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說著，偏頭看向譽臻：“你和他，也是可惜了。”

    譽臻垂下眼去：“不合適，沒必要。”

    云青衣拍拍她手背：“等你mama病好了，就把她接到俄羅斯去，住我身邊。你也是，工作、男人，都包在我身上。”

    譽臻一笑，端起茶杯與云青衣的杯子一碰，半白武生腔：“先行謝謝青衣阿姨了。”

    ***

    云青衣在燕都還要多留幾天，為著能夠多看見譽臻，直接入住了京華酒店。

    入住當然是譽臻一手包辦，云青衣不愿費神，直接先拿了房卡上樓。譽臻把她送到VIP套房后，這才下樓給她登記手續(xù)。

    燕都無人不知云青衣，她到前臺拿房卡的時候，前臺接待就已經(jīng)認出來了，只是沒敢開口。等譽臻下來，壓著膽子也湊上來。

    前臺看見譽臻輸入客戶信息，名字一欄卻并非“云青衣”。

    前臺怯怯試探：“譽經(jīng)理，這位客人跟云青衣長得，好像噢。”

    譽臻偏頭看她一眼，“是嗎？是有點。”

    她隨口回答，面無表情地抽調(diào)出其他樓層的客人名單，口中仍冷靜囑咐：“通知安保部門，加強力度，特別是VIP套間的客人，如果客人受到sao擾，那就不是小事情。”

    前臺這下是了然，點頭諾諾。

    譽臻打開VIP套間的入住名單，正要翻頁，卻忽然頓住。

    “沈之問的太太今晚入住了？”

    前臺點點頭，“是的，傍晚來的。”

    譽臻失笑：“脾氣這么沖嗎？連半天都忍不住？”

    前臺不知所以，問道：“譽經(jīng)理是什么意思？”

    譽臻搖搖頭，繼續(xù)看眼前資料。

    “她一個人來的？同行的有誰？”

    前臺回答道：“沈太太是一個人來的。不過沈太太叮囑，稍后陳太太來了，就通知陳太太去樓上露天咖啡廳先坐坐。”

    譽臻手上鼠標一頓，問道：“成安實業(yè)的陳太太？”

    前臺擠擠眼睛，點了點頭：“陳太太過來，不會又要鬧吧？我們都挺怕她的。”

    譽臻笑笑，把手上頁面關(guān)掉：“怕什么？跟陳先生出軌的那個接待員都從京華辭職兩年了。”

    “話是這么說，可陳太太的性格，一竿子打死一船人，看我們的眼神都跟要吃了我們一樣。譽經(jīng)理您剛來的時候，也見過她來挑刺的，那可不是好對付的客人。”

    譽臻拍拍前臺的肩膀，“做好自己的事情，你等會兒交接班，讓小李來前臺接待，陳太太即便要發(fā)火，也不會沖著男前臺發(fā)。”

    前臺如蒙大赦，忙鞠躬道謝：“謝謝譽經(jīng)理。”

    譽臻點點頭，低頭理了理自己領(lǐng)口絲巾，摸出手機來，翻出聶聲馳助理的電話。

    電話接通，對面人聲音公式卻遲疑。

    “譽經(jīng)理？”

    “邢特助，不好意思打擾您了，我是來問問您，方不方便把晚間新聞速遞欄目監(jiān)制的電話發(fā)給我？”

    10.  魚丸粗面   “今天，謝謝你。”

    也不知是否因為剛剛看了，譽臻連傍晚回辦公室打個盹時，夢境都是黑白天鵝相攜舞動。

    只是舞者面容變化，一時她是白天鵝，一時她是黑天鵝。

    而與她同臺的人，是謝槿珠。

    黑白羽毛在相撞的那一刻四下散去，譽臻渾身一震，從夢中醒來。

    窗外的天已經(jīng)黑透了，她一看桌上的雕花小時鐘。

    臨近十點。

    酒店的咖啡廳在十點后開啟吧臺，藍調(diào)換爵士，咖啡變調(diào)酒。

    下屬遲遲還沒有來找，也不知道是沈太太沉住了性子，還是陳太太不肯替她出頭，到現(xiàn)在還沒有把火燒到譽臻眼前，叫她偷了幾個小時好眠。

    譽臻把腦后頸枕抽出來，壓著肩膀松了松筋骨。

    屋內(nèi)香氣幽微香甜，門口矮柜上細長水晶花瓶一只，插著兩枝百合花。

    云青衣偏愛粉玫瑰，把花束中兩枝香水百合抽出來送還給譽臻，還美其名曰——還禮。

    譽臻倒是喜歡香水百合。

    其實也說不上喜歡，只是習(xí)慣。

    她母親譽若華喜歡香水百合，家里即便是艱難時，也總能有兩枝香水百合裝點。

    香水百合的味道就是母親的味道，聞著就能心安。

    譽臻的記憶里如是。

    每回她去看望譽若華，總不忘帶上一束，在她病榻床前擺上兩枝。

    譽若華病情反復(fù)，一旦料理不好，就如同過山車由高峰入低谷，叫人措手不及。

    有一回，譽臻還在上課，忽然接到鄰居的電話，說譽若華不知何時在家中昏倒，剛剛才被人發(fā)現(xiàn)送去了醫(yī)院。

    階梯教室坐滿了人，教授還在講臺上授課，譽臻接起電話一聽，一句話沒說就沖出了教室。

    身后同學(xué)驚詫，教授厲聲呼喊。

    她只身沖出了教室。

    剛走下教學(xué)樓外階梯，手臂卻被人從身后一扯，將她整個人都拉了回去。

    聶聲馳擰眉問她：“發(fā)生什么事了？”

    譽臻推他的手卻推不開，眼眶壓不住淚水，發(fā)白雙頰兩行清淚：“你放開我，我mama進醫(yī)院了，我去醫(yī)院。”

    她手臂上力道一松，一瞬間手腕卻被他握住，手掌掌心溫?zé)幔N住她發(fā)冷脈搏。

    “我送你去。”

    聶聲馳一直住在校外，早考了駕照往返家與校園，說著就拉著她往校內(nèi)停車場去。

    單憑她自己，即便不是地鐵公交，可打車也要等待，聶聲馳是最好的選擇。

    譽臻沒有猶豫，坐進聶聲馳的車。

    一路無言，聶聲馳分明感覺到譽臻繃緊如弓弦。到了病房外頭，醫(yī)生告訴她病人情況尚未穩(wěn)定，繼續(xù)輸血而血源告急，正在從外地血庫調(diào)血過來。譽臻急得直接哭出來。

    聶聲馳聽了兩句，說：“我是AB型，用我的血。”

    譽臻一愣，回頭看向聶聲馳時，一雙眼還紅紅盛著兩汪淚，攥住了他的衣袖，連道謝都帶著嗚咽。

    聶聲馳心下泛酸，捏了捏譽臻的手背，跟著護士去抽血去了。

    母親的情況終于穩(wěn)定下來，譽臻那口吊著的氣才舒了出來。她抬腳要進病房看護母親，聶聲馳卻回來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