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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唇微微顫抖。雙眼中光影交錯,分不清從前和現在。 她好像看見那伙人來了,射了她一箭。 低頭看了看,胸口處一片濕熱,鮮紅的血液噴射而出,將腳下的黃沙染得朱紅。 睫羽輕眨兩下之后,撕裂的痛感才強勁地沖入腦中,神經不斷地跳動甚至,爆炸的疼痛感在腦中恣意游走,疼得她鬢角的青筋微微鼓起。 恍惚中,那些人離開了。 緊接著,耳邊便有了濕潤的呼吸感。 粗糲的舌頭順著耳廓細細舔舐,一直舔到脖頸處,溫熱的呼吸聲伴隨著腥意直逼胸膛,脖頸處起了密密麻麻的小疙瘩,緊接著便有尖銳的利齒刺透皮膚,緊緊咬合,撕扯下一塊塊皮rou,鮮血淋漓。 眼前好像盤旋了好幾只蒼鷹,它們在頭頂不斷地轉著圈,等轉夠了它們便俯沖下來撕咬一塊皮rou,然后離開。 好痛…… 脖頸,背上,腿上,一絲絲的肌理被撕扯開,淌了一地的血…… 她忍著痛意,緩緩看向天空,自顧自地想著, 父皇呢?外祖父呢? 誰能來救救她…… 過了許久,她才想起來是父皇下旨叫她來和親。 她得去月氏和親,她得離開生她養她的大雍。 直至眼里的光漸漸消失,她才想起京中權貴口中茶余飯后的笑料。 皇上同意崔爻退婚便是為了舞陽公主鋪路、崔爻心系舞陽公主、崇徽公主當真是好可憐…… 原本迷茫的眼中漸漸浸出水意,大顆大顆的淚珠自眼眶滾落,沒有聲音地哭泣著,淚珠灼傷皮膚。 “好疼……” 她顫著眼皮緩緩看向天上的太陽,明明是大暑的天氣可她卻如墜冰窟,渾身血液仿佛被凍住一般,冷意浸透骨髓。 那些從前沒有細思深究過的東西全冒了出來,她從前心中所構建的一些美好幻想一寸寸崩裂開來,露出了黑□□的丑陋地能戳透人心的真相。 原來自己是被放棄的那一個,四妹不愿和親,所以她理所應當的被退婚,去替她和親。 未婚夫他喜歡四妹,所以才會適時地退親,難怪自己去求他的時候連人也未見到。 可即便是送死,他們為什么還要騙她呢? 閉上眼睛的一瞬間她想著: 如果還有機會,如果可以的話,她不要什么父皇了,也不要未婚夫…… …… “殿下!!!” “快躲開!” 一聲撕心裂肺的聲音響在耳邊,將衛長遙從回憶拉進現實,還未回過神,便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 她被人用雙手緊緊箍住捂在懷中,耳邊滿是樹枝被壓斷的辟里啪啦的聲音,滿腔的沉香氣味,身上亦是痛感不斷。 等到耳邊安靜下來,她再抬眼時,發現自己正躺在崔爻身下,而他擔憂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毫不掩飾。 “崔爻?” 衛長遙恍惚開口。 “殿下可有受傷?”崔爻看著她一副神不守舍的樣子,墨色的瞳孔閃過清晰可見的擔憂,見她不說話,又放緩了聲音,耐著性子輕聲問:“殿下有沒有受傷?” 衛長遙不作聲,只是低著頭順著他的力道慢慢站起來,唇角微動:“……沒事。” 崔爻見她被嚇成這樣,心中疼得厲害,頓了頓才輕聲建議:“殿下,我們先去找個落腳之處。” 衛長遙卻沒作聲,甚至連頭都沒抬,崔爻看著,心沉了沉,隨后試探地牽起她的手腕,走在了前面。 兩人冒著大雨踏著荒草走了許久才找到一處避雨的山洞。 進去之后,崔爻便將衛長遙安置在一旁靜坐著,而他在一旁生火。 山洞中有不少的干柴,倒是方便不少。 他垂著長睫一邊生火一邊悄悄觀察著衛長遙,心中泛起一圈一圈的漣漪。 這幾日就像做夢一樣,而他,不想這個夢醒來。 “殿下,來烤一烤火。” 衛長遙聽著他的聲音緩緩抬眸看向他的眼睛。 溫暖火光中他的眼里也出現了一束火光,像是燃盡了眼里的碎冰一樣,此時的他瞳孔溫潤如玉,暖意十足。 衛長遙看著,心里的不安還有冷意漸漸消退下去,那猝不及防的回憶也漸漸消失。 深深吸了一口來自火堆的熱氣,身體像是一瞬間活過來了一樣,她臉上添了幾分生氣。 將視線擴散到對面的崔爻的臉上,隨后溫聲道:“你受傷了?” 崔爻聞言一時愣住。 衛長遙見狀默不作聲地拾到他身邊,手沾著衣袖在他喉間擦了擦,將沾血的袖口展到他眼前:“看,你的血。” 崔爻皺了皺眉:“不要緊的,殿下。” 衛長遙聞言斂下了眼皮,從衣袖中年拿出金瘡藥,招呼沒打一聲地便替他上藥。 而崔爻靜靜看著她的動作,始終沒有出聲拒絕。 等到包好之后,衛長遙才淡著眉眼道了句:“有點深,可能會留疤,你要破相了。” 第88章 、 崔爻起先眸色平靜,并未將破相這件事放在心上,只是呆呆坐著。 山東之外雷聲陣陣,一道道閃電將山洞照的亮如白晝,內里除了火堆燃燒的聲音以外,就剩兩人微不可聞的呼吸聲,安靜極了。 可他不知不覺就又想起了秦天的話。 “這女子啊,也是愛看長得好看的男子,你瞧,京中有多少女子青睞顧世子,這可不單單是因為家世而已。” 纖長的睫毛顫了顫,他才對著面容平靜的衛長遙低聲詢問:“……殿下,可否告知崔爻是哪兒傷著了?” 衛長遙原本在想匈奴人刺殺一事,可沒想到崔爻會出聲問他自己傷在哪兒了,她先是愣了一瞬,隨即恍然回神,視線凝了凝,落在了他臉上。 青年鴉青的長發束起在頭頂,露出了如寒玉鐫刻的一張臉,眉目秾艷,一雙眸子若墨玉般清凈純透,鼻梁挺直,骨相極佳。 衛長遙看著卻皺了皺眉,心中復雜得有些喘不過來氣。 青年無疑有著極為出色的面容,可現在卻生生被破壞掉了。 原本利落白皙的下頜處此時卻多了一塊礙眼的紗布,上面往外滲出了鮮紅色的血。 不必過多回想她也能想起在那兒有著一道血rou翻滾的傷痕。 那道傷痕自脖頸處蜿蜒而上,一直到下頜處才消失,紅色血rou翻滾,是rou眼可見的深。 怕是消退不了了。 刺目的傷痕漸漸消失在眼前, 腦中回想著他問自己的話,衛長遙緩緩起身坐到了青年身旁,歪著頭端詳著他的臉。 等到青年面色有些不正常時才抬起手,緩緩觸了觸他的脖頸。 冰冰涼的手指一直自他喉結處斜斜摩挲到下頜處,隨即撤開手,伸出了兩只食指到那明顯呆楞的青年面前,輕聲道:“你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