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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氣息清正,渾身上下一絲不茍,秾艷的眉眼之間透著冰雪的冷寂。 剛剛睡醒的腦袋倒是清醒了些,她看著崔爻,輕啟紅唇:“大人是剛剛下朝便趕來了玉陽宮?” 崔爻聞言纖長濃密的睫毛輕輕撩動,垂在腰側的手再度握緊,悶聲點了點頭。 已經十幾日了,自那日分別。 他想見她,她的一舉一動他都讓人盯著,知道這件事之后,他先是按兵不動,等到了時間,他便讓人上書參了林奇一本,果然如他所料,沒人愿意接手這個差事,他亦如愿以償。 崔爻松了一口氣。 總歸可以不動聲色地留在她身邊一些時間了。 他緩緩點頭道:“怕時間不夠,下朝之后便來等殿下了?!?/br> 他面上不動聲色,只是氣息更沉了些,怕她察覺到自己的蓄意接近。 衛長遙見他這么說,也沒多想,看著他的樣子,不必細想也知曉他沒用早膳。 崔爻怎么說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有時候躲著是覺得他有些不對勁,可他救了自己是事實,她若是將人往外趕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大人還未用過早膳吧?不妨在玉陽宮用了,也能省些時間。” 衛長遙略微一想,便對著崔爻問道。 崔爻:“……好,那便多謝殿下了。” 衛長遙聞言點了點頭,轉頭便吩咐素金去準備下去。 等素金離開之后,她又看向崔爻,只見他正盯著自己看。 “大人,怎么了?”衛長遙看著有些莫名其妙地崔爻問道。 “……只是想與殿下商議一下祭祀之事罷了?!?/br> 崔爻的墨色眸子看著衛長遙的臉,語氣不急不緩,站得筆直。 正直得樣子讓衛長遙以為自己剛才感覺錯了,她神色有些不自然地低頭摸了摸袖口衣服上的花紋,轉身坐到了椅子上。 “大人要說什么便坐下說吧?!?/br> 崔爻眸光微微閃了閃,知道衛長遙剛剛又疑心了什么,也知道自己又一時騙過了她。 他僵著身子,像是木偶一樣的坐在椅子上,鮮少說謊的青年心中有些慶幸,慶幸自己一時瞞了過去,耳根微熱,就連旁人看不到的脖子處也是微微泛紅。 喉結滾動兩下,才強裝成平日的冷硬模樣。 “臣已經找了蘇大儒來幫殿下,還有一位是幾年前負責祭祀一事的林女官?!?/br> 這二人皆是有能力的人,上一次外邦朝貢之時的的祭祀便是二人經手的,若有他們,許是出不了什么差錯。 “再有便是,這段時間臣會全權負責這一件事,會時常來打擾殿下。直到這件事結束?!?/br> 衛長遙聞言點點頭。 沒怎么多想他的后半句話,畢竟,負責這件事日日跟著也是應該的。 不過聽他說的找來兩位有經驗的人來幫忙,她還是有些驚喜感激的。 當下便對著他露出一抹笑,輕快道:“多謝大人了。” 聽出了她心里的輕快,頭一次她的情緒如此明顯。 崔爻猛地抬眸看向坐在主位的衛長遙,她眼里亮晶晶的,恍若細碎的星光,嘴角含著笑意,對他也不再那樣防備。 放在身側的手指微微動了動,對著對面的人微不可察地點頭:“都是臣該做的?!?/br> 他還是裝作冷淡的樣子,不敢暴露自己心里的一點點想法。 早在之前接觸的時間里,他便看透了她。 看似大方豁達,可也敏感得很,若是冷淡不出格地同她相處,倒能與她更近一些,可若是稍微讓她察覺一點點心思,跑得比兔子還快。 想到這兒,崔爻的眸色更深了些,總覺得棘手。 而衛長遙聽著崔爻略顯冷淡的聲音,也沒多想。 在她眼里,他一直都是這個冷淡疏離的樣子,像是不識風月的無心之人,眉眼間蘊著時間累積的層層冰雪,雖艷極卻也冷極。 平心而論,她是極為欣賞這種人的,若是他們沒有之前的種種恩怨的話,兩人應該可以成為朋友。 他是個讓人討厭不起來的人。 不一會兒,素金便來到了屋內,請二人去用膳。 用過早膳之后,兩人便動身來到了舞雩臺。 舞雩臺是在宮中的一塊露天之地,四周開闊平坦,白色石階環繞,遠處依稀可望見秋葵綠色的霧濛濛的群山,正前方則是一座圓形宮殿。 衛長遙放眼一看,發現已經有許多人圍在舞雩臺周圍了。 她轉頭與崔爻相視一眼,問他道:“是先學舞對嗎?” 崔爻背著手站在衛長遙身邊,聞言點頭,旋即看著她路線緊張的神色,啟唇安慰道:”殿下不必擔心自己做得不好?!?/br> “放寬心,若是連殿下都做不好,那便沒人做得好了?!?/br> 聽著他毫不猶豫地相信自己的話,她有些羞恥地說:“只怕只有大人一人這樣想?!?/br> “其他人,怕是心里都為此事而憂心呢,憂心之后要如何補救……” 聽著她的話,崔爻如畫的眉目緊緊皺了起來,冷聲截住了她未出口的話:“是他們有眼無珠。”他也是……有眼無珠。 衛長遙被嚇了一跳,見他反應這么大,她有些莫名。 莫不是自己剛剛說了什么觸到他心里的傷疤了? 衛長遙沒再多說,轉移著話題:“大人,那我們這便過去吧?!?/br> 說罷,就往舞雩臺處走去。 還未走到,便見一身穿緗色官服的女子走了過來,衛長遙見狀止住了腳步。 “奴婢見過三公主,公主萬安。” 對方一出聲衛長遙便猜到了她的身份。 “起身?!?/br> “本宮此前并未習過祭祀所用的舞蹈,這次倒要叫林大人多多費心了。” 只見林女官點點頭,旋即笑道:”殿下不必憂心,此次的舞與以前的不同?!?/br> 衛長遙聞言又是看了崔爻一眼,只見他亦是如自己一般,面露疑惑。 “為何如此說?”衛長遙挑眉問道。 林女官仍是面帶笑意:“回殿下,那匈奴王一向不懷好意,此前幾次祭祀舞皆是如如出一轍,陛下為防止他以此攻訐大雍,特下旨此次的舞要重新編排,因而殿下不必憂心?!?/br> “總是要從頭學起的。不是么?” 衛長遙聞言點頭。 這么說也說得過去了。 “那我們,這便開始吧?!?/br> 衛長遙對著林女官提議。 林女官欣然點頭,隨即兩人一起上了舞雩臺。 上臺之后,林女官才對衛長遙細細講述起來:“殿下,此次的祭祀舞大頭還在您身上?!?/br> “其余人的動作與此前的舞并無多少差別,而殿下您此次的任務最重?!?/br> “祭祀大典那日,周圍圍的人全都是皇室眾人,還有在朝官員,更有外邦來人,在您身后,其他的人亦有動作,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