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
陣劣質香氣。“今天那小子,實在可惡!”一個粗啞聲音響起。“何止可惡,簡直恨不得把他千刀萬剮,總是破兄弟們的財,今天又打傷我們兩個人!”一人手揮了揮,道:“且別激動,我已經算好,明天上報堂主,就說這小子公然挑釁,罵咱們五湖幫不是東西,堂主一怒,必然派人教訓他,我們也好報仇。”幾人紛紛喝彩,少年早氣到頭上冒煙,手腕一轉,拔出劍來:“王八羔子,全都給我去死!”捧著酒壇那人還未反應,只聽啪一聲,壇子分成兩半,酒水嘩的一齊涌到地上,浸了一大片。明晃晃的劍尖,正抵在他鼻尖上。火堆被踢翻,廟堂里砰砰乓乓。少年窮追一個將其刺翻,其他人揀得空隙,紛紛去神像前拿了刀劍,混戰成一團。姬任好站在廟外看了一會,道:“是否?”“確實……此乃醉臥青云。”“那劍法,你可看出端倪?”瑄分塵搖首,道:“小巧靈活,配合輕身功夫是極好的,只是從未見過。想后來所創,也未可知。”姬任好淡淡道:“當世誰有功夫,創此劍法?”“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可一概而論,但之前那人,提起青竹二字,你想必惦記忒久了。”姬任好大笑,道:“知我者,瑄分塵也。”當時說的是,青竹的人,留不得。他們神態并無異樣,想必是一個幫派組織之類。少年出手不凡,表示勢力不小。他身為懷天閣主,卻從未聽過這兩字。不是有意藏匿,就是情報機關出了問題,但情報絕對沒有問題。一個比較大的幫派藏在武林之中……不得不令懷天閣感到威脅。姬任好冷下臉來:“莫非是……”瑄分塵斂了眼神:“你莫亂想,早在二十年前,它就銷聲匿跡了。”“銷聲可以再響,匿跡可以再出。”“我自是知道,不過妄然定論,不妥,先查實為上。”廟中七人圍攻,少年已呈敗相,一柄九環大刀從身邊擦過,布帛撕裂,一塊銅牌滾落在地上。狀如玉圭,色帶淡青,雕著五枝竹子。先前店中偷襲,救他一命的,就是這銅牌。少年大驚伸手,身后風響!他望地一滾,幾人立即撲上搶奪。他又要搶牌,又要躲刀劍,頓時險象環生。一陣風吹過,瑄分塵右袖一卷,指尖蓄力,夾了片葉子。姬任好長指一轉,輕飄飄奪了來,半遮唇邊:“分塵怎的如此不風雅,此葉枯萎一半,黃綠相間,毫無美麗之氣,該尋一瓣花來……嗯,西湖的荷花,開的正好。”生死關頭,哪還有什么風雅。瑄分塵默然,道:“你再看下去,萬一他死于非命,不要算賬在我頭上。”姬任好正要回話,廟中刀劍相磕,少年的劍脫手飛出,也不知有意無意,竟嘯然一聲,直射他而來!眼神驀然寒如水。長指一錯,樹葉驀然射出。一聲撞擊,鮮血濺起。持刀者看著自己胸前插入的長劍,眼珠似要跳出,卻無法再說一個字。眾人驚如泥塑木雕,少年拔出劍來,又刺倒一個。其余再無斗志,一窩蜂全作鳥獸散。追也追不上,少年藏了牌,便與兩人告別了。從另一條巷子出去,拐了幾個彎,驀然熱鬧起來,一家家店鋪連起,燈火通明。許多男女成雙成對,在此嬉笑游逛。原來這便是十五貫巷。事既已畢,姬任好漫步了半條街,想起少年的話來,笑道:“我也應應景。”瑄分塵搖首道:“太不仗義。”姬任好笑道:“如何不仗義?”瑄分塵道:“有我在旁,你卻想勾搭姑娘。”姬任好順口道:“這里的習俗,又有誰規定,買了就一定得送出去。”買了只素紙貼花燈籠,兩人相攜,去看畫舫。雕梁畫棟,四角懸掛彩燈,風中晃搖出無限風情。船上之人,婉轉相和,唱一出白蛇傳。白娘子與許仙,正當相逢,共一舟情緣。人頭擁擠,競相觀望。姬任好駐足看了會,道:“好唱詞。”“唱詞雖好,不如情深如許。”姬任好笑道:“哦?分塵居然也解情之一字?”“萬物皆有情,這一字可大可小,可近可遠,你卻將我說成木頭。”姬任好失笑道:“是我的錯……”話音未落,聲浪高喧,人群忽然涌開,卻是戲曲已畢,白娘子小青入船后整妝,畫舫上魚貫出來兩排侍女,各提一盞花燈,中間空開一大片。“這嬈月,今天怎么要拋繡球了?”“誰知道?別的花魁多少擲過,只有她從來不動,今日撞了什么彩?”又有人湊過來,嘻嘻笑道:“老兄,你就別口是心非了,萬一接到繡球,上船一親芳澤……豈不樂翻了天?”絲竹聲忽盛,一白衣女子從中間步出,身段姣好。人群更加鼎沸,歡呼聲一直傳到河中。侍女手中金漆盤子高舉,宛然一個大紅繡球。許多人跳起,往這邊往這邊之聲不斷,他攬了瑄分塵便走開。耳邊齊聲尖叫,繡球迎面而來!他揚袖一拂,大紅彩綢倒飛出去。又是一陣尖叫,一人跳起來撲抓,混亂中一腳踢中,球高高飛起。突然撲通一聲,有人落進了湖里。一片熱鬧混亂,瑄分塵笑道:“你方才如何不接?”姬任好正想說有你在旁,怎好勾搭姑娘,琳瑯一響,繡球明明已遠,不知被誰撞起,目標正是瑄分塵。他一驚,驀然轉袖,橫截在手。隱者笑似非笑:“原來是欲擒故縱。”姬任好很有種啞巴吃黃連的感覺。他還未苦楚完,人群分開,畫舫上兩個侍女搭了條跳板,道:“請公子上船。”默然抬眼,將燈籠放到瑄分塵手中:“拿著罷。”手指相觸,一點溫熱。素袖之人接了,他忽然心情大好,笑道:“你待我回來。”瑄分塵道:“不必在客棧等么?”好友美麗的臉緩緩轉過,他連忙道:“是是,我在此等便是。”姬任好一路進船去了。侍女立即收起跳板,湘妃竹簾放下,只有燈光隱隱透出了。瑄分塵自去街上閑逛,看了幾幅字畫,猜了幾個燈謎,終覺沒有姬任好在身邊來的有趣,不由搖頭嘆息。身側突有人一撞。他腳下功夫極好,不著痕跡一轉,穩了手中燈籠。一個青衣女孩跌倒在地,一只魚狀花燈也畢畢剝剝的燒了起來。她原本就痛,見此哭的更厲害了,道:“都是你,你賠我,你賠我!”瑄分塵自忖不是自己所撞,但對方不過十五六歲,生的白嫩秀琢,一只粉臂都摔青了。便蹲身扶她起來,柔聲道:“是我不好,這里有銀子,你再買一只可好?”她一面抹眼淚,一面爬起身:“不要!爹娘說了,你們大人最會騙人,說不定錢是假的!”瑄分塵一頓:“我帶你去買?”“你會把我賣掉!”他很有點知道好友接到繡球的感覺了,苦笑道:“那你要怎的?”“我就要你手上這只!”燈若是他買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