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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徒弟家是外地的,父母在老家,我就是他在這兒的家長,各位記者走得遠(yuǎn)、見得多,也能看出來,她老實人一個……” 對面有人說:“我們小航也老實人一個!” 主任說:“對,兩個老實人,兩個有潛力、有才華的人,我抖膽代表一下大家,在座各位都希望你們兩個好好的。” 說完率先干了自己的酒。 眾人一起舉杯,尹小航因為要喝兩杯,落在最后,在眾人的起哄笑鬧中喝至滴酒不剩,落座時側(cè)頭看,萬相宜也正在看他。 ===第90章 第 90 章=== 江北寫字樓, 有個男生敲門進(jìn)來,個子矮, 人也瘦弱,臉上的學(xué)生氣還未褪盡,有長江下游男性的務(wù)實和精干:“萬工, 我把數(shù)據(jù)資料準(zhǔn)備好了,下午就出發(fā)。” 萬相宜問:“機(jī)票買好了嗎?” 他答:“坐高鐵,票已經(jīng)買好了, 算下來時間差不多,火車更方便, 不用往城外跑。” 萬相宜說:“辛苦。那邊情況隨時溝通吧。” 公司為萬相宜配備的人力到位了, 多了兩個人, 萬相宜不用拖著行李滿世界跑。 這是其中一個,某低調(diào)的理工名校畢業(yè), 說話辦事沒那么花哨, 這也是萬相宜看重的一點。 她起身走到窗邊, 雖然不是最佳視角, 但春意已經(jīng)打破隆冬的壟斷,慘灰的底色浮起綠意, 遠(yuǎn)看很明顯,近看又沒有。 那些無止境下墜的絕望,似乎已被悄然化解,絕處逢生,春和景明。 手機(jī)屏幕亮起“尹小航”, 她接起的同時切換語氣:“怎么?計劃有變嗎?”約好晚上去吃蒼蠅館子,順便陪尹小航理個發(fā)。 尹小航挺正經(jīng)的語氣:“有變啊,突然要去外地,貴州,支教的事,聽說還在山里……” “啊……哪天走啊?” “今天下午的飛機(jī)。” “……那你要不要先理個發(fā),再上飛機(jī)?你頭發(fā)確實長了……” 尹小航說:“我現(xiàn)在去機(jī)場的話,時間還挺充足的,剛好路過你那,要不要一起吃個午飯?” 萬相宜心想,時間充足我信,路過我這就太牽強(qiáng)了吧?機(jī)場在東北,我這是正南。 心里美滋滋,看破不說破:“要啊要啊,想吃什么?我提前訂位。” “不想去店里吃,社恐,你請我吃披薩吧,車?yán)锞湍芙鉀Q。” 萬相宜:“是就想吃披薩,還是時間不夠啊?” “也是就想吃披薩,也是時間不夠。我萬姐說什么都對。”他那邊有雜音,像是在開車。 “好吧,我來訂餐,你穩(wěn)當(dāng)點,我等你電話。” 公司有幾個微信群,是專門約飯的。這種飯群昭示著某些隱秘的私交,只是多一個人少一個人的微小差別,暗含接納和排斥,彼此心照不宣。 萬相宜在當(dāng)天約午飯的群里說,中午有事不吃飯了。 馬上有人問:“萬姐,是要健身?昨天不是剛練過。” 萬相宜答不健身,約了人。 底下冒出沉思的表情,有人問:“萬姐,好久不見零食大禮包,是換人了嗎?” 萬相宜也不藏著揶著:“老夫老妻,不吃零食了。” 總監(jiān)能看到群聊,但他沒說話。 尹小航剛到停車場,萬相宜就提著披薩外賣,迅速鉆進(jìn)車?yán)铩?/br> 她還穿著單西服、高跟鞋,隨時準(zhǔn)備開會似的。 尹小航打量她說:“這么急著見我?” 萬相宜忙著打開披薩包裝,聽他調(diào)侃,停下來說:“到底是誰急著見誰?趕飛機(jī)的可不是我。” 尹小航笑著看她忙乎:“啊……也是哦。” 萬相宜打開披薩盒子,放在兩個座位中間,又把飲品、小食擺在前擋風(fēng)玻璃下方,往薯條里擠蕃茄醬…… 尹小航伸手去抓披薩,被萬姐喝止:“你洗手了嗎你?” “啊?還要去樓里洗手嗎?” 萬相宜抬了抬左側(cè)手肘:“我兜里有濕紙巾。” 尹小航掏出紙巾擦手,扯出一塊披薩,先遞到萬相宜嘴邊。 她剛擠好蕃茄醬,手上沾了醬汁,就著他的手咬了一口。 尹小航就著她咬的小缺口咬下去。 他在吃東西方面,真的一點都不講究,馬炯炯剩下的,萬相宜剩下的,眼都不眨張嘴就咬。 萬相宜想到這些,動作遲緩,手還懸在半空。 尹小航正大口咀嚼披薩,突然伸出另一只手,虜過她的手,把番茄醬連同手指都放進(jìn)自己嘴里,吸了兩下,還咂摸一聲。 萬相宜驚了,趕緊抽回手,拿出濕紙巾麻木地蹭。 指尖還有他舌頭的溫度,奇妙的觸感…… “別擦了,我都給你舔干凈了,至于那么嫌棄么?” 萬相宜四下看看,中午的停車場沒人,可他倆這樣坐在車?yán)铮灾闹餐︼@眼的。 萬相宜開始吃披薩,又聽他說:“快吃,吃完還有事兒。” 他咀嚼得急切,像是真有什么事在催著趕著。 “還有什么事兒啊?不是要去機(jī)場嗎?” “……”尹小航專注吃飯,閉口不言。 尹小航先吃完,為萬相宜又是端水又是擦手,伺侯一溜兒說:“吃完了嗎?吃完了跟我走。” 萬相宜打算整理垃圾,他說不要管,把她從車?yán)锢鰜恚北甲罱碾娞蓍g。 電梯上行,兩人占據(jù)對角線,尹小航看著她映在電梯墻上麻面的影子說:“我偵察好了,從這上樓就是酒店。” 酒。 店。 這廝在滿足人類私欲方面,可謂思維縝密、滴水不漏。 萬相宜一聽這話就有點腿軟,去貴州肯定要大幾天,他急吼吼地約飯,她并不意外,自己也想見他。 她甚至想好,分別前要親他一下,好好看看他垂下的眼角,好好摸摸他的頭發(fā)。 可剛吃飽飯就要睡覺,還大張旗鼓的,完全在她的計劃之外。 尹小航盯著電梯數(shù)顯,剛才那句話石沉大海,他是一點不意外。 他早打算好,要是萬相宜想跑,他是不惜動用武力的。 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