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一根筋，而他的聲援方式也分外清奇，背著吉他靠在東海辦公樓正門外的石柱子上，一首單曲循環，每天無論早晚，必定唱滿兩個小時。

藝人在外邊高調，東海內部也有一幫子業界精英高調得不行。

經營部的宋部長給整個部門80%的人批了同一時間的年假，然后把院線合作的二階段方案擺在一邊，當著所有人的面玩了一天又一天的連連看。

音樂事業部更是開起了party，辦公室的巨幕電視上演唱會MV穿插播放，Tony帶頭停下了手上所有的工作，并對外宣稱他們在進行部門進修。

邱荃也從一部東海重點投資的電視劇拍攝現場攜團隊集體撤離，Eric奉命找到她辦公室的時候，她正翹著腳坐在位子上閉目養神，面對林豐耀的質疑，她只回了一句話：“我只認識李寅啟的名字，要我走人可以，看不他的簽字還想讓我拍戲，不行！”

林豐耀坐在總裁辦公室里，只三天就喪盡了他三十余年歷練的老辣沉穩。

因為會鬧的不只是東海的人，外邊的各路神仙也沒讓他省心。

上午接到唱片公司企宣部的人來電話，說原本跟天后談好的第二首主題曲的合作，北京方面突然單方面要求終止。

林豐耀咬著牙把Eric叫進來，開口就是一句：“這板上釘釘的事也能黃，到底是誰把人給得罪了？”

Eric苦著一張臉，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只指法迅速地點了兩下pad，恭敬地遞了上去。

屏幕上是天后一條新發的微博：“陽澄湖大閘蟹還是李記的好吃。”

林豐耀看了半天才看出蹊蹺，然后一記鐵砂掌把pad砸裂了屏。

那條微博后來被瘋狂轉發數百萬次，在那個不產蟹的季節，在那座遠離陽澄湖的城市，因為天后的一句俏皮撒嬌，讓很多人知道了一件事，美味的大閘蟹不光得帶著陽澄湖的標志袖章，最重要還得要姓李。

這邊剛被天后惹了一肚子火，那邊影視城項目又傳來讓林豐耀坐立難安的消息。

“趙總，我剛接到消息，駱總臨時中斷了影視城項目的投資，到底怎么回事？”

“我也是剛接到通知，原本昇燦也是計劃通過駱氏參與影視城項目，會不會是駱總那邊出了什么問題？”

“你問我？我還想問你呢！你不是說跟駱總是十多年的老交情，他把女兒都壓在你手上了，怎么會在這種關鍵時候出紕漏？”

“林總，你別急，我再跟駱總聯系一下。”

林豐耀攥著聽筒的手爆著青筋，他聽得出趙友寧的聲音沒什么底氣，這所謂的聯系八成解決不了什么實際問題。

這一連數日的焦頭爛額，讓他不得不靜下心來好好思考一件事情，刨除故意唱反調的成分，這間公司是不是真的離不開李寅啟，哪怕是那個胡鬧的李寅啟。

從李寅啟親自為自己的罷免案投下通過票開始，所有的一切都跟他的設想背道而馳，因為李寅啟真的會放棄東海，這本身就是他做夢都沒想到的事情。

李寅啟，你不愧是我親手教出來的學生，好一招以退為進。

林豐耀將話機聽筒緩緩掛回去，鎖了幾天的眉頭終于換做了一幅釋然表情。

開拍第十天，李寅啟已經帶著劇組轉戰大連外景地。

林豐耀下了車子，遠遠就看見李寅啟穿著一件橘色的沖鋒衣，正和工作人員一起搬著一件巨大的道具。

李寅啟顯然也看到了那個不速之客，但他手上動作沒停，直到把東西安頓好，一直把林豐耀晾在原地。

“寅啟啊，我今天過來是想找你談一件事。”

“林叔，你說。”李寅啟拍了拍手掌的浮灰，滿臉寫著其實你說什么我根本懶得去聽。

“罷免案的事是我有欠考慮，我今天來就是想把你找回去，東海需要你。”

“哈哈，林叔真會開玩笑，說我會親手毀了東海的人好像也是你。”

面對李寅啟的嘲諷，林豐耀扯了下眼角，露出一副尷尬的表情，不過他既然來到這，就沒想過三言兩語便能把李寅啟勸回去，他把人家從總裁的位置上拉下來，就得理解人家的負面情緒，于是再開口，他又換了一個角度。

“寅啟啊，我知道你對我有想法，但我之所以那么做也都是為了東海考慮，你做不做東海的CEO，你手里的東海股權都是擺在那的，東海要是倒了，你的億萬身家也會跟著變成一疊廢紙，這個道理不用我講給你聽。”

“謝謝林叔的好心，不過這個事現在不歸我管，我找個人來跟你講。”李寅啟說完就沖一個工作人員指了指化妝棚的方向，甚至連句話都沒說，一分鐘后，游霄就一路小跑著來到了二人面前。

游霄見到林豐耀，也有些驚訝，但他還是輕輕點頭打了個招呼，便轉向了李寅啟：“你找我？”

“他找你。”李寅啟用下巴指了下林豐耀，“他要找我回東海，我跟他說，我現在歸你管，這事得找你談。”

“？”游霄瞪大了眼睛，在李寅啟和林豐耀之間打了個來回，這是什么情況？

“傻愣著干嘛？行不行說句話，沒看人家等著呢么？”

“……”游霄心里其實已經快把脖子給點斷了，但是，這中間是不是漏了點什么？

“林叔，你也看到了，我家首長不同意。”

“！”游霄這才反應過來自己不是在做夢，連忙扯了下李寅啟的衣角。

“寅啟啊，我知道你需要時間考慮，董事會那邊我已經都協調好了，你的辦公室還原樣給你留著，你想什么時候回去都可以。”林豐耀說完朝游霄點了點頭，迎著微涼的海風緩步離去。

直到看著林豐耀蒼老的背影在視野里消失，游霄才板著一張臉轉向李寅啟：“快說，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寅啟攤著兩只手，一臉無辜表情，卻換來游霄滿面狐疑。

“你一早就算計好了？你知道他會回來求你？你什么都知道卻瞞著我，害我一直為你擔心！”

李寅啟依舊不發一句，而是直接張開雙臂，把他的小東西摟進了懷里。

“快放開，一會兒讓人看見。”

感受著懷中毫無防抗作用的小小扭動，李寅啟又將手臂收緊了幾分，下巴枕在游霄的肩膀上，cao著平生最溫柔地語氣：“我說我愿意為了你放棄東海是真的，別說是他，就算是董事會那幫老頭子組團來片場，只要你搖頭，我就永遠待在這，哪也不去。”

“瘋子，你就是個瘋子。”

“沒錯，我就是個瘋子。”

緩緩拉開距離，凝望著彼此眼中的堅定不移，世間仿佛再沒有可以被稱之為距離的東西。

碧海藍天之間，陽光在金色沙灘上投射出一雙交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