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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你,我就想到姬任好。”伏青主輕彈著琴弦:“如果我今天逼的是他,他多半故作姿態(tài)推辭,接著無奈接受,最后從窩里倒我一耙,一劍殺了我,一腳踹了我?guī)熋茫昝赖陌亚嘀袷諡榧河茫^不會猶豫半分。”“而你么……”他低低的笑了:“破雪練過武功,卻仍然柔弱,而且被保護的很好,有心機,也是單純的心機。”“以你的性格,如果你能拋棄她,今天就不會來拒絕了。”談判破算來算去,這倒是牽制瑄分塵最好的方法,最低限度還可以保護韶破雪,韶破雪對他來說,起不到什么作用,但沒了瑄分塵,姬任好可謂去了一大臂助。伏青主笑吟吟道:“我從頭到尾,就沒期望過你能為我出力。”瑄分塵所說的話,一半是為了試探他,為何出此主意。聽了此言,默然不語,心道大難臨頭矣。半晌嘆道:“你不怕改日大廈傾頹?”“做事自然有代價。”瑄分塵知道,如今要伏青主放手,決不可能,即使他有意,也是騎虎難下了。“……要我娶,可以。”伏青主笑道:“瑄隱者還有條件呢。”瑄分塵淡淡道:“瑄某雖然老實,卻不愛做白工。”“白家之人,必須放了,全部解毒,再不為難吞云莊。”伏青主道:“只怕人家要為難我。”瑄分塵看了他一眼:“更怕他們沒命留到那時候。”伏青主笑道:“好。”“然后,事不可一而再再而三。”伏青主點頭道:“我想一而再再而三,也要看有沒有那個機會。”瑄分塵淡淡道:“最后一個條件。”房外,隱隱能聽見武林人士的語聲,就在耳邊,琴音輕輕撥著。伏青主的眼神,隱在暗影中。“替姬任好解毒。”低低笑聲響起,隨后青衣公子長笑了。“瑄分塵,想說笑話,也要說個好笑的!”他倚在琴上,刷的開了折扇。那把扇被他斷后,這是另一把新的,鏤空的刻著花紋,宛如孔雀尾羽。“千方百計讓他中毒,再送上解藥,除非我燒糊涂了!若想得到武林,懷天閣是第一個要對付的,你讓我給他解毒?”瑄分塵淡淡道:“公子如果無意,那便算了。”伏青主眼神一轉(zhuǎn),笑道:“想要解藥,也不是不可以。”他拍著扇子,悠然吟道:“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清揚婉兮——隱者可曾見過三十年前,懷天閣主以傾國之威儀,傾城之容貌,展出歷代閣中大典最盛妝容?雖是為了對付強敵之前奏……”他語聲一轉(zhuǎn),笑道:“煙花一瞬不提,在下對此畫面仰慕良久。”瑄分塵沒有見過,伏青主自然更沒有,他那時,還未出生。“我看過很多畫卷,從未一幅繪出我心中神韻。”伏青主的表情,悠遠向往。“只要姬閣主描摹尊師,盛裝夜來,手把紅燭為我侍寢,薄解衣裳,嬌喘細細,這毒也就可解得了。”此言一出,就連瑄分塵也面如寒霜。伏青主絲毫不以為意,道:“瑄隱者這面色,哎喲,讓我以為你沒嘗過姬任好,味道如何?一定是很夠勁的美人……”啪的一聲,銅木琴被氣勁斬為兩段,滑木倒推,絲弦紛飛,一條彈在伏青主面上。瑄分塵拂袖而去,踏步出門。伏青主按住那漸漸現(xiàn)出的一條紅痕,冷冷道:“三天時間,你自己考慮罷!”瑄分塵走出來時,何止是大怒,簡直是盛怒了,以至于想說話的武林人見了他,又把話吞了回去。一直走出大門,才勉強平下臉色來。牽了馬要回客棧,卻見對面茶館里,嫩黃衣裳閃動,熟悉的少女冉冉走來。若顰帶著兩個護衛(wèi),行了一禮道:“瑄隱者,閣主有請。”原來姬任好也來了。瑄分塵心底擔憂著,緩緩隨她去了。天衡是個大城,中元樓是全城最大的客棧。姬任好住在里面,包了一個獨立小院。要什么,都應有盡有。瑄分塵進來時,感覺圍繞在那人身邊無所不在的華麗,居然清減很多了。姬任好坐著看卷宗,見他進來,點了下頭。他越看,則越覺得清減了。發(fā)式不那么繁復,衣衫也簡單了,雖仍然很華麗,但少了種心情在其中。再看腰身,衣衫微松,似乎都瘦了。瑄分塵摸了摸他手腕,道:“吃飯了么?”姬任好笑了:“這話問的……姬某越活越回去了,居然連飯也不會吃了。”素衣皺眉道:“我看你似乎瘦了,莫非顰丫頭不盡心?”姬任好搖頭道:“你看你,又貧到顰兒身上了,當心她來哭你。”若顰委屈一哭,的確是無法抵擋,他忍不住笑了,在一邊坐下來。輕輕瓷聲一響,華麗男子起身桌邊,沏了杯熱茶遞來。瑄分塵接過瓷托,瞥見那雪白的手腕,骨節(jié)突出的展示著,手指固然修長,也更瘦硬了。果然瘦了……他屬于那種樂天知命的人,過去再大的災難,也就是說,哦,這樣啊,那就努力吧,反正前面總有光明。這種沒心沒肺的人,辛苦了瘦了,多扒兩碗蔥油大湯面,照樣上竄下跳。姬任好則是不把事當事,這什么?小事。那什么?還是小事。成天華麗著享受著,不胖就算好了。瑄分塵難得的壓抑起來。姬任好一邊坐著,把卷宗放下了,待他喝完一碗茶,淡淡道:“伏青主怎么說的?”瑄分塵想了想,把后面一段省去,道:“他答應放人,但不肯給解藥,我沒答應。”姬任好大袖里藏著手,指甲輕掐了起來,道:“然后呢?”“給三天時間考慮,若再不答應,就重新開殺。”沉默著,姬任好站起來,道:“你不必為我求解藥。”“毒我自己會想辦法,你不用娶她。”瑄分塵沒說話。半晌道:“你有什么辦法?”姬任好也沒說話。“你身中奇毒,不能妄動功力,其他門派多半如此,即使有心反抗,也多恐懼,如果聯(lián)合,更可能出背叛告密者……”瑄分塵最怕的,是伏青主索性派出殺手,姬任好如今情狀,豈不是極易得手?姬任好忽然冷笑了,尖刺的道:“你就這樣想娶她?”這句話說出后,屋內(nèi)沉默了很久,桌上一壺茶都涼了。隨后瑄分塵搖頭道:“你也開始發(fā)昏了。”姬任好握著卷宗,又過了半晌,只好承認自己發(fā)昏。瑄分塵反而笑了,湊過來摸摸他的額頭,道:“莫非又生病了?”姬任好沒動,讓那人在自己臉上摸,感到指上突出的薄繭,很硬,但手指上的溫度,卻暖洋洋的煲進來。瑄分塵摸了會,溫度正常,就收了手。心里卻想到,這人年已而立,為何面頰還是這樣滑嫩,用常握劍的手去碰,都于心不忍了。“我去了。”瑄分塵正欲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