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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歲原本也不是嫡出,為了這個位子,季盛沒少做臟事。小時候她窩在季盛懷里還能聽到他說夢話,“咱家也是沒辦法,你好好上路吧。”“對不起… …你別過來!別過來!” 后來就再也聽不到了,想必是習慣了吧。 如果說文武百官是樹,吸取陽光雨露后就能自己生長,那內侍就是纏在最高樹上的藤蔓,不管藤蔓爬的如何高,大樹倒了,它也就死了。 季嵐熙想讓藤蔓好好地活著。 嫁給趙衍,仍然是上上之策。 季盛拍了拍她的小手,只皺了皺眉說,“嵐丫頭,爹知道你素來是個心氣兒高的,你就甘心嫁個閑散王爺不成?” 他嘴上雖然這么說,但最近瑞王的生母舒貴妃與他打太極,瞄準除了太子之外只有瑞王一個能用的皇子這一點,大有從季盛身上咬下一大口肥rou之意。 季嵐熙不答,話鋒一轉,“女兒聽說,趙衍字清遠,確有此事么?” “是了。” 季嵐熙笑得明媚,“三國王弼曾經說過:無物可以屈其心而亂其志,峩峩清遠,儀可貴也。” “這樣的好字,這般的心氣兒,爹還能以為他是個閑散王爺不成?” 季盛心中一驚,這話中大有深意,難不成趙衍還有成為真龍的野望?他忍不住看向女兒。 季嵐熙只含笑點了點頭。 只是… …他喃喃道,“若真是這樣,那便好了。” 內侍依附皇帝而生,若想立于不敗之地,就必須扶持皇 子,待他登基之后,便是兩朝的功臣;若是事敗,那就唯有死這一條路可走。 這就是舒貴妃拿捏季盛的原因,當今大鄭,萬歲爺膝下有機會繼承大統的兒子只有兩位,一位是貴為太子的趙恒,一位是受寵的趙盈。 其他的兒子不是不成器,就是惹了萬歲的厭,毫無希望。 “也不行。”季盛又搖搖頭,“此時怕是已經晚了,前一陣子的施瑯案,便是萬歲親自命我查的。將軍府搜出來的信件里趙衍和施瑯聯系雖然只有寥寥幾封,但情義深重,東廠抄了施家滿門,趙衍現在只怕是恨極了我。” 季盛從驚訝中恢復出來,眼中又重新寫滿了考量,“況且他不掌兵,便只在朝堂里又有什么用呢。” 季嵐熙聽的差點昏厥過去,貝齒輕咬,這下好了!原身在書中就不受趙衍喜愛,現在還添了一筆朋友的血仇,趙衍不殺你個仇人之女,還殺誰? 她咬咬牙說道,“民間還有雞蛋不能放在同一個籃子里的俗話呢,爹只管壓兩注就是了!” “若是趙衍不能成事,女兒也可做一個王妃,衣食無憂的過一輩子,若是他能成事,自有女兒幫您周旋。反正您和舒貴妃不過虛與委蛇,誰嫁給瑞王又有什么關系呢!” 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了,現在就是盡頭有道南墻,她也要撞碎了搏出一條命來! 不只是為了自己,也是為了季盛。 季盛聽了,思量良久。這個方法確實可行,總歸莊家通吃,不賺不賠。他又知道女兒素來聰慧,不會說沒有把握的話,嘆息了一聲道:“只是這法子,總歸是苦了你了。” 趙衍如是這般心胸,也怎么能容忍一個來路不明的宦官之女做他的王妃,乃至于皇后? 嵐丫頭未來的艱難,可想而知。 季嵐熙笑了笑,撒嬌似的抓住季盛的手晃了晃,“女兒聽說趙衍生的高大英俊,也很想見一見呢。” 季盛慈愛地摸了摸她的發頂,長嘆一聲,“好罷!趕明個兒我就回了萬歲爺,讓他替你們賜婚!” 季嵐熙握住季盛的手笑著說,“那女兒就等爹的好消息了。” 這一天,千算萬算,總算要是到了。 距離舒貴妃的賜婚宮宴,也只剩寥寥幾天。 第6章 百花宮宴 那一襲紅衣灼目 四月初五,天還蒙蒙亮,宮里就來人下了帖子,舒貴妃娘娘邀請諸位小姐貴人到御花園賞春海棠,吃春卷,順便祭拜花神。 這次季家收到了兩份帖子,一個是季嵐熙,另一個指名了要的是沈婉若。 季嵐熙接了旨意,坐在鏡前等著月明和滿枝給她梳妝打扮,這個宴會是用來做什么的,大家都心知肚明。 因而各家小姐都鼓足了勁打扮,爭取在御花園讓瑞王爺對自己一見傾心,運氣好的話說不定就能成為未來的皇后呢。若實在不行,就是肅王爺也好啊,怎么說也算個王妃,總比嫁給一個五品小官要有面子多了。 月明 手巧,先給季嵐熙梳了一個雙平髻,兩股發環俏皮地垂在兩側。她家姑娘的頭發又濃又厚,黑亮亮的,即使是梳少女清麗發型,也如高髻一般。 月明看了看季嵐熙身上那件水藍色木槿羅紗春衫,再瞅瞅首飾匣子里一堆堆的東珠、紅藍寶、玳瑁、陽綠等名貴材料做的簪子邊花,搖搖頭對滿枝說,“我記得庫里頭有一套緬甸的嫩翡翠頭面,又水又透,和這件衣服最配,你去幫我取來。” 她又笑著對季嵐熙道,“小姐平日里戴金飾寶石多,不過今日進宮,還是穿的清雅些為妙。” 季嵐熙點點頭,這丫頭也是個妙人兒。書里面寫,各位進宮的小姐們穿的一個賽一個名貴,恨不能把自己最好的衣服首飾都帶上,爭奇斗艷的反而落了下成。 當時季嵐熙正被沈婉若的詆毀氣個半死,苦于沒有證據,只好命人斷她大半的月例,扣了名貴的首飾和衣服。但即使如此,季府的東西也是一頂一的好,比起外面許多家嫡女的月例也不逞多讓。 沈婉若轉念一想,直接穿了件瑩白色石榴紋月華裙過去。配上她嫻靜的江南女子氣質,只愁眉微蹙,便在一片濃墨重彩中脫穎而出,讓瑞王肅王兩人都對沈婉若頗有好感。 季嵐熙生的雖美,但因為只知道穿紅戴綠,反而被人嘲笑是小室養出來的,不如沈姑娘大氣。 這時滿枝氣沖沖地闖進來,嚷道:“姑娘!我聽庫房的管事婆子說,沈姑娘一早便把那套翡翠頭面領走了!” 季家之前的女子庫房,因為只有季嵐熙一位小姐,是不分公庫和小庫房的。 “什么!”月明急道,“她怎么能不告訴姑娘一聲就拿那么名貴的東西!那管事的也是老糊涂了,姑娘別急,我這就去給您要回來!” “別去。”季嵐熙攔住月明,柔聲說道,“一會兒宮宴,省著又有什么義姐克扣義妹首飾的閑言碎語流出來了。” 原著中參加宮宴的諸人見沈婉若穿的素凈,就問她為何,沈婉若紅了眼眶,只說是自己不愿意給養父多添嫁妝負擔。 京中的人誰不知道在季府珍珠如土金如鐵,別說是一個女子的嫁妝了,就是一百個女子的嫁妝季盛也是不眨眼的。這樣看來,肯定是長姐善妒,嫉妒這個風姿綽約的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