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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禮,便靜待父王回去安排好,我們改日再拜。”姬夷昌劇烈地嗆咳了一陣后,犟著臉啞著嗓子緩聲道。 這時,后頭姍姍來遲的周凜終于趕到,看見了此番情景。但這種時候前去制止殿下顯然太遲了,周凜只得趕緊在后頭跪下。 姒思闕在驚愣中,被姬夷昌強行緊攥著手,十指緊扣,向著輦車上的齊王行大婚時對父母親的叩拜之禮。 此時二人各自套在外頭的衣物早已散落,穿在里頭的婚服也歪歪扭扭的,思闕的新娘妝化掉了大半,脂粉粘結在臉上、垂散開的發絲上,頗為狼狽。她被太子這具偉岸又病弱的身子拘著,不得不跟隨著他的節奏行拜。 夏末秋初的晚霞灑下了望臺下夯土臺前的石磚,一個昏死過去的醉漢,一個面有不甘的寺人,一隊莊嚴肅穆的甲士,前頭車輦上坐著一個面色活像吞了一只蒼蠅的君王,輦下一雙人兒,穿著簇新凌亂的婚服,行夫妻對拜… 當夜如常,在漳華臺的華容宮辦了宮宴,七國的使者,除了燕國外,其余都來參宴了。 姬馨姑姑后來重新幫姒思闕上好了妝容,由太子殿下親自領來的婚慶儀仗隊伍來迎親。除了沒到姑蘇臺行祭拜的禮儀外,漳華臺這邊該盡到的禮數和排場悉數都做齊了。 漳華臺這邊的程序走足了,倒是思闕突然想起,齊王曾答應過讓她王父王母來現場觀禮的,現下被齊王很突然地改了,她的王父王母……很顯然也不能來了。 思闕隔著一塊紅綢,在太子領著她往后殿方向去的時候,黯然地垂下了頭。 姬夷昌似乎也察覺到紅綢的另一端,蓋頭下的夫人似乎步履沉重。 他在前頭開口,嗓音清冽好聽:“耐心再等會兒吧,孤已經安排人去了。” 姒思闕不知道他對她說的安排人是安排什么人,反正她對這個病太子以及今天大婚的事情一點也不感興趣,她只是希望王父王母能早日被放出來,她再在太子身邊窺探一星半點關于楚國現況的事情。 剛才顧著追思朗去了,姒思闕就沒吃上阿云給她備下的填肚子的吃食,結果人沒追成,肚子也空空的?,F下盡管好吃的東西灑滿了一床,大床不遠處的矮案上也擱了飄逸著香氣的菜肴,但蓋頭下的思闕還是一點想吃的欲望都沒有。 今兒是她的大婚,對她而言,卻糟糕透了。 她突然很想念那天在車上時隔八年見到父親母親時的情形,很想念母親將她抱在懷里的感覺,想念父親握著她的手,囁嚅著對她說“只要能平平安安一塊回家就好”時的神情。 思闕突然感到胸腔一陣憋悶。 要等到什么時候…到底要等到什么時候,她才能救得父親母親出來,和他們平平安安回故國、回家去? 思闕眨了眨眼,眼淚很不爭氣地往下掉,染濕了大腿上繡金鳳的新嫁衣。 聽見外間殿門被“嗡”一聲推開,似乎是有人進來了,思闕從袖里掏出巾帕,小心不弄花面上的脂粉,朝眼眶處輕輕沾一沾淚。 緊接著,內間的屏風門也被人推開了。 “闕兒!”“我兒!” 親人熟悉又滄桑的聲音傳來,隔著蓋頭的思闕,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不肯相信似得“噗通噗通”跳個不停。 姒思闕一下子拽掉了蓋在頭上的蓋頭,桃花眸內噙著滿滿的淚,驚愣地看著眼前一對頭發花白的夫妻。 “父親…母親…你們…”思闕眼睛瞪得大大的,每往前三兩步,睜大的眼眶里就滾出淚珠三兩顆。 “闕兒,是母親…是母親…我兒瘦了很多啊…”若月夫人心疼地碎步跑了過去,一把將自個女兒攏入了懷里。 聞著母親身上是兒時回憶中暖暖的馨香,思闕捂著唇,蜷在母親懷里泣不成聲。 “我兒今天很美,太美了!像天上的神女!”這時姒荊也走了前來,一代君王此時看著出嫁的女兒,也是老淚縱橫的,伸臂摟過夫人和女兒。 一家子緊緊地相擁在一起。 此時擺在華容宮素芳殿的喜宴,貴族和公卿都喝得意興闌珊,開始玩起了各種各樣的猜酒劃拳游戲,前殿人聲沸騰,后殿所有侍候的人都被遣走了,所以靜悄悄的。 殿室外,姬夷昌獨自站在廊檐投下的陰影處,對著那燭火照映在屏風門上一家子的身影看了好久,直到周凜捧著一個匣子從外頭進來,遲疑了一會,覺得還是應該回稟,道:“殿下,娘娘今天不適,捎了一對金鐲兒來,說是不能過來了…” 周凜口中的“娘娘”,指的是齊王后,牡丹夫人。 “嗯。”姬夷昌很淡然地應了聲,看也不看面前靜靜躺在匣子里的死物一眼,目光始終停留在屋內投影出來的人影處。 “殿下…”周凜看了看太子,斟酌著言辭道:“殿下幫夫人帶回了楚王楚后,自己何不進去呢?” 姬夷昌淡淡地說了聲“孤不摻和”,然后就卷起婚袍往外走了,把空間和時間,留給了屋內團聚的一家子。 周凜心酸地搖了搖頭,就匆匆追趕在太子殿下后頭,想讓殿下行走的身影看起來沒那么孤單。 作者有話要說:別看我太子崽崽平時一副生人勿近的兇相,這種時候還是溫柔得很讓人心疼噠 ̄ ̄^_^ 43、第43章 屋內,思闕好不容易看著自己父親母親久別重逢的臉,終于止歇下來。 若月夫人憐愛地摸著女兒的臉,一邊替她擦淚一邊也轉淚為笑道:“多大的姑娘了?還哭?” 思闕笑著也擦了擦母親臉頰旁的淚水,也道:“那母親也是。” 手指指了指旁邊的姒荊,俏皮道:“父親堂堂男兒也是?!?/br> 姒荊、若月夫人和姒思闕三人相視,笑聲一片。 思闕好久沒有內心如此充盈溫暖過了,她拉著母親問:“父親,母親,你們是怎么過來的?齊王答應讓你們來的嗎?” 對此思闕還疑慮著,她以為自己勸不下太子,使太子公然反抗齊王,齊王已經惱了她,會不讓她見父親母親呢。 姒荊點點頭,拉著女兒在案邊坐下,道:“齊王本來在籌辦你和太子的婚事時,就已經將我和你母親從牢獄中轉移到一個小院子里住下了,我和你母親這段時間過得很好,你不用擔心?!?/br> 這些思闕已經和同她要好的女官探聽過了。 “那…你們今天原本不是應該在姑蘇臺和煦殿的嗎?齊王他準許你們過來漳華臺?” 對于今天齊王突而其來的轉變,思闕還是有許多疑問的。 她這么一問,姒荊和若月夫人的眉頭也凝結了一點。 “闕兒,太子可能不是很喜歡你,如果你受委屈的話…咱們再想想辦法讓你逃出去…”若月夫人突然這么說。 “是這樣的,”姒荊怕夫人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