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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前的燈籠,又點燃了殿里頭的油燭。 “殿下…夫人她興許…有什么要事做去了,一會…一會就回了…”周凜小心翼翼地勸解道。 姬夷昌倒顯得一臉平靜,凜然的臉上看不出有任何情緒波動。 他確實是累了,找了一個蒲團挨著案幾撩袍坐了下來,揮揮手讓周凜下去,自己一個人在大殿待著。 等周凜一步三回頭地離開大殿后,整間偌大的殿室終于只剩下姬夷昌孤單一個人了。 他勾起唇角,輕輕自嘲了下,呵,其實自己明明是感覺得出來的,那小子并不是真的喜歡自己。 可自己卻偏要自欺欺人地被她嘴里一句“愛慕”的謊言,一些有目的刻意而為之的行為,執(zhí)意地去說服自己,她是對自己有感情的。 是啊,感情是有的,不過是厭惡的感情。這么多年來他以針鋒相對的形式對待她,一來是不肯誠實面對自己真實的感情,二來是,他自己當這個尷尬的太子,如若有一天自己練的玄冰天煞神功失敗,死掉了,或者他朝有一天,他這個太子不幸被人除掉了。 那么,他寵愛的這個小子,豈非就成為了眾矢之的了嗎? 他只是沒有想到,她會走得如此心急,一如婚前那次被趙賢抓包的那次逃走,難道她真的厭惡他至此,他不過是才剛答應她放了楚王楚后,她還沒有親眼看著自己父母被釋放,便如此著急地逃了。 只是這一次,再也沒有趙賢等人去節(jié)外生枝了… 姬夷昌苦澀地笑了,如今見她一面就成了最大的奢望,他甚至在想,要是那家伙下一刻真的能活生生站在他面前,那么,即便那家伙是個男的,即便是委屈他去做在下位的那個,取悅她,他也甘之如飴、義無反顧。 “殿下。” 就在姬夷昌愣神間,姒思闕捧著一個托盤,笑意盈盈地出現(xiàn)在火光中。 77、第77章 “殿下?”見姬夷昌愣著像傻了一樣,姒思闕又喚了一句。 姒思闕擱下手里的托盤,將托盤里一碟碟精致的小食井然有序地排放在案幾上。 這些都是阿云她們幾經(jīng)辛苦從那些僥幸沒被踩壞的干物中精心挑選出來的,因為那罐子被毀的蝦膏蛋黃醬,姒思闕開始對太子生了一種特別愧疚的情緒,所以剛才她是和一眾女官們?nèi)ズ蠓降男N房給太子做吃的去了。 “噢,對了。”姒思闕擺放完了吃食,又想起什么,匆匆跑進內(nèi)室鼓搗了一會,最后帶著一些傷藥和一些薄紗的織物出來了。 “殿下,把手給我。”她對他笑道。 不知為何,今天的姒思闕似乎對姬夷昌態(tài)度格外溫柔,而且不是那種虛偽的溫柔,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溫柔。 姬夷昌忙不迭就伸出去了。 現(xiàn)下的姬夷昌,便是姒思闕笑著讓他把命交代在她手里,他大概也是會照做的吧。 姒思闕就著柔和的燈盞,在燭火下,掀開那些被他胡亂覆蓋在手上的厚巾帕,打開一看,發(fā)現(xiàn)厚的巾帕不透氣,而且傷口沒有好好處理過,現(xiàn)下傷口都和布塊粘連在一起,皮rou被輕輕撕扯著。 思闕越看越覺得揪心,只好將止疼的藥粉輕輕撒上一層在那些傷口上,才用剪子小心翼翼地將那些粘連著皮rou的布塊剪開。 “殿下,這樣會疼嗎?” 思闕只能一邊給他處理,一邊詢問是否有弄疼他。 姬夷昌深邃幽暗的鳳眸正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看,等她問了許久都得不到回應,正要抬起眼來看他時,發(fā)現(xiàn)對方同樣看著自己。 那一瞬,思闕看著那雙幽深鳳眸的感覺,如被雷電擊中,帶有絲絲縷縷酥。麻的感覺。 她不知道自己為何會產(chǎn)生那樣一種奇怪的感覺,反正產(chǎn)生這種感覺之后,她竟然下意識地就覺得這種感覺很可恥,匆匆又垂下了眼睛。 她纖細的指尖糊上藥泥,輕輕涂抹遍姬夷昌的全手,等指尖上厚厚的藥泥被勻抹平了,指尖和皮膚相觸時,姬夷昌的指頭突然細微地抽動了一下,平時對這些沒那么敏感的姒思闕,此刻竟然感覺到了一種令人面紅心跳的局促感。 在某一刻,她突然生起了一種警覺,她覺得兩人的手再這么撫摸下去,很可能就會發(fā)生某種不可避免的事情。 她心下一跳,就在某瞬,突然就跳起來往旁退開。 可惜已經(jīng)太遲了,姬夷昌已經(jīng)先一步抓住了她纖細的皓腕,并用力一拉,就將她拉回自己的懷抱中。 “殿下!您的手…”姒思闕細瘦的身子被他用力錮在懷里,感受到了眼前這男子身上冰與火交匯的溫度,一會兒冷,一會兒熱。 姬夷昌一手摟著懷中人,一手“撕拉”一聲,就將自己的披袍撕裂開來鋪在了地上,再用掌往案幾上用力一震,“砰砰乓乓”一陣響動,原來擺放在案幾上的那些碟子全都被震落到了地面。 姬夷昌摟著姒思闕仰頭就往“處置一空”的案幾上倒去。 姒思闕被摟著趴伏在了他身上,和他一起躺在了案幾上。 姬夷昌把她摟得很緊很緊,緊得她能聽見他心臟劇烈跳動的響聲,響亮而熱烈。 “殿下,您的手還沒包扎呢…”姒思闕小聲地蜷縮在他懷里道,她生怕這人會在這樣的氛圍下對她做出何種超出理智范圍的事情,遂只能小聲提醒他。 她也不敢掙扎,此時二人的姿勢正是敏感的姿勢,她不能動,一動隨時有可能引發(fā)某種不可控制的局面。 二人就這樣在案幾上相擁了很久很久,久到,思闕自己都覺得手臂被自己壓麻了。 于是,正是松懈的時候,她輕微挪動了一下,只是想給自己挪一個稍微舒服點的位置,好讓手臂不被壓得發(fā)麻。 可誰知道這一動,下面那男人震了一震,按住她肩膀及時把她按住了。 “殿…”思闕再次試探式地出聲。 誰知姬夷昌突然就松開了他,像是下了極大決心一般,默默轉(zhuǎn)過了身趴伏在了案幾,然后沉著嗓音對她道:“孤…辜念你身子瘦弱,日后…都讓你坐正上位。” 姒思闕眨了眨無辜的桃花眸,眼尾處一顆殷紅姝艷的小痣在燭火下越發(fā)灼灼。 她盯了盯太子殿下形狀性感好看,微微翹伏的屁。臀,有種道不破的難言感覺就要呼之欲出,她感覺他們之間一定是存在了什么誤會,可偏偏就想不出來誤會了的到底是什么。 然后,她目光下移,就瞄到了地上有一碟用剩余蝦膏蛋黃醬做的rou泥蛋羹落到地上的時候,不甚將大半的蛋羹震掉出碟子,此時大半的蛋羹都粘在太子那件披袍上了。 “啊!完了完了!都浪費了,多可惜啊!”姒思闕突然大叫出聲,一下子跌坐在地上,雙手掬起一捧摔落在太子披袍上的那些蛋羹。 “這是剩下的所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