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51
在談判桌一側,她將合同遞過來,其上條款豐厚誘人,她連筆都打開遞了過來。 唾手可得。 “你下車。” 他回答也冷漠,跟外頭積雪也能融在一起一樣。 譽臻愣了一刻,笑笑將手收回去,說了聲好,又跟前頭司機說了聲謝謝,這才推門下車。 雪下著,一絲絲飄落,落在她發絲上。聶聲馳一瞬想起來她義無反顧走進暴雨里的一刻。 長長沉默充斥車內,司機終于忍不住發問,是去燕歸園?還是去聶家? 聶聲馳不答,車就停在雪里。 車窗降下來,對著樓上萬戶燈,煙從指間溢出來,裊裊飄進雪花里。 兩根煙到盡頭,連窗外千盞燈都滅,聶聲馳才推門下車,隨電梯直抵家門外。 入戶處東西安置得整齊,鞋履盡入了柜,上頭還擺了一瓶百合花,悠悠散著香。 她這幾天還有心思來妝點他的房子。 聶聲馳笑了笑,走到門前,按下指紋開門而入。 門開的一瞬,內里傳來一聲玻璃撞地的爆裂響聲,伴著譽臻的一聲揪心尖叫。 聶聲馳拔腿沖進去,蒙頭撞進一片漆黑里,一聲一聲喊著譽臻的名字,提著一顆心,朝她奔去。 只有電視屏幕作光源,冷光映襯得人身影更單薄凄清。 “我沒事。” 聲音都帶著顫抖,欲蓋彌彰一樣。 聶聲馳向她走過去,皮鞋下嘎吱作響,是一地玻璃碎片,被他踩到邊緣幾塊。 “你別動。” 他說著去開了燈。 燈光驟亮,譽臻久在黑暗中,一時適應不了,抬手把眼睛遮住。 一時間聶聲馳竟有一絲惡作劇后的暢快。他的突然闖入,叫她的靜止面具裂開一瞬,露出這一刻本真的茫然無措來。 譽臻放下手來,扶著身后流理臺,半步沒動。 聶聲馳走過去,才看見她赤著一雙足,站在玻璃碎片中央,唯有她腳底是安全區,一步都找不到落足之地。 “怎么連拖鞋都不穿?!” 藕荷色皮膚上星點血珠。心頭那一瞬的暢快也無處可尋,聶聲馳自己都沒發覺這斥責語氣中,盡是緊張。 “兩步路而已,家里又不冷。” 他的知覺又被她話中字眼攫住,她自己卻渾然不知,抬腳似乎是要跳出玻璃渣堆來。 聶聲馳此時沒有心思想別的,上前將她打橫抱起。 譽臻哎了一聲,也并無反抗,乖乖摟著他的脖子,隨他往沙發區,被放在沙發上安然坐下,也沒說一個字。 屏幕上電影仍放著。她倒有閑心,累了這大半場回來,還能挑電影來觀賞。 聶聲馳提著醫藥箱回來,正好又是播到主角提著刀斧將木門砸破。 他無可避免地想起當年,譽臻在驚慌之中將她抱緊,電影就是播到這一幕。 而此時,她乖巧溫順如當年,坐在沙發里,整個人都陷進去一樣柔弱,抱著膝頭,抬眼來看他。 “你怎么回來了啊?” 連問句都如當初,叫他心頭一動,只抿著唇不回答。 聶聲馳在她腳邊屈膝半跪,握著她一雙足,捏著酒精棉球涂上去。 只是玻璃碎片迸濺的擦傷,兩三處,消毒即可,他將一片片創可貼往上妝點。 似是修復一件瓷器,低頭專注,往上裂口處添幾枝梅花。 可這瓷器早有了妝點痕跡。 他的手心處托著她的足,趾頭圓潤,白如蓮藕上是胭脂紅的點綴,邊緣處齊整完美,沒有一絲突兀新生的空白甲片。 薄薄一層,邊沿還晶亮,上一瞬間才干透,此刻還有指甲油的香氣。 他抬眼看她。 他這才發現她身上睡衣來自他的衣柜,黑襯衫松松垮垮,寬大之下將白皙包裹,是一件脂粉不施的精美禮物。 聶聲馳握住譽臻的腳腕時,忍不住想。 什么時候是真的? 或者,到底有沒有真的? 如今沒有的話? 當初呢?有哪怕一分嗎? 29. 椰汁糕 “看著我。” 聶聲馳摔門而出之后, 門與門框撞擊那一刻發出的巨響還在四方墻間回蕩。 燈光柔和,與電影也并不沖突。影片中的機巧小男主角在雪地中狂奔,身后惡魔直追。 譽臻彎腰下去, 用腳從沙發底下勾出絨毛拖鞋來, 松松把腳塞進去。 指甲油只涂了薄薄一層,可終究還是不適應, 總感覺像是覆蓋了塑料薄膜一樣,徒加上了束縛。 玻璃碎片仍在原地。一顆顆散落,黑瓷磚上,像是星星一樣泛著光。 譽臻看了一眼這滿地星光,轉身去保姆房和雜物室轉了一圈, 倒底也沒有找到清掃工具,最后也只能作罷,上床等眠來。 主臥里頭香薰機飄著百合花香,并非聶聲馳慣用的薰衣草。 譽臻第一天入住之后就把香薰更換,薰衣草的當然還有, 但是她今夜也并沒有換上去。 臥室窗簾大開, 連紗簾都沒有放下來, 窗外景色一覽無遺。 是夜星光璀璨, 如外頭一地玻璃渣。 聶聲馳身上紈绔惡趣味不少,對落地窗的情有獨鐘便是其中一種, 譽臻早知道, 更是早有體會。 燕歸園客廳小巧, 陽臺處玻璃趟門擎天地,前頭有張駝絨地毯,是聶聲馳特意從中東訂來,長絨柔軟, 染成了深黑,像無星無月的夜空。 譽臻還記得,那張地毯送來那天,是聶聲馳的生日。 她實在不能算是個很合格的女友,聶聲馳的生日她其實不太記得住,更別說準備什么禮物。即便說要準備,她也想不出來,聶聲馳這人似是應有盡有,到底還有什么是可以送的。 也是直到兩人到了餐廳,經理親自將點綴蠟燭的蛋糕送到小包間,譽臻這才知道,那天是聶聲馳的生日。 譽臻只看著聶聲馳,臉上露出難得的羞愧來。 他倒似乎不在意,切了一片蛋糕送到譽臻面前,一雙眼只把譽臻面上的表情品嘗:“好好想想,今天還有好幾個小時才過去,有什么禮物可以送給我的。” 燭光晚餐已不可能,譽臻下廚的手藝也實在無可恭維。聶聲馳也并無帶她去商場的意思,光憑銀錢購買,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