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窺哥哥的模樣。 “你可怨兄長把你未來夫婿給打了?” 未來夫婿… 青青不由地朝身后那個被打得牙齒都缺了幾齒,眼睛腫得瞇成一道縫,渾身血污的公子簡看了看。 最近王父的確曾跟她提過,要將她配給一個出色的郎君,但她沒想到… 青青回神,想起破落院里那位風姿卓越的楚國公子,堅定不移地搖了搖頭:“不,方才這些人仗勢欺人,兄長打得好。” 太子的生辰宴后沒過幾天,張永侯被指出私營朝中眾臣,一眾臣屬和張永侯一族被抄家發配,至于那向來一心忠君的信陵君,則因為兒子在宮臺企圖對六公主不軌,被削職抄家,兒子也被判車裂之刑。 后來愛子如命的信陵君求到齊王殿前,向來身體羸弱上朝都沒能見上幾面的太子殿下卻突然出現,眼見齊王已經快要答應將公子簡從輕發落了,太子硬是要來摻和了一把。 結果談妥的條件是,公子簡性命可以留著,但那條曾碰過六公主的右臂必須截斬,而且,隨之交換的代價便是,須得信陵君一族全族的族人都跟著公子簡賠上一條右臂。 信陵君為了那唯一傳宗的親兒性命,只得咬牙答應。 不過如此一來,雖則那公子簡性命留下,但賠上的卻是自己和全族人的右臂,加之在他往后的日子里,帶著族人的怨憤過活,少了族人的幫扶,信陵君一家就算是毀了。 周凜深知太子殿下早就暗地里多留意張永侯等人的行舉了,只是總覺得太子此次一行未免倉猝太過,而且他并沒有想到,行當還算無害的信陵君所得的處罰竟然比張永侯嚴重多了。 周凜哀嘆口氣捧著狀書竹簡路過業巷,不由對那幽深破落的巷子口多看了幾眼。 他怎地覺得…殿下有些公報私仇,刻意維護楚國質子之意? 3、第3章 “阿云,剛才院外你同誰在說話?”姒思闕睡醒起來,一邊穿衣一邊對院里泥灶上烹著羹湯的阿云道。 奶白奶白的羹湯咕噥咕噥地伴隨熱氣冒騰了出來,姒思闕嗅著那濃香醇厚的rou羹味,情不自禁地又舔了舔干巴的唇瓣。 她知道阿云這幾天將他們藏箱底的好東西都拿出來烹了,就像今天的牛醬骨湯,那牛醬骨是她替女官晚霞出外跑事,作為酬勞給換來的。 平日她和阿云只吃沒有任何油水的雜糧窩窩,像這種食物對其他王孫貴族而言不算什么,但對她們而言已經是很奢侈的佳肴美味了。她還打算曬干了待到年節的時候才拿出來烹的,現下離開將即無需留著,便痛快地都拿出來吃了。 “奴還以為公子睡熟了呢,湯馬上能好,好了給您盛碗滿滿的骨髓湯澆蔥花面,香得連隔壁阿旺都要嘴饞!”阿云笑盈盈地抱著對鍋里食物的期待,一邊用木勺攪拌陶罐里的湯羹,一邊側過身子對她道:“是上回帶你出宮臺的女官阿紫,聽說那個曾調戲她,被公子您用彈丸砸了頭的公子簡被閹割后斬斷右臂,還讓全族的族人陪他斷臂呢,連信陵君大人都不能幸免,在西市行刑,可慘了。” 姒思闕挨靠過來嗅著湯羹的氣味,一面疑惑不解道:“那猴子得罪何人了?被整得這么慘?” 阿云擱下了手里的羹勺,好笑地替自家主子抹勻了她眼圈一周新近涂抹的青黃不接的新舊藥膏,直搖頭道:“公子,奴就說讓您換太子殿下那瓶傷藥用了,您非得不。您看奴抹了之后不但傷好得比您快,傷處的膚色和血氣也運行得好了很多,越發紅潤好看了呢!” 思闕驚詫道:“太子那藥你用了?” 阿云點點頭,還要繼續慫恿自家主子用藥,被思闕一把推開。 “哼!那人給的藥你都敢擦,當心哪天趁我不在,你吃了他給的東西就要喪命了!你怎知他不是故意向你撒著餌,你一旦中套,往后不堪設想,到時候可別怪你公子沒提前給你提醒!” 說著,姒思闕賭氣般地跑走了。 姒思闕抄起了院墻角落里的陶土塤,越過了院墻,來到業巷末尾一處蜿蜒漸高的土丘墻邊,她搬起大石頭費力地爬上土墻,拍了拍衣服上的塵灰,端雅地擺弄姿態坐墻頭吹起了塤。 業巷的這處高臺土丘原先是要建造觀望臺,供宮殿的主人夜觀星象的,但后來太子殿下嫌大肆修葺漳華臺太耗費人力財力,中途被喊停,所以這處就徒留一處高臺了。 姒思闕每每心情不佳就會翻上這座墻頭吹奏陶塤,她極擅吹塤,每每吹塤之時總能引來一眾掃尾子出現或是鳥雀過來盤繞上空,極其能紓解情緒。 而且她喜歡來此地,還有一個原因,就是這墻頭上盤踞了一棵千年老榕,根須虬結,樹干大得數人都環抱不過來。 而且粗大的主干中還裂開一樹洞,思闕認為,這里頭是藏了一個“神靈”。 那年思闕約莫才十歲,來到這齊地第二年,那年她將身上所有值錢的全當了,就為了一個寺人偷偷收藏的一副仿品曹鴻子的骨雕陶繪,和粗制劣質的仿上古玄翦劍。 她自然知道那些都是仿品,但她那被獨自留在楚宮的病弱弟弟以前總愛膩在她身旁,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地對她說:“姐,要是我好了以后,就出宮去游覽我大楚的秀麗河山,到時候朗兒一定要將曹鴻子的骨雕陶繪全收集了,哦,還有上古的玄翦劍,嗯,還有還有…聞說鄰國齊地的斗雞可好看了,最出名的便是號稱戰斗佛的竹錦雄雞…” 她陪著父親母親出宮之前,弟弟抱著病身在她后頭抱著她的腿,拖著不肯讓她走,還說不該讓jiejie替他的,他要自己跟隨父王母后前往齊地當質。 思朗自小便是她看著長大的,他總是一副瘦弱的身子,三天兩頭大病一場,如若他去了齊地,齊王必然不肯出資給他煎藥吊著,必死無疑。 于是思闕蹲下來好生哄著這個尚在病中的弟弟,她騙他說,她只是應齊王之邀,前往齊地作客,被好生侍奉著的,等她陪著王父王母回到楚國,就能替他集齊他想要的那些收藏品了。 她摸著他憂愁得幾乎皺成小老頭的前額,笑著跟他說:“等jiejie回來,你看jiejie給你收集的那些東西,如若齊王虧待我,又如何能大方地替我集齊那些藏品呢?你到時只需看看jiejie給你帶回的東西,就知道jiejie在齊地過得如何了。” 當時她這個不過是權宜之計,但弟弟自幼病弱養在深宮,便是把仿品收集了,相信他也辨別不出。 可是,等她花光了手上的所有換來寄予了她微末希冀的仿品后,太子姬夷昌一句喜歡,就硬生讓人從她手中奪去了那些東西。 就連后來她周旋在女官中游刃有余后,托女官給她張羅的一只戰斗佛雞,都不能幸免。 在她最失意,被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