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怕的話。

他僵硬地等了一段時間，直到什么都沒發(fā)生才緩緩松了口氣。對嘛，他又不是感染者。

其他人也放松下來，心里紛紛想著果然新聞里說【蘋果】降低了致死性是真的，就算是感染者也不用太過擔(dān)心，否則放到一個月前，指不定就有幾個人要出事。

“唉，我不想淋雨啊，渾身濕著怎么見客戶。”一名男經(jīng)理抱怨了一小下，異變陡生。

［基因抉擇達(dá)成：干皮膚質(zhì)。］

［能力進(jìn)化：無菌環(huán)境。］

［癥狀進(jìn)化：α型外在改變。］

［癥狀自動變異：缺水性屏障。］

在人們的注視下，男經(jīng)理沾滿了雨水的皮膚如同像素的小方塊一般褪去，露出底下猩紅的肌rou筋絡(luò)。

短短的幾個呼吸，他就變成了一個沒有皮膚的猩紅人體，沒了眼皮遮擋的眼球突兀地顫動著。

而效果也是顯而易見的，雨水再也沾不上他的身體，自然也沾不上他不存在的皮膚。

他驚恐地在地上留下濕漉漉的紅色腳印，叫道：“我剛剛從心理醫(yī)生那出來啊，我沒有被感染啊。”他不是感染者，否則怎么會那么不小心地表達(dá)自己的想法。

一個人小聲地提醒他：“你別走了，你身體里的水分正在流失……”

人失去皮膚后，很快會因脫水和細(xì)菌感染死亡。

天明明下著大雨，男經(jīng)理沒有因?yàn)榧?xì)菌感染死亡，卻要因?yàn)槿彼溃@甚至是他自己祈求的結(jié)果，他是自己不想淋雨的。

這些生活在心理中心附近保持著健康的人們終于感受到了其他地區(qū)爆發(fā)病癥的人們的絕望。

這個時候，靜止不動的人群中穿行過兩個特殊的人，人們自然地望了過去。

——黑風(fēng)衣的青年，執(zhí)傘，高而挺拔，看不清面目，黑貓蹲在肩頭舔著爪子。黑色裙裝的女孩在傘下，只到他的腰部，短發(fā)被鳥嘴面具箍出天使般的光圈，同樣不露面目，手里捧著一本大部頭書。

一種說不出的詭異。

“他是那魔鬼，是那古蛇，是叫撒旦，是迷惑普天下的。”女孩以圓潤的語調(diào)吟唱著的句子。

青年隨即接下去念道：“他摔到了地上，連同他的天使一起，神說，那宛如一道閃電。”

人們不自覺抬頭看向天空，沒有天使墜落，沒有閃電，只有滂沱的大雨。

青年話音一轉(zhuǎn)，像是在提醒眾人：“這場雨，能感染正常人。”

話音剛落，人們就全都瞪大了眼睛。

而當(dāng)他們只是冒出一點(diǎn)點(diǎn)不要淋雨的念頭，基因抉擇就抓住了這次機(jī)會。

林行韜與海倫緩步經(jīng)過，一點(diǎn)點(diǎn)一點(diǎn)點(diǎn)，他們的身邊多出一個個一個個紅色的人。

他們不像在馬路上行走，反倒是像在驚悚的、充滿著紅色雕塑的美術(shù)館中穿行。

“水水水！”有人驚叫著，漸漸干縮在海倫的身側(cè)。

海倫有些茫然：“他們淋不到雨嗎？”她抬頭看了看，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同樣沒有淋到一點(diǎn)雨。

林行韜撐著傘保護(hù)了她。

她似懂非懂，過了一會踮起腳尖去抓傘柄，說：“把傘給他們，他們就淋不到雨了，就不用蛻皮了！”

她順利地接過了傘，在朝著人們奔跑的時候突然間停住，不安地看向雨中的林行韜。

她問：“我可以救他們嗎……撒旦先生？”

離她最近的人本來感到了希望，聽到這個稱呼連滾帶爬地離開了林行韜的身邊。

人們恐懼驚疑的目光同樣也射在了海倫的身上。

林行韜笑了一聲，回答她：“我可是撒旦。撒旦很壞的，不會救人。”

海倫后退了一步，說：“但我是醫(yī)生——我知道的，這個面具是瘟疫醫(yī)生的面具，他們在中世紀(jì)，是離死神最近的人。你還是死神？”

“撒旦是死神嗎？”林行韜反問。

海倫想了很久，直到林行韜跟她說：“不用想了，他們死了。”

她畏懼地回頭，卻看到空蕩蕩的十字路口。

那些刺激視網(wǎng)膜神經(jīng)的畫面似乎被溫柔地抹掉了。

——被毀掉了。

又過了很久，海倫將傘塞回林行韜垂著的手掌心里，說：“我不怕你，你明明很溫柔。”

作者有話要說：　　奈亞：你就是亞撒西的動漫男主？

林行韜：是控制著下雨的天氣之子，啊不天氣之爸。

姬舜：明明是我在喚雨……，，，，....，，，，

諸神黃昏（七諸）

林行韜舉著傘,與海倫繼續(xù)走著。

海倫的情緒變得低落，她不再去讀書中的臺詞，之前高高舉在空中的書也落回了臂彎里。

不知為何，明明越靠近心理中心的地方感染者越少，他們卻總是經(jīng)過死相各異的尸體。

而且還是看上去剛剛死去的尸體。

海倫看了看自己的皮鞋，它不太好走，他們的速度因?yàn)檫@個變慢很多,她忍不住說：“要不我們停下來，我換一下運(yùn)動服吧。”

林行韜拒絕了她：“沒有誰會穿著運(yùn)動服登上舞臺。”

海倫又想了想,問：“你為什么要和我一起？也許一個男孩可以更快地跟上你的步伐。”

林行韜卻開啟了另一個話題：“你知道美國末日嗎，又名最后生還者。”

“那是什么？電影,游戲？美國和邁瑞肯什么關(guān)系？”

“游戲——在一般的游戲作品與中,有這樣一條定律。”

“什么定律？”

“生男生女定律。比如男主角是奶爸的話，他的孩子一定是女兒。”

“那女主角的話就一定是兒子嗎,這樣的話我的mama肯定不是女主角。”

海倫微微笑了下,對原來能說這么多話的撒旦感到了一點(diǎn)安心,好像對他有了新的認(rèn)識。她想美國末日里,男主角的身邊一定是一個女孩。

那不是生男生女定律,那是異性定律。

原來撒旦也會玩人間的游戲,也會發(fā)現(xiàn)這些設(shè)計(jì)好的性別搭配。

“但是你是撒旦，不是亞當(dāng),不必有個夏娃在你的身邊。”她仰頭在傘下看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