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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埋藏在心底,偽裝起自己,再一步步湊上前去。 而此時被他注視著的衛長遙只是垂下了頭,悶著聲問:“不能往回逃嗎?” 崔爻看著她的后頸,沉聲道:“會很危險。” 衛長遙閃了閃眸子,口中猶豫:“……可萬一我們能逃過去呢?” 她不想進沙漠,一點兒都不想。 無數次午夜夢回,被噩夢驚醒,一次次的冷汗淋漓還有箭矢穿過胸膛的刺痛都讓她徹夜難眠。 她已經努力了許久,可還是被帶到了這兒,她有些怕萬一自己還是更改不了結局,怕上天注定她還是死在這兒…… 崔爻看著她攪緊的雙手微微一愣,隨即將視線落在她毫無血色的唇上,干澀的唇角動了動,道:“若是我自己冒險無妨,可殿下不能。” “我要將殿下毫發無損地平安帶出去,而不是心存僥幸。” 看著神色冷硬的崔爻,衛長遙再說不出什么話。 只是默默垂下了頭,飄忽不定地聲音傳到崔爻耳中:“……那就聽你的吧。” 崔爻沉默著看了一眼懷中人的耳尖,才抿唇揮動馬鞭。 一路上并未見到人影,兩人一直自草木蔥郁之地走到了人跡罕至的沙漠之中。橘紅的夕陽灑在褐色沙礫上,像是一顆顆細碎閃耀的金子,晃得衛長遙眼疼,可她還是挺著腰直直地坐在馬背上。 直到傍晚時,馬兒停在了一幢房屋前,她才松下一口氣,緩了緩酸痛的腰。 看著腳下細碎的沙礫,她打了個寒顫,崔爻看在眼里,瞳孔之中的墨色深了深,隨后斂著眉將她扶下來。 衛長遙臉色不好,像是生了病一樣懨懨的,崔爻看在眼中心里不由得擔憂幾分。 “殿下別怕,我不會讓殿下落在衛語棠手中的。”看著她低垂的眉眼,崔爻握了握手,說出了心中藏了許久的話。 衛長遙一愣,隨即抬眸看向他,眼神不由自主地飄忽一下,才若無其事搖頭:“沒有。” 崔爻神色微松,旋即領著衛長遙徑直往那處屋舍走去。烏黑粗糙地屋舍擺在了黃沙漫天的沙漠中,怎么看都像是個假的。 衛長遙走在崔爻身后看著那幢龐然大物。 表面是烏黑粗糙的石體,上面還鐫刻著一道道鐵器劃過的痕跡,劃痕上鋪陳了一層土黃色灰塵,充斥著年代久遠的氣息。 一道沉悶的摩擦聲響起在耳邊,她抬眼看去,只見前方崔爻已經將門推開。 一堆堆灰塵自門框上落下,飄飄散散地落到他身上還有發絲上,就連纖長的睫羽也不能幸免,日光照射過去,隨著眼皮一顫一顫地像是蝴蝶一般。 嘆了口氣,衛長遙心中不安。 他原不必這樣辛苦,陪她死里逃生的,留在京城豈不自在?又為何一刻也不敢停歇地來找她? 其實真算起來,現在是自己欠他人情才對。 “……殿下?” “……” 衛長遙回過神來,連忙跟著他的步子往前走去。 崔爻收拾出一塊干凈地方,隨后變戲法似的拿出一些rou干遞到她眼前:“殿下填一填肚子。” 衛長遙沒想到他能有這個,好奇問:“哪兒弄來的?” 崔爻垂著眸子給衛長遙倒上水,之后才抬眸看向她,低聲道:“在那兩人身上搜的。” 衛長遙看著他好一會兒才出聲:“你……還會做那種事?” 崔爻看她一眼之后斂下了眼皮,手指微微摩挲水壺上的紋路,低啞著嗓音:“會。” 衛長遙聽著他的話,默聲點了點頭,緊接著便又聽他說:“幼時沒人肯管我,差點餓死凍死,就是靠著在府中偷吃偷喝才能活下來的。” “所以這種事,對我來講駕輕就熟。” 崔爻目光虛虛落在衛長遙身后的角落,神色平靜。 衛長遙看著他漠然的眼神,這才想起來在原書中他的過去。 心中咯登一聲,這才想起來自己戳到了別人痛處,思及她有些后悔自己的大意,手指擰了幾下,才歉疚看向崔爻,道:“……對不住,我……” 只是話還未說出口,便被他截住:“殿下不必自責,也不是什么秘密,許多人都清楚這些事。” “……” 衛長遙看著他沉靜從容的面色,有些不知該如何開口。 垂了垂眸子,心想自己真是恩將仇報,平靜著將他倒的水往他哪兒推了推:“你也喝一些,我并不渴。” 崔爻卻只是抬眼看了看她,溫聲道:“殿下休息吧,我來守夜。” 隨著天色漸暗,屋內又沒有柴火生火,衛長遙朝那邊看只有一個模糊身影,聽著他的話,她猶豫一瞬后抿唇開口:“我都有睡的,倒是你一副許久未合眼的樣子,你先睡一會兒,等到了深夜我再叫你,我們換著來。” 為了防止他反對,她只好這么說。 卻不想他替聽到后,先是沉默,而后在黑暗中響起一聲輕笑,衛長遙面睜著眼睛望著那一團黑影,只聽他說:“殿下騙人,明明一直在偷偷地解繩索,哪里又有好好休息?” 衛長遙:“……” “廢話那么多,叫你睡你便睡。” 崔爻聞言一時滯住,這才投降似地說:“好,那一會兒我再替殿下守。” 說罷,便沒了聲響。 因著看不見天色,衛長遙也不知曉過了多久,只覺得眼睛像是被粘住了一樣,不知不覺地便睡著了。 一旁的崔爻聽見動作,默不作聲地睜開眼睛,悄悄走到她身旁,將靠在石壁上的頭小心翼翼地一道自己胸膛中,靠著墻壁假寐起來。 半夜中,外邊風聲漸漸大起來,嗚嗚耶耶,像是有什么東西撕心裂肺地哀嚎,中間還有一些重物擊打在石壁上的聲音,許是聲音太大,懷中人的頭微微動了動,崔爻悄悄皺起眉,抿著唇用手護在她耳邊,替她擋住那些聲音。 等到耳邊的聲音小了些,懷中人的呼吸平緩起來他才松了一口氣。 還未過多久,衛長遙又開始不安,呼吸漸漸急促起來,口中也在說著什么,帶著哭腔。 崔爻眸色一冷,旋即蹙起了眉,悄悄將耳朵靠近她,只聽見懷里人有氣無力道:“救命、父皇、不、……” 閉了閉眼,崔爻才敢再度看向她的臉。 黑暗中她渾身發燙,像是魘著了,醒不過來。 崔爻隔著模糊的視線細細描摹她的面容,拿著帕子,抿著殷紅的唇一點一點的替她將額角的汗拭去。 過了許久,等到她呼吸漸漸沉下去,他才靠在她耳邊輕聲道:“殿下放心,崔爻不會再叫殿下去和親的。” “這次崔爻一定護著您,即便是死我也會護著您回去。” “絕不會讓您再去月氏。” 衛長遙頭疼欲裂,在那個熟悉的噩夢掙扎,直到鼻尖飄過絲絲縷縷柔和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