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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宵夜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69

分卷閱讀69

    面換,一面說:“我mama身體狀況很差,我回去之前,不一定能找到她,找到她之后,她的身體也不一定能撐下來。”

    譽臻將柜子里的羽絨服扯出來,利落穿上,抓起床上的包,打開檢查里頭放好的證件細軟,抬頭來面對聶聲馳。

    “我要謝正光的腎。”

    她將他的手握住,眼底一片誠摯。

    “聶聲馳,我沒有時間再跟你拉扯了,如果你能救我mama,這輩子我都會呆在你身邊,直到你厭煩我,把我送給杜雁峰送給靳信鴻送給誰都行,我永遠不會主動離開你。”

    “我永遠都不會忤逆你,你喜歡我是什么樣的,我就能成為什么樣的。只要你救我mama。”

    聶聲馳的眉頭動了動。

    此刻窗外大雪如天化成塊狀墜落,窗內一片寂靜像是湖面千尺冰凍。

    聶聲馳在這一刻忽然想到譽臻與他的第一次。

    這些年他時常想起那一夜那一刻的譽臻,可至多是朦朧,從未如此清晰。

    是如同初冬時分剛剛結冰的湖面,在最輕最溫柔的碰撞中都能全然碎開,譽臻在星光之下露出不假修飾的貌容。

    聶聲馳想過很多回,那一夜的譽臻,或者說,那一刻的譽臻,是否才是他見過的,最貼近她本真的她。

    是否只有那一刻的驚慌無措中,她才愿意向他展示自己。

    是否僅僅只有那一刻?

    是的,只有那一刻吧。

    如果他足夠幸運的話,還能有過那一刻。

    “你什么意思?”聶聲馳發問。

    譽臻放下手來,回答:“字面意思。”

    她說完,與他對視一眼,眼底無半分愧疚難挨,只皺了皺眉頭,似是不滿意他此刻的反應遲鈍。

    “我時間不多了。先走了。”話音未落,她已經將手機拿出來,挑出了航班信息,要購票遠飛。

    窗外似乎響起了一聲冬雷,雪花被雷電炸得發亮,陰暗的室內也在那一瞬,連空氣中塵埃都可見。

    聶聲馳站在其中。孤身一人。

    狼狽。

    當初將譽臻叫到京華酒店時就覺得自己狼狽,滑雪場上更是,每一次他被譽臻拿捏在手心的時候都是。

    狼狽著,也看著自己狼狽。

    當年是這樣,如今也是這樣。

    他原本就知道譽臻聰明,聰明到冷血。

    從她利用他重新跟謝家搭上關系就知道,從她利用他去打谷曉蘭的臉時就知道。

    或者更早,從她捏著別人的證據為自己搶來游學營的資金時,從她嚇退了那幫小混混時。

    甚至是從第一眼,她用眼神將他剖析,她就沒有對他掩飾過自己的本真。

    可他還是陷進去了,起初是覺得不算什么,利用就利用,互取所需,彼此開心。他心甘情愿地做她手中的刀子,捅她痛恨的敵人,得到她一刻的歡心。

    他知道譽臻冷血,可譽臻對著他的時候是暖的,是溫柔的,是他想象中的家人那樣。

    聶聲馳看向窗外。

    此刻冬雷暴雪,一如當年仲夏的大雨滂沱。

    譽臻退學,他是最后一個知道的。怒到極點提了分手,他還在傻乎乎地等譽臻來求他和好,可卻得到了譽臻早已買了機票飛舊金山的消息。

    他追到家屬院那天,雨下得將午后都變成深夜。

    他創進雨幕里,在家屬院門口攔下譽臻的出租車,硬生生將她逼下車來。

    大雨澆在身上,澆不滅心中的怒火。

    他質問譽臻,要她對他說哪怕一次真話:“什么時候開始騙我的?

    譽臻撐著傘,手臂被他攥住,袖口濕了,惹得她皺起眉頭來。

    她回答:“從最開始。我的名單上,你是我最好的選擇。”

    她說她能力太小了,謝家與谷家面前,她如同蚍蜉撼樹,沒有籌碼,一句話都說不出,一面都見不上。她說她只能自保,她沒有任何人可以依靠,只有她自己。

    可他只記得她第一句話:從最開始。

    他最后問她:“人怎么能做到像你這么冷血?”

    窗外冬雷又炸出一聲響來。

    聶聲馳捏緊了拳頭,轉身摔門追出去。

    譽臻已到玄關,門被打開,一只腳已經踏出去。

    聶聲馳兩步上前,將她一把拽回來,一腳踢上門,掐著她的下巴就把譽臻推到門上。

    肩胛骨在門上狠狠一撞,譽臻手中的包都摔在地上。

    一只磨砂藥瓶掉出來,藥瓶散了一地,只有小半瓶藥。

    聶聲馳一愣。

    什么都是假的。

    眼淚是假的,吻是假的,擁抱是假的,纏綿是假的,信任是假的。

    每一個聶聲馳以為從譽臻那里得到了哪怕一絲愛的瞬間,都是假的。

    聶聲馳忍不住冷笑,手都發抖,咬牙低著頭,抬眼再看譽臻時,一雙眼中紅血絲如爆。

    他恨不得咬上去,將譽臻撕開來看看,她這顆心是不是冰雕的雪捏的,怎么就捂不熱呢?

    “譽臻,你到底有沒有心啊?你的血是冷的嗎?”

    “這次又是從什么時候開始騙我?也是最開始嗎?從見了謝槿珠之后開始?還是從在聶家的時候?滑雪場也是吧?”

    譽臻沒有回答。

    聶聲馳手上力道加重,逼迫她抬頭到近乎頂點。

    “說啊?怎么不繼續騙我了?”

    聶聲馳怒極反笑,譽臻卻也笑起來。

    “聶聲馳,你就很光明磊落嗎?你在我身上就沒過骯臟心思嗎?謝正光現在還在外頭逍遙快活,你干什么去了?”

    他看著她的笑容,牙都咬的咔咔作響,手往下滑,幾乎要捏上她的喉管。

    聶聲馳一甩手,譽臻失了支撐,差點摔在地上,扶著門把手才站穩。

    他背向譽臻,冷聲說:“滾。謝正光的事你再也不要想了,我還活著一天,你也別想好過。”

    四面墻之間冷清清,只聽見急緩呼吸相重疊。

    “我娶她做什么。白給人當笑話嗎。”

    聶聲馳身形都一抖。

    譽臻冷冷自顧自說下去,一字不落,字字平穩,每一句都成了冰一樣的陳述。

    聶聲馳艱難轉身過來,看向譽臻的眼中盡是難以置信。

    “臻臻……”

    他想反駁,可震驚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