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6
知闖禍,若然太子殿下就因為她而在此一命嗚呼,別說齊王不肯放她了,就連她的王父王母,還有楚國上下都會受到牽連。 這鍋太大了,她可擔不起。 于是她慌張地靠前一步,代替周凜給太子昌捋著氣,并讓周凜趕緊去喚大醫。 周凜趕忙應喏并急急往巷頭停放車輦有侍從守候的方向走去。 太子昌忍著一腔淚,終于捋順了氣,虛脫地將頭擱在了姒思闕瘦削的肩膀上,緊閉上眼后不動了。 思闕見狀,嚇得用指尖去探息,并且一面搖動他,一面拍著他蒼白的俊臉道:“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殿下,醒醒哪!” 思闕的手突然被一只大了她一半有多的大手緊攥住,觸感冰涼而緊實,她愣了愣,然后,那個將頭枕在她肩膀緊閉雙目的太子突然沙沉著他那悅耳的聲音說:“楚地乃一荒蕪落魄的戰敗國,有什么好回去的?你跟著孤,孤讓你在齊地當個體面的臣屬不好嗎?” 思闕聽太子這侮辱人的話,一下子就怒了,拍掉了太子的手想將他甩開,誰料太子突然睜開他那雙淬有幽邃辰光的鳳目,從她的肩膀抬起頭伸手將她往懷里一拉,就把人拉倒圈攏在自己身前。 太子的懷抱很冰涼,仿佛無時無刻都有寒氣滲出一般,思闕不適地挪動身體,盡量不讓自己過于靠近。 “太子殿下!既然您沒事了,臣使前去叫周大人回來吧!”思闕有些惱太子的行舉,又覺得今天的太子好像有些奇怪。 姬夷昌愣了一愣,得知自己做了什么后,如被熱碳燙到一般立馬撒開了手。 姒思闕趁機從他懷抱跟前走了出來,滿臉幽怨地朝巷頭走去。 此時暗伏在附近的一名女官,恰好將太子對公子闕的那一幕看在眼里了。 姬夷昌回到自個寢宮后,周凜立馬就呼了十幾個大醫來給太子殿下看診了。 太子殿下的宮室里忙忙碌碌的,大醫們被拒于屏風后緊張而惶恐紛紛勸說起來,太子則側身躺在殿室最里頭的屏風畫屏后的大床上,對外頭的勸誡充耳不聞。 過了會兒,太子親自將周凜召進來。 此時的周凜也早已急瘋了,一進入那座恢宏氣勢磅礴的屏風后方,就噗通一聲跪伏下來,哀求道:“殿下,奴觀您近日的情況是越發重了,不若您就讓大醫們再診脈共商新的方子吧…” 姬夷昌仍舊安靜地躺在床畔,敲了敲木欄,聲音不輕不重道:“讓他們都退下,孤有話與你說。” 周凜將頭抬起,也不敢耽擱,立馬就將寢宮后方一水兒的人全清了出去,關緊了殿門。 “殿下。”周凜恭謹地垂首傾聽。 姬夷昌這時慢吞吞地坐正了身子,伸手朝床板的位置敲擊了數下,隨后,正對著床幃的那面彩繪獬廌麒麟的那面大墻突然向后倒了下來,一條狹窄的密道露了出來,有一個人影從密道走出,來到太子的跟前深深褔下了身子。 “參見太子殿下。” “嗯。”姬夷昌隨手敲了敲跟前的小案,示意他坐到小案后方去。 周凜看得眉心一跳,在他跟前的這人,闊眉高鼻,鷹目魚唇,年約四十的男子,莫不是坊間所傳的,當年遭晉國所滅金國的那位第一謀士,趙程吧? 當年金國雖然被大國所滅,但皆因金國君主聽信讒臣,趙程在亡國之后反倒遭敵國君主青睞,甚至鄰近多國都朝他拋來橄欖枝,但到底沒聽說后來趙程投靠了哪一國。怎么可能會在太子殿下的寢宮里呢? “趙程,周凜是打小伺候孤的,是個可信的,況且,孤身邊貼身伺候的總不能一個知情的都沒有吧。” 太子殿下決定對周凜敞開一切之后,他就顯現得全無病態,就連每隔三息必須要有的咳嗽都懶得裝了。 趙程攏闊袖對太子殿下一禮,道:“殿下所言甚是,是時候在殿下身邊埋一些可信之人,以供接應了。” “殿下,臣有一事不知當講不當講。”趙程隨后又道。 “說吧。”姬夷昌側身倚在小案側,心思顯然有些分散。 “臣今替殿下占卦,據卦象所得,殿下似乎快將陷入一困局,而此困局的造成似乎皆由殿下的情困所致,所以臣斗膽相問,殿下近日可是遭遇一些事了?” 八卦象中,三陰之卦可由物困或情困所致,據趙程往上一推,發現是太子殿下遭情困所致,這里的情困,是遭世間七情的執迷所困,也可以是因為個人的情絲作繭自縛。 姬夷昌聽此言,心虛地又嗆咳了一陣。 趙程很敏銳地捕捉到了,“殿下有事不妨與臣直言,這樣臣方能助殿下解困。” 姬夷昌又怎么能告訴趙程,自己是對一個敵方的小子偷偷懷了不可言說的情愫? 雖然現在八國的宮室中,分。桃。斷。袖早不是什么隱秘之事了,就連他的父親齊王,齊國多地的權貴豪商,府邸里多多少少都豢養著一些細皮嫩rou的男。欒。 可在他看來,此事就是骯臟不堪。 他永遠記得他五歲那年,雖則他是這齊宮唯一的王子,但自幼身子的虛弱,和母親牡丹夫人對他客氣又疏離,隱隱還蘊含著嫌惡的態度,他的幼年時期其實過得非常灰暗。 唯有那時候王父賜給他,在身邊伺候的男奴會時常逗他笑,陪病中喝藥苦澀的他游戲。 可后來,他親眼看見自己的父親將他這個小奴抓回了寢宮,那時候他就躲在父親的床帳下,眼睜睜看著父親將自己的小奴給上了。 滿床滿地的血跡,滿目狼藉,小奴臨死前帶血的下肢… 自那時起,姬夷昌便反感這種有違人倫的行為,將其視之為齷蹉污穢之事。 “不,先生的卦象有誤。看來被譽為神機妙算的趙程趙先生,也有失誤的時候。” 太子昌淡淡地道。 “不可能,臣…”趙程還欲為此事爭辯,周凜立馬知機地拉住先生的手,朝他搖了搖頭。 有些事,太子殿下止口不提,旁人就不能有違他意,這點看人斷事的機靈能力周凜還是比先生強的。 姑蘇臺,齊王姬厚光的小殿中,有寺人來回稟安排楚王楚后,還有楚國質子回去楚國的行車準備就緒。 姬厚光壓根沒怎么在意聽。 楚國那幾個敗戰國的俘奴,主動來齊地做苦勞卑躬屈膝鞍前馬后的,他向來不怎么看在眼里,就連這次被他開恩遣送回楚地,也不過是看楚王姒荊帶著夫人若月割rou的場面取悅了他,他就當作賞賜給狗子一口rou骨頭般,同意當年楚王來齊的八年之約,發發善心送他們離去。 如今讓齊王姬厚光煩心不已的,反倒是太子這邊隱隱顯露出來的一絲摸不著意味不明的怪異,還有臨近的大國晉國近來一些異動,不免讓他懷疑。 姬厚光把指尖不停地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