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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手指。” 分明就答不對題。 謝鏡辭本打算笑話他,卻見跟前的少年眸光一亮,似是察覺到什么,頰邊現出兩個小小的酒窩:“謝小姐的手指。” 這雖然的確是她的手指,但被他用這種噙了笑的、半癡半醉的語氣說出來…… 不知怎地,總讓人覺得莫名多出了幾分欲意。 鼻尖縈繞著桃花的清香。 謝鏡辭望見他眼尾輕勾,因染了薄紅,漂亮得近乎于麗。 裴渡忽然低聲開口,像極野貓輕微的呢喃:“謝小姐。” 她很沒出息地心口一跳。 不會吧不會吧。 沒有人能逃開的醉酒定律……終于降臨在她身上了? 他的模樣實在可愛,迷迷糊糊毫無攻擊性,謝鏡辭聞聲笑了笑,尾音抬高:“嗯?” 裴渡目光落在她指尖,低頭湊得更近,眼看薄唇即將落在上面,卻被不動聲色地躲開。 他聽見謝小姐的聲音:“怎么了?” 意識里早就是一團漿糊,裴渡順著她的動作抬頭,喉結上下滾動,在夜色里劃出起伏的弧度。 他沒說話,如同探尋般靠得更近,身體掠過地上的花瓣和野草,發出OO@@的響音。 裴渡再一次嘗試吻上她指尖,再緩慢向下,途徑指節、掌心與手腕,伴隨著淺淺的呼吸。 這個動作顯而易見地帶了欲意。 山洞里的經歷歷歷在目,謝鏡辭下意識覺得有些慌。 以裴渡那種傻白甜的性子,喝醉酒怎么會是這種樣子?她應該不會二度翻車……吧? 吻到手腕,他忽地停了動作,抿唇安靜笑起來。 在這種彼此拉鋸的時候,一旦露怯,只會讓自己置身于更為劣勢的地位。謝鏡辭深諳這個道理,壓下心里隱隱生出的燥熱,低聲問他:“為什么要笑?” “因為開心。” 他迷迷糊糊,對所有問題全都沒有防備,一面答,一面遵循本心,吻上眼前人G麗的眉眼。 “……我曾經甚至都不敢想。” 因著酒勁,澄澈少年音里多了幾分喑啞的磁性,被裴渡輕輕一壓,在與她近在咫尺的地方響起,聲音仿佛成了電流,勾得渾身發麻。 他的唇逐漸往下,臨近唇邊,卻驟然停下,稍稍一偏,來到她耳垂。 謝鏡辭脊背僵住。 他不會是想要……碰這里吧?誰教給他的這種事情? 耳朵最是敏銳,被唇瓣輕輕含住時,爆開一層層guntang的熱。 裴渡的吐息凝成熱氣,絲絲縷縷勾連著神經,只需一吹,就讓謝鏡辭渾身都沒了力氣,忍不住后背發顫。 這種感覺也太奇怪了。 她被癢得受不了,下意識想讓裴渡離開,耳邊卻傳來他的嗓音,笑意比之前更深。 “不是一點點開心,是超級超級開心。” 他幾乎是在傻笑:“比一天之內得到湛淵劍、突破三個大境界、得到十本絕世功法,所有加起來都要更開心――你在歸元仙府對我說出那些話的時候,我還以為心臟會蹦到外面,一不留神就死掉了。” 他花了十年,才終于能光明正大站在謝小姐身邊,對于她而言普普通通的每一天,于裴渡而言,都是竭盡全力的日日夜夜。 謝鏡辭被直球打得暈頭轉向,腦子里只匆匆閃過一個念頭:這是哪門子劍修的奇妙類比。 他嘴上說著這樣的話,唇瓣卻不時抿上謝鏡辭耳垂,偶爾兀地用力,猝不及防。 謝鏡辭快被折磨得說不出話。 “你――” 她竭力吸氣:“你是從哪里學來的這個?” “這個?” 裴渡動作停住,像是思考了好一會兒何為“這個”,等大腦終于轉過彎,笑著應她:“是孟小姐送我的話本子,她說能討你喜歡。” 謝鏡辭一口氣噎在喉嚨里。 孟!小!汀! 不要讓裴渡看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啊! “我說過會好好教你,謝小姐。” 裴渡雙眼朦朧,如同生了大霧的深潭,看不清晰,卻也帶了無窮無盡的誘惑力,引人情不自禁跟隨牽引。 他眉眼彎彎,比起平日里君子溫潤的淺笑,此刻更像是春風含情。薄而長的唇向上微揚,透出濕亮瑩潤的桃花色澤,乍一看去清雅自持,實則處處皆是誘色。 薄唇再度含住耳廓,唇瓣之間,有溫熱的綿軟無聲探出,勾弄似的迅速劃過。 裴渡道:“謝小姐,這叫親昵。” 她當然知道這是親昵。 不對……這是哪門子的親昵!這分明就是―― 腦海中忽然涌出兩個字。 謝鏡辭像被燙到,迅速收回念頭。 這種動作,分明就是毫不掩飾的引誘。 卸下了一貫的清冷自持,如同桃林里的妖精。 她反倒成了被妖精誘惑的書生。 “我會好好學。” 裴渡的聲音低了一些:“謝小姐,我從前向來不懂應當如何……你不要嫌棄我。” 他說著眸光一動:“我擅長的事情有很多,拔劍,砍柴,做飯,賺錢――” 不靈光的腦子轉得緩慢,裴渡長睫一動,引落一片白茫茫的月色,盡數墜落眼中:“還有喜歡你。” 謝鏡辭耳朵一熱。 “我還有劍骨,一身修為,儲物袋里的積蓄,只要你要,什么都能給你。所以謝小姐,不要覺得厭倦,把我丟掉。” 裴渡一直沒有太大的安全感。 謝鏡辭覺得,她的臉肯定早就熱透了。 但她還是強忍羞赧,認真回答他:“我怎會把你丟下。” 少年得了回應,眼尾輕勾,將臉龐埋進她頸窩:“我會很努力的,謝小姐。” 就像他在這十年中所做的那樣,竭盡所能、拼盡全力,笨拙卻固執地一步步往前。 細密的親吻自脖頸開始蔓延,謝鏡辭沒有反抗,任由裴渡傾身用力,將她壓在另一棵桃樹上。 與唇與唇之間的觸碰不同,這樣的觸感…… 讓她忍不住骨頭發麻,只想咬緊牙關,不讓自己發出奇怪的輕呼。 ……這也太羞恥了吧。 難怪裴渡平日里只字不提,只有在醉酒之后,才敢對她做出這種動作。 等他清醒之后,大抵會羞愧至死。 謝鏡辭有些迫不及待,想要見到那時的景象。 “謝小姐。” 裴渡的聲音低不可聞:“以后還可以像這樣做嗎?” 他在擔心自己做得不好,惹她不快。 謝鏡辭只想捂住自己的臉,看看能不能用掌心來降溫。 這種問題,誰會想要回答啊。 她咬著牙沒出聲,身邊是桃林幽謐的燈光,四周沒有聲音,安靜得令人心慌。 忽然之間,在漫無邊際的寂靜里,傳來一道踏踏腳步。 有人來了。