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

    譽臻點點頭，看著聶聲馳出房門。

    窗外星辰被云霧遮擋，譽臻洗漱完了上床前，也將紗簾拉起，把陰沉天幕都擋在外頭。

    聶聲馳回到臥室時，譽臻正開著一盞床頭燈墊著靠枕看書，也不知道在看什么那樣入神，連他進來也沒有在意，只低著頭又翻了一頁。

    床邊往下一陷，譽臻才抬頭來看他。他已經(jīng)洗了澡，頭發(fā)還亂亂帶著水汽。

    譽臻一手扣著書，一手自然伸過去在聶聲馳發(fā)間穿過，說道：“吹一下吧？”

    聶聲馳說：“一下子就干了。”

    他在譽臻身旁坐下，側(cè)身往他那邊的床頭柜伸過手去，回身時卻將紅紅一個本子放在了譽臻面前。

    “這是什么？”

    “這間房子的房產(chǎn)證。”

    譽臻抬眼一看他，低頭將房產(chǎn)證翻開，里面真是她的名字。只有她。

    “手續(xù)全都辦好了，你收好這個就可以。”

    譽臻頓了半晌，將紅本本合上，只放在膝頭，問道：“聘禮？”

    聶聲馳笑起來，卻是將頭搖了搖：“婚沒結(jié)成，聘禮是要退的，這個可退不了。”

    鉆戒。訂婚。房產(chǎn)。

    譽臻微微抿著嘴唇，目光逡巡于聶聲馳臉上，將其上神態(tài)寸寸評估。

    聶聲馳卻只有輕松，從她手上將房產(chǎn)證拿起，伏身放到她那邊的床頭柜里。

    “這里挺好的，你跟我想到一塊兒去了。風(fēng)景好，可以玩的地方不少，重要的是教育資源也不錯，中小學(xué)就不說了，我看過，附近幾家幼兒園都很好，更專業(yè)的日托機構(gòu)也有，你以后要是想去工作，日托更方便些。”

    譽臻扯扯嘴角，看著他雙眼，開玩笑一樣問他：“怎么？這就準備當(dāng)甩手爹了？”

    聶聲馳一聽，卻是垂下眼去，將她的手握住。

    “臻臻，無論發(fā)生什么事，你永遠都不會顛沛流離。我不知道以后我們會變成什么樣。但如今我能給的安全，我都會竭盡我所能全給你。”

    “我做多少承諾，你也不一定會信。可只有一個，臻臻，你信我這一句就可以。”他忽然自嘲地笑了笑，伸手覆在譽臻的小腹上，隔著衣服與她肌膚相貼“你和我們的孩子，不會像譽阿姨和你一樣。”

    譽臻沉默著，手緩緩握住聶聲馳的手，一同貼在自己身前。

    那里還是一片平坦，有生命在內(nèi)悄悄蘊育，還不能從外得以感知。

    她忽地感覺眼角一酸。

    “睡吧。”聶聲馳伏身過來，將譽臻摟著，輕輕在她眼尾落下一吻。

    房內(nèi)床頭燈關(guān)閉，聶聲馳靠在床頭，讓譽臻側(cè)身枕在他懷里，自己一下一下地拍著她的背，陪著她等她入睡。

    明明葬禮之后昏睡了好久，剛剛說困了也不過是借口，可此刻在聶聲馳的懷抱中，困倦倒是真的不斷上涌，從四肢末梢往內(nèi)攀爬侵蝕，將意志都催得渙散。

    朦朦朧朧之中，譽臻感知聶聲馳將她留在溫暖被窩之中，被子拉到脖頸邊沿掖好。

    臥室門打開，外頭光亮侵入時，將一絲清醒拉回來，譽臻隱約聽見聶聲馳聲音夾帶不悅，朝電話那頭不客氣地說著什么。

    臥室門將那抹光亮擋住，將譽臻推回瀕睡。真正陷入睡眠之前，零零碎碎的擔(dān)憂還在譽臻腦中打轉(zhuǎn)，半分沒被抓住。

    ……

    聶聲馳訂婚的消息在燕都圈內(nèi)如若轟/炸，可到了津市這邊，卻是平靜如無風(fēng)湖面，半分波瀾不生。

    聶聲馳更是，陪著在津市如若度假。電話與視頻會議的工作是不斷，可卻半步?jīng)]有離開譽臻，去醫(yī)院產(chǎn)檢更是，一次不拉，半分不敢遲，醫(yī)囑更是恨不得錄音回去抄錄照做。

    有次譽臻由護士陪著出來，一眼看見聶聲馳等在外頭，大馬金刀坐在外頭等待的椅子上，正跟旁邊兩三個大媽聊得歡，一面聊一面在手機上記著什么。

    出了醫(yī)院譽臻拿他手機解鎖一看，竟然是滿滿的藥膳菜譜，各式各類分好，筆記都齊全。

    只怕當(dāng)年聶聲馳上學(xué)時也不見這么工整的筆記。

    譽臻看著只笑：“你記緩解孕吐的就算了吧，怎么連黃豆燉豬蹄這樣產(chǎn)后下奶的都記了。”

    聶聲馳理直氣壯：“總用得到。我也就這么記著，還得找醫(yī)生看過再說。”

    “你這人……”

    譽臻正說著，手機卻響起來，屏幕上明晃晃來電顯示，是聶聲馳的父親。

    “靠邊停車，你先接了電話吧。”

    “不用。”聶聲馳連接都沒接電話，換擋時手過來一掃，將電話掛斷。

    “明天去看看婚禮的場地好嗎？”他問得風(fēng)輕云淡，偏頭來看她時，嘴角還漾著明朗笑容。

    譽臻頓了頓，將頭一點：“好啊。”

    50.  北芪黨參煲魚頭   他與她一樣，也從一開……

    婚禮一切都幾乎是聶聲馳一手包辦, 從婚戒到婚紗，從請柬到喜糖，從場地到婚宴。

    也并非是聶聲馳大包大攬, 只是譽臻安心養(yǎng)胎, 于這些事情上也確實沒有太大興趣，頂多配合他裱寫本就不多的幾張請柬罷了。

    婚禮還是定在燕都, 挑了市中心的一家基督教堂，婚宴則是在附近的一家酒店宴會廳里頭。

    離婚禮還有兩周的時間，可教堂已經(jīng)閉門開始設(shè)計妝點，譽臻跟著聶聲馳到的時候，還有花藝設(shè)計師到現(xiàn)場, 領(lǐng)著團隊預(yù)設(shè)花束布置。

    新的紅地毯還沒有往上鋪，聶聲馳牽著譽臻的手，走過正堂，直到圣臺下。

    十字架眼前高懸，陽光從外頭落入五色玻璃窗內(nèi), 撒了一地光暈。

    教堂內(nèi)有人調(diào)試管風(fēng)琴, 一聲一聲從沉穩(wěn)至高亮, 在頭頂回蕩。隱隱成調(diào), 卻又難以分辨。

    樂聲漾漾之中，細微的花香飄來, 譽臻回頭看過去, 見到有人捧著一只百合花籃, 朝他們走來。經(jīng)過身邊時，還朝他們兩人禮貌點頭，然后才走上圣臺，托著手中的百合花籃, 在其上尋找合適的擺放位置。

    譽臻的注意力被那束百合花攫住，花香柔柔，將舒適困意都撩撥。

    “我，聶聲馳，與譽臻結(jié)為夫妻。”

    譽臻偏頭看向聶聲馳。他正看向圣臺之上，圣母垂憐時柔和面容，喃喃說著，又來看向譽臻。垂眼深深向她時，那雙眼中神色也如水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