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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哪兒,像一尊雕像。 只聽見永和帝放柔了聲音對衛長遙道:“父皇不強迫你做什么,一切都由你的心意,不過認識認識也總歸不是一件壞事。” “至于行不行,都是在于你的。” 衛長遙聽著這話,情緒才漸漸平和下來。 只要不是讓自己嫁人就好,只要不嫁人,現在這樣也挺好的。 至于他說的認識認識,打個照面也算是認識了,不是嗎? 心里打著陽奉陰違的主意,衛長遙面上絲毫不顯,矮身應道:“多謝父皇,崇徽知曉了。” 而站在一旁的崔爻,聞言心中一悶,漸漸自心口而起泛起一絲絲疼痛。 殿下她是殿下,總會有旁人的。 自己當時退了親,可旁人也能與她訂親不是么? 即使心里清楚這些,可他在聽到衛長遙答應下來的時候心里還是一疼,疼得臉都白了。 他一直混沌著,直到永和帝讓他二人出去時他才分出一絲清明,目光更加冷峻,像是夾雜著風雪一樣冰冷。 衛長遙知道了永和帝的意思,腳步輕快地走出了御書房,而崔爻則眸光沉沉一聲不吭地跟在其身后。 直到出去之后,他才站到衛長遙身側。 夜色籠罩下來,目之所及是墨青色的天空,崔爻轉頭看向衛長遙,只見她還是面容平和。 心里再次沉了沉,他抿了抿已經干澀的唇,偏著頭對著衛長遙道:“殿下真的會去見張映易張公子么?” 說完便緊緊盯著衛長遙耳畔的一縷發絲,不肯移開視線。 衛長遙聞言有些奇怪地轉頭看了看崔爻,之后聲音平和道:“去啊。” 永和帝都開口了,她怎么敢不去? 而崔爻聽了這話周身氣息卻是更加陰郁了些,一雙眼睛晦澀難辨地看著衛長遙良久。 衛長遙以為他還有話說便在等他開口,只是他一直未開口,她沒了耐心,便對著他道:“大人若無其他事情的話,我便先離開了?” 說罷,便已經邁步往前走去。 剛走過兩步,便聽見身后崔爻清越的嗓音傳過來:“殿下,月氏王儲侯迎夏下月率先到京,陛下命我去迎接,不知殿下可有興趣去看一看?” 衛長遙霎時便停住了步伐。 侯迎夏算是她給弄來的,而目的就是將水給攪渾,讓衛雨棠施展不開害她的法子。 這侯迎夏來,她還真想去看看。 沒多想,衛長遙便對著崔爻點頭道:“多謝大人,到時候還請大人知會我一聲。” 衛長遙說完便提步往玉陽宮走去,身后的素金見狀急急對著崔爻行禮,之后加快步子跟上了崔爻。 崔爻站在原地固執地看著衛長遙裙角飛揚地往遠處走去。 她像是一只蝶,自由聰敏,輕飄飄的卻又莫名晃著他的眼。 本來是應該棲在他身邊的,可他卻將她給趕跑了。 崔爻眸光沉沉,看著衛長遙的背影,他想將她留在身邊。 他不能用力,否則她會受傷,他只能小心翼翼地偽裝,以此來降低她的防備心,悄悄走到她身邊,守著她。 至于旁人,有他在,根本不會有旁人。 想著那張映易,崔爻許久沒什么波瀾的眼神里泛起一絲殺意還有幾分微不可察的妒意。 妒忌的情緒在崔爻心中緩慢滋生著,他無法想像,若真的張映易對他的殿下起了什么心思他會如何。 大概是又是想法設法讓他如不了愿罷。 他一向自私自利,為達目的不擇手段,若真的能留住她,他又怎會在乎那些? 恐怕開心都來不及呢。 不過這都是下策,他的殿下可不一定會看上那個逾腐書呆子,他也不必自亂陣腳。 她聰慧極了,想來也看不上那個自命不凡又故作清高的張映易。 崔爻想著衛長遙的性子,不由自主地又想到衛長遙冒著風險跑去找他。 那天,他都以為自己要死了,雖心中不舍但無可奈何。 可她來了,一雙清凌凌的眼睛照進了他心里,那一瞬間,他心里百轉千回。 想起了幼時受凍、挨餓、挨打,母親皺著眉問他是不是啞巴,長大一些后一次又一次地受傷,死里逃生,還有做官之后別人對他的謾罵,再后來便想起來她撿起自己送的簪子,去皇陵時發生的一點一滴。只是彈指一息間,眼前就已經變成了她。 她面容狼狽,鞋底滿是污泥,衣裳濕透了,卻還來救他。 她說她不愿讓自己孤立無援。 孤立無援,他自小便是如此,可仿佛在那一瞬間,有了牽掛,有了想一直守著的人。 可是他在他們之間劃了一條天塹,要想跨過,就得冒著粉身碎骨的風險。 他愿意試一試,如果結果是她的話,他愿意以小博大,為之付出一切。 還好,他的殿下心里沒人,他還有些機會。 他的殿下最是謹慎,他需得細心籌謀,一點一點靠近才不顯得刻意,溫水煮青蛙這法子,是可能性最大的法子。 青年原本陰鷙的神色不見,長長呼出一口氣,眼里的星光越來越亮,嘴角溢出幾分笑意,穿著那一身墨袍,踏著濃重夜色離開了原地。 而另一頭的衛長遙回到玉陽宮后便將祭祀一事告訴了素金與折枝。 折枝是跟在宮里老嬤嬤身邊長大的,對此比較熟悉,聽完衛長遙的話后,她便直言道;“殿下,奴婢以為皇上沒給您說完。” 衛長遙見狀點點頭,對著折枝道:“你以為是怎么會回事?” 折枝這才皺著眉道:“奴婢聽宮里的老嬤嬤說,這每次朝貢匈奴人都不懷好意,意圖羞辱大雍。” “故而會專門安排一些人來同大雍人進行比試。” “上一次朝貢,他們便揚言族中有一女子善漢舞,此次怕是要帶著那女子來。” “而舞陽公主善舞,她怕是會在這兒一鳴驚人。” 衛長遙聽著這話思索了起來。 這倒是挺合理的,不過,永和帝為何不講清楚呢? 是怕她鬧嗎?還是怕她嫉妒衛雨棠? 這么想著衛長遙忽然想到那匈奴人,匈奴人與月氏人亦會和親,大雍與匈奴人將公主嫁于月氏,但是兩個女人之間也是有品級的,以左為尊,左夫人尊于右夫人,誰為尊,月氏勢必與那一國的關系更好一些。 “不過,衛語棠若是在那兒一鳴驚人,再加上侯迎夏對她的傾慕,是不是地位會更高一些?” “順著一推,那匈奴人亦是這個意思。” 知道了這些是非與自己沒什么關系,她放松了一些,想起了自己祭祀的事情。 “禮部的人何時會來找本宮?” 祭祀一事由禮部掌管,想來此事重大,他們應當很快就會來。 衛長遙可還沒忘記當時在朝堂上禮部尚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