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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會成為世子,還會成為大鄭未來的太子。 沈婉若晦暗地神色閃爍了一下,又重新掛起甜笑,“meimei來給jiejie講一個京中的趣事吧。說是有一個外派征戰的將軍,立下無數的軍功,卻沒想到,將軍夫人寄回家的家信中卻只字不提內宅事,只細細寫了將軍的營內的人頭糧草,你說這怪不怪。” 沈婉若把手中的手帕慢慢地攥緊,好似那不是帕子,而是某人纖細的脖頸。 這笑話當然就是關于季嵐熙的了,她怕是沒想到,送到盛京的家信早早就被瑞王的探子攔截了,甚至還拓印了一份,而季嵐熙給季盛所寫的遼東事物,都是證明她通敵的死罪! 若她不是探子,一個內宅婦人,肅王又如此厭惡于她,又怎能讓季嵐熙插手遼東的軍政大事! 季嵐熙卻沒理她,悠然 地用手扇了扇風,“為什么府內有這樣大的臭味,可能是香爐的火滅了吧,滿枝,把我的香爐取來。” 說罷她竟然便一心一意侍弄起那個香爐來。 沈婉若的神色一僵,聲音陡然沉了下去:“jiejie,我是看在父親的份上才這樣勸你的,即使你貴為王妃,通敵也是死罪啊,到時候怕不是要連累父親... ...” 季嵐熙抬起頭,瞇著眼睛看向窗外,盛京一到秋冬,便會集聚很多烏鴉,喑啞的聲音低低響成一片。 是時候了。 “你別說了。”沈婉若忽然被季嵐熙打斷,沒說出口的話生生地咽了下去,有些驚異地望著她。 季嵐熙露出一個哄小孩子般的微笑,敷衍地說:“好了好了,時候不早了,我要進宮去面圣。” 你還真不把我放在眼里!沈婉若銀牙緊咬,她今日是有任務在身的,為了鏟除肅王,防止季盛臨時倒戈,季嵐熙今日絕不能踏出王府一步。 “你還以為你還是王妃,別做夢了!過了今天,你便什么都不是!”一道尖銳的女聲傳來。 “哦?”季嵐熙做出一個疑惑的表情,回過頭看向沈婉若,笑著說,“meimei何出此言呢,未免太不知尊重了?!?/br> 沈婉若暢快地大笑,鋒利的指甲直直地指向季嵐熙,柔而緩慢地說:“太子壞了事,未來的天下之主便是瑞王爺的,我也會成為貴妃,而你... ...” 她上下打量季嵐熙,待到笑夠了,才惡毒地道:“而你,你和肅王,就去閻王爺那陪你的太監父親吧!” “去把我們現在的肅王妃嚴加看管起來,不要讓她出王府一步!” 說罷門口突然沖出幾個高壯力士,獰笑著沖向季嵐熙的方向。 沈婉若心下暢快,大笑著道:“快!抓到她,你們想怎么處置就怎么處置!” 還未等她笑完,只見那些力士突然被一個人飛身攔住了。 飛魚服,繡春刀... ...季盛居然能把錦衣衛都借給她! 那錦衣衛武功幾位高強,不出十招,竟然接連打到了兩位力士!沈婉若心下大駭,連連后退,尖聲吼道:“你們快攔住他啊!” 聽到此言,有兩個力士的肌rou奮起,一上一下死死地抓住了錦衣衛的四肢,而另一個則直直地沖向季嵐熙! 楊裴回護不過,大喊道:“王妃!” 只聽見屋內傳來“砰”的一聲巨響,夾雜著濃烈的硝煙氣息,宛若神罰天降。 沈婉若死死地堵住耳朵,接連咳嗽起來,那是什么!季嵐熙,她用了什么東西!難不成她早有準備? 煙霧散去,力士早已倒在地上, 胸口血色彌漫,而季嵐熙淡淡地站在那里,手中持著一個巴掌大的東西,神色既不驚訝,也不憤怒。 “那是什么?”沈婉若癱倒在地,喃喃道,“你用了什么妖術?” 季嵐熙提起裙擺輕輕繞過了她,好心地回答:“是火銃。” “你騙人!”沈婉若嘶聲尖叫,“哪里有這樣小的火銃!分明就是妖術,我要告訴肅王爺,你遲早會害死他的!... ...” 季嵐熙懶得理她神志不清的發言,對著楊裴道:“把她綁起來,等王爺回來發落,我要進宮?!?/br> 她也等不及楊裴回答,便快步走到王府門前,翻身上馬。 十一月的風從她耳邊刀子似的刮過,冷的人生疼。季嵐熙卻也再也顧不得這個,心中亂糟糟的,遠處傳來了悶雷一般的聲音,是遼東的火器隊來了吧... ...大將軍炮應該在轟西直門的城門樓子,畢竟那上面全是瑞王兵馬司的人... ...趙衍他... ... 原本肅穆的皇城,此時卻一片狼藉。 琉璃瓦碎了一地,地上滿是血和泥混成的凌亂腳步,空氣里彌漫著血與火的氣息。 趙衍他現在怎么樣了呢? 季嵐熙提起裙子,繞過一具又一具胸膛上還插著箭.矢的尸體,她的腳步越來越快,越來越快,心中好像被某種酸澀的情緒填滿了,她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也能有這樣的慌亂的時候。 她慌慌張張地想,他可千萬別死了,就是留條命也好,要不然自己的銀子就真的白花啦,連個皇后也沒撈上,還不如去北海子打水飄兒呢... ... 穿過邊門,穿過步道,她的胸口越來越痛,卻依舊沒有停下來,直到她看到了那道身影。 趙衍站在乾清宮大殿,旁邊是一眾跪著的文武百官,還有侍立在側的,她的父親。 他的臉是那么疲憊,手上占滿了滑膩的鮮血,卻又那么的沉靜而肅穆,仿佛從出生起就是屬于這大殿,堂堂正正地接受萬人的朝拜。 直道他看到了季嵐熙。 他的臉上才浮現出一個微笑,那是獨屬于少年人的、一個有些羞澀而得意的微笑。 “你來了。” 季嵐熙遠遠地瞧著他,心仿佛終于能安靜地落在肚子里,不知道為什么,也跟著輕輕地笑了起來。 “嗯,我來了。” - 天啟元年,肅王引兵至太子東宮,曰:“若不盡誅,必為后患?!蓖乐A柼靻ⅲ鸷?,武鎮八方,四夷無不咸服。立宦官之女季氏為后,六宮散盡,專寵一人。—— 天啟元年,春。 春風倚棹闔閭城,水國春寒陰復晴。隨著悠遠的鐘聲,修好了的西便門和廣安門一并開了,盛京這座威嚴的古城,隨著叫賣聲、打鬧聲陣陣,又變得鮮活了起來。 天啟帝今日剛剛下朝,便急急地往坤寧宮去了。 殿內春意融融,他的皇后卻毫無欣賞的興趣,只大大咧咧地伏在桌上,鼻梁上掛著一副西洋眼鏡,不知在畫著什么。 趙衍走過一看,原來是一張坤輿萬國全圖,卻比林安多獻上的那幅要更大、更全面。 季嵐熙見到他回來,獻寶似的指給他看,驕傲地說:“你看,這是我根據海員們說的,再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