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頸離得很近,當裴渡屏住呼吸,能聽見被褥被攥住的輕微O響。 被子間的摩挲, 是種十足曖昧的響聲。 他強忍赧然, 目光靜靜往下, 見到自己凌亂不堪的前襟。 因為渾身陡然升高的溫度, 連脖子往下的位置也成了淡淡粉色, 衣襟褶皺連綿,反倒生出幾分欲蓋彌彰。 這種景象讓他面頰發熱, 方才由自己口中說出的那句話亦然。 他打小內斂,從來不是討人喜歡的性格,更不會講那些司空見慣的恭維話, 唯獨面對謝小姐,一切都變得與眾不同。 他想讓她感到開心。 用她的話來說, 從很久以前起,裴渡便想取悅于她。 在此之前, 他不知曉謝小姐的心中所念,行事皆是小心翼翼, 不敢驚擾她分毫,此刻念及瑯琊秘境里見到的景象…… 裴渡想,親近這種事,總不能讓女孩子來主動。 他不知道男女相處時的慣例,只能憑借本能地靠近,對謝小姐講出羞于啟齒的心里話,擔心若是自己做得不夠好,會讓她厭倦或失望。 又或者……她會不會覺得這樣的舉動過于孟浪? 一切都是未知數。 謝小姐伏在他身上,臉很紅,雙目有一瞬間的失焦。 “你。” 謝鏡辭遲疑開口:“我――”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說些什么。 全怪眼底的畫面太有沖擊力,她又被裴渡那句話撩得發懵,腦子里全是漿糊,想不出有用的措辭。 裴渡穩住呼吸,黑眸與她堪堪對視。他尚未收整好思緒,便見近在咫尺的姑娘紅唇一抿,倏地低下腦袋,埋進他半遮半掩的衣衫間。 他的心忽地往上提。 這個動作太過親昵,已經叫裴渡心慌意亂,偏偏謝鏡辭又在他胸前蹭了蹭,開口出聲之際,吐出的熱氣繾綣在心口:“……這也太犯規了。” 犯規的明明是謝小姐,那熱氣簡直能把他的心臟化開。 裴渡僵著身子一動不動,謝鏡辭像倉鼠一樣蹭了半晌,等臉上的熱潮終于消散一些,才再度抬頭,露出晶亮的、如柳葉一樣的眼睛。 她空出一只手,戳戳裴渡側臉:“誰教你這樣說的?” 謝鏡辭可沒忘記,孟小汀不知什么時候塞給了他一大堆話本子。雖然她沒親眼見到那些書冊,但以孟小汀的性格,絕不會是什么正經故事。 和親吻相比,戳臉是不一樣的親昵,如同被貓咪尾巴輕輕一掃,暗暗撩人。 裴渡不習慣這個動作,呼吸亂了亂:“沒有人教我。” 他說罷微頓,稍稍加重語氣,似是有些委屈:“那些話是真的,謝小姐。” 許是想起自己不久前的那番言語,少年喉結一動,面上更熱。 雖然偶爾能反撲一把,但歸根結底,在感情一事上,裴渡要比她更為生澀。 謝鏡辭沒談過戀愛,可好歹看過許許多多話本子,后來在各個小世界里穿梭,又經歷了千奇百怪的磨礪與熏陶,在理論方面比他強上不少。 至于裴渡,剝開外在的殼,內里還是只蜷成一團的蝦。 她意識到這一點,心中緊張消散大半,忍笑眨眨眼睛,倏地抬了手,捏住他耳垂。 “那這樣呢?” 少年人的耳垂本是瑩白如玉,如今卻泛著濃郁深紅,像是血液一股腦匯聚,摸起來軟綿綿的,發著熱。 他瞳孔驟縮。 謝鏡辭心里笑個不停,面上仍是好奇的模樣:“像這樣做,也是你自己琢磨的嗎?” 裴渡并未立即回應。 說來慚愧,這是他悄悄收集到的法子。 他知道自己性子有些悶,可能不會討謝小姐喜歡,某日路過書攤,買下一堆食譜后,無意中見到老板正在一冊話本。 老板很是熱情,瞇著眼睛笑:“客官,這是我們店最為搶手的本子,愛情故事感天動地,人人看了都說好。你要不要買一本回家,送給喜歡的姑娘?” 謝小姐理應是不愛看這種東西的。 裴渡本想拒絕,忽然又聽老板壓低了聲音:“或者啊,小公子也能自個兒買來看。有不少郎君都購置過一冊,這本子里的男主角兒啊――技巧多得很。” 很可恥地,他停了腳步。 而且不但買了一冊話本,連它的前傳也一并落進儲物袋中。 裴渡本以為事情會就此告一段落,沒想到乍一轉身,居然在不遠處見到孟小汀。 孟小汀的表情似笑非笑,在與他對視的剎那終于忍不住,噗嗤笑出聲:“對、對不起,裴公子,我本來想給你打招呼,但見你一直在同老板講話,就先行在這邊候著。” 她一定看到了少年劍修手里愛情故事感天動地的話本子,輕咳一下。 裴渡當時的臉燙到快要爆炸,又聽孟小汀憋笑道:“裴公子,其實這冊不算什么,我儲物袋里有許多更有用的‘技巧’,你要不要看看?” 裴渡:…… 再度很可恥地,他點了點頭,不忘低聲補充:“……還請不要告訴謝小姐。” “哦。” 孟小汀笑得更歡:“所以說,裴公子是為了辭辭。” 裴渡這才后知后覺,孟小汀從沒問過他買下話本的原因,他卻一時心慌,自行把謝小姐供了出來。 心里的小人呆立半晌,以頭搶地,自覺把自己釘在恥辱柱上。 總而言之,雖然過程不堪回首,但他總算從孟小汀手中得來了不少話本子。 裴渡做事認真,秉持著學習前輩經驗的念頭,一邊看,一邊在書桌奮筆疾書。話本里的故事雖然經不起推敲,但許多情節都是他聞所未聞,看罷不由呆呆地想:原來男女之間的相處竟還能如此這般? 平心而論,裴渡在看話本子的時候,心中并未生出什么旖旎的念頭。 可當書頁合上,他看著筆下滿滿當當的字跡,忽然無比清晰地意識到,自己正在學習。 也就是說……這些法子,很可能會被用在他和謝小姐身上。 于是不可言說的緊張感成倍遞增,當天晚上他做了個奇怪的夢,醒來面紅耳赤。 至于此時此刻,捏住謝小姐耳朵,便是其中提到過的辦法。 聽說這樣能讓她覺得開心,裴渡手法笨拙,但總歸還是輕輕撫了上去。 但他總不能告訴謝小姐,自己看過那些奇奇怪怪的話本子,要是她知道,定會狠狠笑話一通。 耳朵被她撫摸的地方生生發癢,裴渡澀聲:“嗯。” 那夜他在謝府醉酒,醒來后記憶一片迷糊,必然已經不記得自己說漏了嘴,把孟小汀的話本全盤托出。 “真的?” 謝鏡辭笑了笑:“那――像這樣呢?” 她話音未落,便已俯身向下。 唇瓣輕輕落在幾欲滴血的耳垂,有魚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