷掙扎的弟弟吼道：“你清醒點！他不會再活過來，他死了是罪有應得！”

“不要——”丹樂天用力推開堵在嘴上的手掌，哭泣出聲：“哥哥放開我！”

屠瀧進入，關閉房門，以免吵聲擾亂附近的人睡眠。看見兄弟倆你抓我推，臉色都不好看，他無法插手去管。

“我已經忍了很多天，今天，你一定要跟我走。”凌小豹緊抓著弟弟。

“我不要跟你走……哥放開我……放開啦……”丹樂天雙腳亂蹬，總是踩不到地面。

“你怎的這么愚蠢固執，不聽哥哥的話？非要守著一個死人？”

“大王沒死……會醒來的……哥哥不要再說不吉利話！”

“你跟我走。”

“我不走！”哥哥抓著他，似乎要離開房間？“放我下來……”丹樂天急出熱淚，哥哥不理他，也不放開他，逼他焦躁生氣，忍不住搥打哥哥，哭叫：“我不要走……哥放我下來……我討厭你……哥哥……我討厭你……咳……咳咳……”喉頭太過用力，連著哭聲嗆咳起來。

固執且激烈的反應使得凌小豹呆住，悲愴哭喊令他手足無措！

小樂竟會說出——討厭哥哥？小時候，總是跟在他身邊的可愛孩子，現在卻說討厭，不要跟哥哥一起走？

“哥哥……放我下來……我不走……我的命是大王給的……大王不能活……我也不要活！”

哭喊聲突然中斷？凌小豹驚見屠瀧出手，在孩子身上點了幾下，孩子立刻昏倒？他急問：“你干什么？”

“只是點了xue道，你不用擔心。”屠瀧接住人，讓小小的身體躺下，他直視凌小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