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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一遍啦,結局肯定是HE的~神道功德(六六)開元十年的事并非項鉅想象中的結局,女帝等人雖未發現端倪,但也沒中計。項鉅只得到了部分功德之力,他掌控著這具天仙身體,借養傷之名遠離其他仙人以免露餡,仙道統領這一職責便暫時落到了卜果子身上。從這時開始,卜果子便與女帝有隙。開元十五年,關于女帝愛慕始皇不得心有偏執的流言以及陳珂樂之子有大帝之資的戲言悄悄流傳在王都之中。項鉅就是流言的散播者,他要女帝與天下離心。陳將軍與女帝關系依舊,兩者時常共同懷念始皇。同年,女帝從張陳兩家中擇繼承人培養。流言稍息。開元二十年,仙道統領傷勢惡化而死,死前言:“大楚焉能再有人皇成仙者?此違人皇之道,且告之陛下莫自誤。”于是流言在部分不滿女人為帝的人以及項鉅的推動下再次傳播。大楚平靜的表象下暗流洶涌。“朕是不是老了?”已然三十五歲的女帝這樣問,恍若不覺自己問出了令所有宮人戰戰兢兢不敢回的忌諱之言。她果真不能用天仙之力,所以她的樣貌正在老去,縱使皇宮的錦衣玉食能夠讓一個女人保養得當,但多年的勤勉辛勞以及年幼時過去凄苦的生活留下的暗疾令她看著無比憔悴。林卿卿看著鏡中的自己,下意識露出一個柔美的笑容。然而鏡中人的眼神難過地仿佛要哭出來。那個柔美的笑容也終究模糊在了帝王額前垂下的明珠下。她不該那樣笑的,帝王不該是柔美的。她忽然感覺累了,她不知流言從何而來,究竟是誰有那么大的膽子編排一朝帝王。她有時候也會冒出一個可怕的想法,這些流言能夠這么流傳,難道大家真的對她很不滿嗎?她是不是真的……就和流言中一樣,只是自己不愿去承認。從這個時候開始,連她自己都埋下了懷疑自己的種子。“大樂,仙人是不是不會老,仙人是不是能活很久,仙人是不是——”她生出了點小心思,既然流言都這樣說了,那她何不……真的用一下仙力,起碼讓自己看上去年輕些。她轉過頭,看到陳珂樂站在殿門口,皺著眉。他看著還是很年輕。這個年紀的女人已經老了,男人卻正當壯年。她終究嘆了口氣,放下了那份心思,說:“是啊,人會老,也會死,仙人也會死的。”她不能那么自私,也許為了自己的美貌依舊而動用不屬于自己的力量,天會對大楚降下怒火。開元二十年到開元三十年,女帝肖其父追求長生的流言在人間廣為傳播。女帝怒不可遏,無數官員下獄,一時之間王都風云變幻,人人自危。然而流言并未平息反而愈演愈烈,仿佛有一張大嘴在天上不停張合,將流言吹往全國各地。開元三十年新禧之期,女帝設千叟宴,參宴者皆為各地門中長輩,平時話語分量極重。宴終之時,女帝表明意圖,令其約束各家子弟莫要輕信不實傳言。這個由老人參加的宴會,仙人之首卜果子本應到來,卻只是送了一個福字,人皆猜測人仙有隙。然而女帝卻輕嘆一聲。“未赴宴,而記福應倒書?”她表面是說卜果子記性不好不知道赴宴卻記得將福字倒著寫,但其實她是告訴卜果子她已經原諒他了。因為卜果子不是記得福該倒著寫,而是記得——二十年前女帝責問的“這功德之力從何而來”。他記得他的師弟。不同于人們所想的人仙隔閡,卜果子與女帝的關系有所緩和。但是他們兩個的關系緩和了,女帝和陳將軍的關系卻惡化了。許是這十年間女帝不再聽陳將軍的勸告總是默默想著些什么,許是因流言而下獄的人實在太多。開元三十年的一天,陳珂樂拎著方天畫戟去找林卿卿,在殿門外正巧聽到女帝說:“去請卜果子掌門過來,朕有事要問他。”方天畫戟瞬間燃起萬千火靈,火光映紅了半個皇宮,不祥至極。他被嬌弱的宮女攔在宮殿外,冷眼看著卜果子從容而進。史書上的記載被盡數刪去,對這一段原本寫的是:女帝尋長生,卜果子言為帝王者無望長生,又言女帝在位三十年,無一刻將國家大事放于第一位,其內心所想之兒女情長天下人皆知,豈不知羞。這番話著實太過不客氣。簡直就是指著女帝的鼻子罵她不配做皇帝。這樣的誅心之語,女帝聽了,淡淡地令宮人送卜果子出去,待看到陳珂樂之時,剛剛露出一個笑容——“林卿卿!你這樣是犯了天忌!”“你要和淵帝一樣嗎,狗屁長生,你又不是不懂!”——就聽陳珂樂這樣怒喊。從方天畫戟中映出的紅光點燃了天空。林卿卿保持著僵硬的笑容,安靜了許久。許久后,她指著天,淡淡說:“我出生的時候,他們都說血氣沖煞,你看,大樂你看,是不是現在這樣?”僵硬的笑容變得柔和起來:“也許本來就這樣,朕本就是這樣的人,是一出生要被殺死的妖孽。”“陳將軍,你信了嗎?”陳珂樂不語,過了一會兒,跪下說:“臣請戍邊疆,近十年來,妖物頻繁伐境,此才為真妖孽。”林卿卿望著他頭也不回的背影,緩緩從宮殿中走出。紅色的云霞下,年四十五的她身著華貴衣裳,卻無所愛之人執手,無兒孫繞膝,無摯友親朋環繞,連宮人都離她離得遠遠的。甚至于,這個天下都和她有著距離。孤家寡人。然后,這一年,楚瑯王被奇異的又為鳥又為魚的妖物殺死。陳大將軍與衛將軍遠赴邊關,殺得妖物千萬,然而那妖物——項鉅卻再沒有現身。在陳珂樂沉浸在殺戮中時,他看到自己的兒子,二十歲的陳文軒來到他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