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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小冰一手牽著奶奶一手牽著房子爺爺走在前面，大聲地跟他們講今天去游樂園的高興事，游旭和左戈并排著走在三人的后面，不時要被游小冰喊答應(yīng)印證一下她的話或者幫著小冰公主完美復(fù)原當(dāng)時的表情腔調(diào)。

左戈把游小冰說的那一句“永遠在一起”已經(jīng)回味咀嚼一下午了。左戈覺得游小冰無意間說出的話也正是自己的心里話。這個想法從什么時候有的左戈不清楚，可今天游小冰說了之后，左戈心里就一陣激動。想和游旭就這樣守護著小冰長大，不用游旭接受自己，也不去談游旭和自己是什么關(guān)系，甚至“永遠”這個詞也不重要，只要“在一起”就好。做平平淡淡的工作，當(dāng)平平淡淡的爸爸，一天一天就這么“在一起”就好……

左戈想要把這個想法表達給游旭，不經(jīng)意地向身邊的游旭投去一瞥，看到了也是若有所思走著的游旭。左戈望著游旭推推眼鏡，開始猜度游旭此時在想著什么，如有萬分之一的幸運和自己想得一樣那該多好。



“要跟爸爸和大爹永遠在一起！”游旭看著在前面散步散得歡蹦亂跳的游小冰，每看她一眼，這句話就會在腦子里重復(fù)一次。游小冰這句由衷的話讓游旭產(chǎn)生了滿足感，那一瞬間前塵往事休矣，現(xiàn)在未來溫暖又光明。這樣的感覺想一次就重復(fù)一次，游旭覺得自己對這個感覺有點上癮，一次又一次樂此不彼。

再一次想過小冰說話的模樣，游旭不經(jīng)意目光傾斜看見了身邊的左戈，他正笑盈盈地回答游小冰的話。游旭會心笑了起來，不再懷疑左戈是個好爸爸，再走幾步游旭心里想目前這樣子挺好。左戈一步一步走近小冰心里，兩個人的關(guān)系越親密說出真相后的沖擊越小，一定要讓小冰知道不管怎樣游旭和左戈都一樣愛你，就像小冰說的大家會永遠在一起……

這個想法出現(xiàn)后，游旭心中的滿足感更甚，他想到今天去了游樂園，接著就想到等下個假期還可以去哪里，等到小冰放寒假又可以去哪里，還想到每去一個地方三個人是如何的快活和高興，想呀想不覺面上露出了笑意……

“爸爸，我下下周就要戴紅領(lǐng)巾了，你來學(xué)校好不好？”游小冰的話把游旭拉回現(xiàn)實。游旭有點不太清楚怎么回事，轉(zhuǎn)頭看向左戈。

左戈說：“下下周二，老師已經(jīng)公布名單了，請家長安排好時間到校參加。”說著還要拿出手機來讓游旭看的樣子。

游旭有點聽明白了，可是周二這個時間實在是沒有辦法騰出來，正思量著要怎么跟游小冰溝通一下。左戈湊過來在游旭的耳邊說：“別直接拒絕她，正在興頭上。”游旭看了左戈一眼，回過頭去跟游小冰說：“我看看時間。”

游小冰恐怕是突然想起這事兒的，這時候和爺爺奶奶說得正高興，又聽見爸爸的回答不是不行便轉(zhuǎn)回頭去繼續(xù)和爺爺奶奶說話散步。

“你去她會高興地，這事兒對小朋友來說很重要。”左戈的聲音壓得可低，腳下步子還停了下來。

游旭和他是走在一個頻率的，這時候他停下來，游旭自然也就停下來了。兩個人對望著思考怎么滿足小朋友的愿望。游旭頓了頓說：“我調(diào)個班，周末不回來，周一回來。”

“我周一來接你。”左戈立刻就附和上去。

“你不上班？”游旭真是服了他了，當(dāng)司機當(dāng)上癮了是不是？

“我就請半天假唄。”左戈說的極其自然，“不然你轉(zhuǎn)車轉(zhuǎn)車再轉(zhuǎn)車回來一天時間就沒有了，多浪費時間。”

游旭完全不能反駁左戈的話，輕笑一聲撇頭去看走在前面的兩老一小。

左戈把游旭的笑看在眼里當(dāng)他是默許了，抬手指指路兩個人又一起動步慢悠悠地走起來。一片半黃的葉子從樹上落下，從兩個人的眼前劃過落在在了路旁的草坪上。游旭的目光跟著葉子飄過去，就在這時候聽見左戈用輕輕悄悄的聲音說：“真好。”

游旭看看那葉子又看看左戈，左戈笑著抬手畫了一圈，把小冰游旭和自己都指到了說：“我們……這樣真好。”

游旭聽懂了左戈這話的意思，面上卻沒有什么表情，一如剛才一樣慢悠悠的往前走。

左戈想到了游旭會說“狠話”來打擊自己，做好了心理準(zhǔn)備，卻沒想到游旭只是這樣淡淡就讓這個事情過了。左戈不知道算不算把自己的心聲傳達給了游旭，但是游旭的態(tài)度讓左戈小小地興奮起來。



一直到開車回家后進家門，游旭都沒有再和左戈說話，也沒有和左戈有對視。游旭知道自己是刻意的卻不想承認。從左戈說了那句“真好”之后，游旭突然覺察出了許多東西，比如沉溺無法自拔的滿足感中始終有左戈的存在，比如昨天晚上堵車剛通順時心中升騰起的感覺是因為左戈疲憊樣子所產(chǎn)生的小小感動，比如小冰說的永遠在一起自己覺得好像真的沒問題……

游旭進門徑直躺到沙發(fā)上去，閉上眼睛什么話也沒有說，聽見左戈催小冰洗頭洗澡后，游旭放下心來沉浸到自己思緒中去。

應(yīng)該對左戈嚴(yán)防死守的……游旭心中這樣對自己說著，卻是十分的蒼白無力，從到恭陽之后自己的態(tài)度就一直在和軟，是因為有了時間和空間的隔離才會有這樣的變化么？游旭后悔不已卻又明白為時已晚。

柔軟的毯子被蓋上自己的身體，游旭睜開眼睛毫不意外看見了左戈。

“既然醒了就堅持一下，小冰洗漱完了就換你去。”左戈蹲下身子和游旭的視線一邊高，“在這兒睡容易著涼。”

游旭沒說話，只是那樣看著左戈，看得左戈有了一些心慌，忐忑地開口問：“小旭，怎么了？”

游旭撐著身子坐起來，不再看左戈，雙手搓搓臉后說：“你把小冰打理好了就叫我。”

“好。”左戈站起身來，步子緩慢的超浴室走，走到一半的時候他回過身來跟游旭說：“要是我讓你覺得麻煩，你罵我出出氣……”

游旭歪著身子靠在沙發(fā)上，聽著左戈這受氣小媳婦一樣的話，哭笑不得，揮揮手打發(fā)他。不料卻被無聲無息走回來的左戈把手捏在了手心里，游旭一面抽回自己的手一面抬頭望向左戈。

左戈不松手，說：“今天小冰說要和爸爸跟大爹永遠在一起的時候我很高興，我想這樣真好。小旭，我想試試……你、你愿意么？”

游旭一只手掙脫不開，另一只手也來幫忙，兩手努力終于把自己的手從左戈的手里抽出來。左戈說的話游旭一字不落的聽到耳朵里，然后游旭突然只能聽見自己咚咚咚的心跳聲，快快的，好像現(xiàn)在是個緊要的生死關(guān)頭一樣。

“沒有別的什么，就是我們仨在一起……”左戈拿不準(zhǔn)游旭在想什么，僅想著要把自己的意思解釋明白，“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